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四十三章 亞人(2 / 2)

宛如無意間堵住永山俊吾的抗議,“毛利小五郎”繼續說明。

“花瓣在二樓發現,但泥點的痕跡卻持續到了三樓,雖然地麵的部分被清理掉了,可堀口小姐,你大概不知道田中先生還使用過三樓的廁所。”

眾人聞言立即又轉向堀口初波。

年輕的家政手指攥著衣擺,試圖解釋∶“我沒在三樓見過田中先生……。”

目暮警部嚴肅∶“堀口小姐,請務必誠實回答!”

堀口初波咬牙堅持說辭∶“我沒有見過。”

“不,你當然見過田中先生。”“毛利小五郎”戳穿,“不止見過,你們之間還發生了不小的衝突,堀口小姐若是覺得我說錯了,那就請解釋一下你右手臂上的淤傷是怎麼來的吧。”

堀口初波立刻下意識握住自己右手,她結結巴巴∶“這……隻是我打掃時不小心撞的……”

全程旁聽對話的永山健已經拉著妹妹往邊上移動了好幾步,看堀口初波的眼神逐漸莫名。

“是嗎,那就請你再解釋一下,明明三樓也存放著清潔用具,但為何一樓儲藏室裡的拖布和水桶也同樣有使用過的痕跡?按照你自己給出的證詞,彆墅的清潔工作一向隻由你負責,而今天除了午飯時間,你可一直都留在三樓沒有下來。”

堀口初波已經緊張到發抖∶“我……我……”

“是我用的。”野村崇生冷靜地接話,“我修燈的時候不小心弄臟地板,所以就去拿拖把清理乾淨了。”

堀口初波猛然轉頭看他。

與此同時,原本站在野村崇生旁邊的永山俊吾就見鬼似得往外跑了好幾步。

他睜大眼睛∶“哈?!你有病吧!!你這和直接說自己也是凶手有什麼區彆!!”

野村崇生臉上完全看不出慌亂∶“我隻是用了拖把,切斷電源也是工作需要,毛利先生難道要用這種理由給我定罪嗎?”

“說了這麼多,大家有沒有發現我們一直遺漏了一個關鍵性證據?”“毛利小五郎”淡定詢問。

“是——凶器,對吧?”

溫和婉轉的聲音在眾人間響起。

七月興致十足地參與進來∶“按照毛利先生說的,涉案凶器應該有兩個,但目前為止還一個都沒找到。”

“呃……奈、咳,柴崎小姐說的沒錯。”

萬沒想到居然是柴崎奈奈回答,江戶川柯南一時順嘴差點說錯稱呼,他卡了一下才接上話。

佐藤美和子苦惱開口∶“非常抱歉,整個彆墅我們都搜索過了,也懷疑會不會埋在花園裡麵,但花壇裡的土並沒有翻新的痕跡。”

“不,你們還有一個地方忽略了。”“毛利小五郎”說道。

“什麼?”佐藤美和子詫異。

“你們有檢查過我的車嗎?”“毛利小五郎再次提醒。”

燈下黑。

因為對毛利小五郎十分信任,所以下意識就放鬆了警惕。

“這……確實沒仔細看……”佐藤美和子驚訝的同時也十分自責,她立刻向目暮警部道歉,“是我的問題,我現在馬上就去檢查!”

“不著急。”“毛利小五郎”阻止她,隨後話鋒突兀一轉,“各位,有句話我覺得很有必要先告知大家,我現在還沒有說出凶手是誰,所以如果有人站出來,那麼按照警方的規則,你們是可以被定義成‘自首’的,我說的沒錯吧,目暮警部?”

意識到毛利小五郎想法的目暮警部很有權威地回複∶“沒錯,在我們還沒調查出凶手身份以前,‘自首’是可以被允許的,這也是你們最後的機會。”

話音落下,展廳內頓時鴉雀無聲。

大家的視線都停留在同一個位置。

十幾秒後。

“……我知道了。”抗壓能力比較差的堀口初波無力垂下腦袋,“是我殺的田中先生,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才是主犯,浪費大家這麼多時間,真的十分抱歉。”

“不,是我殺的!”

一直表現穩重的野村崇生這時卻著急地反駁,“殺人的是我!也是我將凶器藏了起來!”

