第四章 亞人(1 / 2)

金發服務生的名字是安室透。

卷毛警官的名字是鬆田陣平。

現在安室透在給七月傷口消毒,鬆田陣平在圍觀安室透給她傷口消毒。

七月:……

兩位,在犯罪現場這麼閒的嗎?

安室透消毒結束,開始包紮傷口。

七月起初還皺著眉裝模作樣,結果才表演沒幾秒就被鬆田陣平直接戳穿。

“剛才不疼現在疼,你反射弧這麼長的嗎?”

她立馬恢複表情。

OK,你是警察你說得對。

七月決定擺爛。

就這樣吧。

待她辭職跑路之後,天高地闊,以後再也不見。

“好了。”安室透把醫療用品收拾回箱子,“要注意防水,彆吃辛辣的東西。”

他看向明顯不把傷當一回事的患者,“我個人還是建議去正規醫院詳細檢查,畢竟柴崎小姐今晚的涉酒量有些超標。”

“謝謝,我記住了。”七月隨口說。

“希望你真的記住了。”依靠著椅背的鬆田陣平站直身體,側目對上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眸。

好,確定了,這家夥絕對不會再去醫院檢查。

鬆田陣平和她對視片刻。

“你確定身上沒有其他問題了?”

“沒有了。”

“彆對警察說謊。”

“我當然不會對警官先生說謊,我可是良民。”

幾日的陪酒經驗讓七月變得非常擅長說漂亮話,真心實意的假象演得滴水不漏。

然而這位警官桀驁不羈,不按常理出牌。

鬆田陣平抬了抬眼皮:“哦,我不信。”

七月:“……”

鬆田陣平:“等會兒我讓其他警察帶你去一趟醫院。”

七月:“我不用去醫院。”

鬆田陣平從口袋裡掏出一本記錄本,開始一字一句念:“柴崎奈奈,淩晨12點到淩晨1點10分,共喝下15瓶烈酒,其中4瓶法國白蘭地、6瓶伏特加、2瓶琴酒、3瓶波本威士忌,與被害人山本雄介喝下的品種一致。”

念完,鬆田陣平單手將小本子一合,再次看向她:“聽說你前幾天也是這麼喝的?”

七月語氣冷靜:“我酒量好。”

“酒量好不代表喝下去的酒憑空消失。”鬆田陣平緩緩道,“為了避免你這位良民把自己搞到酒精中毒,去醫院是必須的,我會向目暮警部彙報這件事。”

這是一位對國民負責的好警察。

七月對其表示尊重,卻絕不可能聽他的話。

不會死的亞人進醫院做全方麵檢查。

她還不至於這麼蠢。

“我會去醫院的。”七月以退為進,擺出妥協聽話的姿態,“但不需要警察陪同,明天我會把檢查報告送去警視廳,這樣可以嗎?”

鬆田陣平眼神懷疑:“你確定?”

七月點點頭,為自己的可信度加碼:“當然,我可以留個電話。”

想來不會有人這樣欺騙警察,鬆田陣平想了想就同意了。

見兩人說通,一直在旁聽的安室透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給了鬆田陣平一個隱晦的眼神,嘴上說:“看來這裡已經不需要我了,那麼鬆田警官,請問我可以離開了嗎?”

鬆田陣平抽了下嘴角,也裝作和他不熟悉的樣子:“你的筆錄核對完了,沒有嫌疑,可以走了。”

安室透前腳離開,鬆田陣平後腳就拖了個椅子和七月麵對麵坐下,他重新打開記錄本,右手持筆。

“來吧,把能提供的線索都提供一下,抓緊時間,弄完趕緊去醫院。”

七月配合地如實回答一切。

山本雄介的死因在於喝醉酒後吃下了自帶的“解酒藥”,可經過警方檢查,放在藥瓶裡的並不是解酒藥,而是一種頭孢菌素類抗生素。

這種藥正常吃沒關係,但與酒精一起服用就會產生致命的後果。

山本雄介今天飲酒量本就超標,於是洗胃流程都來不及走,吃下藥沒一會兒就當場死亡。

這事和七月完全無關,隻要鬆田陣平智商正常就不會把她歸入嫌疑人列表。

事實證明鬆田陣平的推理水平還是合格的。

沒幾分鐘,七月就順利獲得了自由,一得到準許,她立刻拔腿起來往外走。

七月完全不在乎案子的凶手是誰,她現在隻想趕緊脫身。

這副迫不及待逃離的模樣讓鬆田陣平有些擔心明天是否真的能夠拿到檢查報告了。

不,應該不至於。

畢竟電話都留了。

鬆田陣平點了根煙叼在嘴裡。

嘖。

說什麼酒量好。

那麼多酒精灌下去,查不出問題他跟她姓。

*

七月辭職的過程非常順利。

她本就是被店長看中臉後違規收進來的,現在莫名其妙牽扯進凶殺案裡,如今警察上門調查,店長生怕暴露自己招來一個黑戶,當然對她的辭職求之不得。

業務能力再強也不行。

——在這個國家,運營情|色產業是合法的,雇傭黑戶卻是要受牢獄之災。

所有工資到手,七月馬不停蹄離開了警方的管控範圍。

途中拔出手機卡掰斷丟掉。

去醫院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但願鬆田警官明天不要太過生氣——反正生氣了她也沒有辦法。

繞開大路,隻走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