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不會開槍嗎？”琴酒麵色更冷。
“你可以開槍。”
“彆再挑戰我的耐心，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我沒有開玩笑。”
七月緩緩抬起空無一物的右手，在半空中稍許停頓。
琴酒警惕地盯住她的手，渾身肌肉緊繃，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做好了能夠隨時反擊的準備。
“彆緊張，我隻是想做一個小小的試驗。”
七月放鬆全身，傳遞不會反抗的安全信號，她停在空中的右手再次動作，仿佛慢動作一樣向前，最後落在了男人握槍的那隻手上。
伏特加在旁邊緊張到心臟都快蹦出來了。
“大哥。”他不放心地叫了一聲。
琴酒比伏特加更能穩得住，況且這種時候若是慌張避開，不就顯得好像他在膽量上輸給這個該死的女人了嗎。
注視著對方越來越難看的表情，七月的大拇指慢慢卡進扳機位置，與男人的食指接觸。
這不是這把槍保險的位置。
琴酒眉頭皺得更深，他的大腦飛速運轉，卻怎麼也想不通她到底要做什麼。
氣氛焦灼，無聲到了今人窒息的地步。
琴酒很快不耐煩了：“你再故弄玄虛——”
就在他說話途中，猝不及防的，七月手掌開始用力，大拇指往下重重一壓，強行替他扣下了扳機。
砰——！
子彈瞬間穿透頭部，乾脆利落，鮮血猛地飛濺出來，迎麵撒上了琴酒的半邊麵頰。
下一秒，黑發身影毫無聲息地歪斜著摔落地麵。
…………
琴酒愣住了。
伏特加更是震驚出了顏藝，嚇到話都說不清楚。
“她？大哥——她？怎麼……？？”
不是！？這人拐彎抹角折騰這麼半天，最後的目的是讓大哥親手殺了她？？
琴酒沒有說話，他呆站了好幾秒，反應完全違背了往常殺伐果斷的風格。
伏特加完全理解大哥。
換了誰遇上這種事都得驚呆啊！
這就是傳說中的千裡送人頭嗎！這送的是真人頭啊！
眉心中彈，穿透整個腦袋，不用檢查都知道她死得不能再死了！
琴酒在原地冷靜了會兒，滿心茫然，但還是決定任務為重。
他再一次舉起槍，目標是捆綁著那三人的繩索。
連續三槍都精準命中。
三個男人像包袱似得“嘭嘭嘭”落地，震起一地灰塵。
伏特加揮了揮鼻前的空氣，忍不住重重咳嗽起來。
“把這幾個搬回去審問。”
琴酒開口，說完側目掃了眼地上女人的屍體。
屍體歪躺著，從他這個角度看不到她的臉。
伏特加將大哥的異狀看在眼裡，較為擔心地問：“大哥，你還好嗎？”
總覺得大哥好像還沒緩過來啊。
琴酒帶血的麵孔轉向他，冷漠地扯了下嘴角：“有這個閒心，還不如趕緊乾活。”
“……好的大哥！”
伏特加不敢再多話。
鬆阪他們摔的地方比較遠，想要過去必須繞過地上的屍體。
伏特加隔著一段距離路過，期間放慢腳步，悄悄低頭看了眼閉著眼睛的黑發女人。
有一說一，這女人長得真好看啊，就是腦子有點問題，說話做事讓人根本理解不了……
等等？
閉著眼睛？
伏特加背後一涼，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
他回過頭重新觀察女人的臉。
那自殺的場麵太過駭人，伏特加到現在還清楚地記得各種細節。
特彆是女人臉上的神態。
毫無恐懼，連眼睛都沒多眨一下——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人死的時候分明是睜著眼的！
另一邊，琴酒更早地發現了屍體的疑點。
“伏特加！”
他高聲警告。
但聲音的傳播總是要比幽靈慢的。
嘭——！
毫無預兆，伏特加整個人倒飛出去撞上了牆，強烈的衝擊使他一下子陷入暈闕。
琴酒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他方才看得清清楚楚，伏特加身邊沒有任何東西，就那樣憑空遭受了難以想象的重創。
“很抱歉，你們還不能離開。”
熟悉的女聲傳入琴酒耳中。
聲音依然柔和好聽，然而放在這裡卻隻能增加恐怖效果。
琴酒疾步後退，重新抬起武器對準地上正在坐起來的……屍體？還是人？
黑發女性的眉心還帶著血跡，有一部分流到了眼睛裡。
七月伸手去摸，黏膩膩的，不知道花成什麼樣子。
還好提前做了準備。
當著琴酒的麵，她從褲袋裡掏出一包濕紙巾，自顧自開始整理儀容。
琴酒：………
這輩子沒遇到過這麼詭異的事。
琴酒對自己的動態視力很有信心，那麼近的距離，他沒有移開過目光，子彈絕對已經穿過了她的腦子。
死人和活人他還是分得清的。
但為什麼又活了？
琴酒隱蔽地吸了口氣，強迫讓自己急速跳動的心臟平穩下來。
他恢複無表情的臉。
“你耍了什麼花樣？”
“什麼都沒有哦。”
擦乾淨麵頰，七月拍了拍沾上灰塵的衣褲，抬起頭，再次與琴酒對峙。
這回是1V1……不，是反過來的2v1。
她占據著絕對的優勢。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開始正式交易了。”
七月友好地說。
僅她一人可見的黑色幽靈安靜地站在琴酒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