江戶川柯南靠在沙發背麵沒有說話。

激情殺人留下的痕跡其實很多,且由於時間緊,兩人並沒有太多機會處理這些漏洞,調查時間能拖這麼久純粹是因為這棟彆墅太大,證據和細節實在不好找。

起初在發現車底下凶器的時候,柯南立刻將野村崇生定為最大嫌疑人,但這樣某些線索又無法銜接……直到獲得田中隆太郎屍體的檢查報告,他才終於確認是兩人協作辦案。

再準確些,給予田中致命攻擊的確是堀口初波,野村崇生則完成了協助藏屍和處理凶器的後續,這就是野村崇生在暴雨天停留彆墅的真正原因,隻可惜他們並不知道永山健在下午約見了毛利小五郎,等兩人慌張收拾好一切,毛利小五郎恰好到達彆墅。

——野村崇生是有機會帶著凶器跑的,可他放心不下堀口初波,所以自願決定留下陪她。

沒錯,雖然彆墅裡的人都不知道,但他們確實是情侶關係。

在調查時,江戶川柯南幾次看到野村崇生關注堀口初波的樣子,以及其他各種細節。

都說愛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但也就是這種“愛”讓他們犯下了如此罪行。

很快,警方找到了凶器,是一把扳手和一把鋒利的尖頭剪刀。

野村崇生承認這兩樣都是自己工作時使用的工具,他原本把凶器塞在工具包內打算帶走銷毀,還和堀口初波約好晚上一起偷偷處理掉屍體。

可那聲尖叫讓野村意識到今天恐怕難以離開,沒想到屍體這麼快就被發現,他最後隻能緊急把凶器用電工膠布固定在了毛利小五郎汽車的底盤下——他知道車庫監控隻對準門口,再裡麵一些的情況是無法記錄的。

野村崇生沒有其他選擇,他隻能賭一把不會被發現。

而現在他賭輸了。

按照流程,堀口初波需要對警方說出自己的殺人動機。

田中隆太郎曾是堀口初波的鄰居,他知道堀口初波的父母都因殺人而入獄,所以時不時就威脅她要把這件事告訴永山先生讓她丟掉工作。

永山彆墅的工資非常豐厚,堀口初波如今並不富裕,隻能靠自己賺錢給年幼的妹妹攢學費和生活費,她請求田中隆太郎不要說出這件事,田中隆太郎不肯輕易放過這個撈錢的機會,便要求她每月給出封口費。

起初還是少的,堀口初波有餘力支付,可後來越來越過分,堀口終於開口拒絕了他,表示就算丟了工作也不會再任他敲詐。

然而就在今天,田中隆太郎突然找她說知道了她妹妹的學校,如果堀口初波不給他“封口費”,那他以後就去她妹妹學校宣揚他們父母做的“好事”,轉學也會跟過去,讓她妹妹永遠無法安心念書。

如此不講道理的脅迫徹底激怒了堀口初波,她在樓上和對方動起手來,但以她的力量當然對付不了田中,田中也同樣被激怒,嘲諷說等回去就馬上印宣傳紙在她妹妹學校大門口發放。

就在這一刻,堀口初波心中升起了要教訓田中隆太郎的想法。

她對男朋友野村告知了所有,野村聽完當然願意幫她,於是下午,野村崇生切斷了展廳監控,而堀口初波則用“封口費我們還可以好好談談”的說法把田中隆太郎約到了展廳…………後麵發展就是大家知道的事了,在口角爭吵之中,最初的“教訓”想法升級成了“殺意”。

戴上手銬,堀口初波苦笑著說∶“那混蛋有一句話還是說對了,父母都是殺人犯的我……骨子裡也遺傳到了這種恐怖的基因。”

同樣被銬住的野村崇生無法將愛人抱在懷裡安慰,他神情悲傷地注視著她。

氣氛低迷。

七月非常習慣,畢竟每次案件結束氣氛都很低迷。

不過在她看來不過是一場“刑偵劇”的結束,隻能說——過程很刺激(指發現柯南身份),推理很精彩(指柯南的推理),最後的情感剖析也說的很順暢(堀口初波蠻有講故事的天賦),她的好奇心在各方麵都被滿足了。

押犯人的四名警察先離開展廳,目暮警部則還在和永山兄妹說各種注意事項,比如不要隨便把案件拿出去亂說,或者之後可能有記者來采訪但要注意分寸之類。

七月沒關注那邊,她看向正站在門口深沉望著犯人背影的江戶川柯南。

七月微微歪頭,接著又去看在旁邊幫忙收拾各種檢查儀器以及證據袋的鬆田陣平。

一直感受著對方注視的鬆田∶“……”

他受不了地抬頭問∶“你看我乾嘛?”

七月一秒回答∶“看你好看。”

鬆田陣平∶“…………”

聽到他們對話的其他人∶“???”

柴崎小姐??鬆田警官??

此時此刻,鬆田陣平和七月宛如站在聚光燈下似得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七月一點兒不受影響,但鬆田陣平頂不住周圍那麼多奇怪的目光,簡直毛骨悚然!

他乾巴巴地說了句“我去其他地方檢查”,然後立刻站起來往外麵走。

而就當他路過門口的江戶川柯南時——

“嗷!”柯南突然捂住頭喊了一聲。

鬆田陣平被驚了一下,他莫名其妙看向柯南。

江戶川柯南也莫名其妙,他剛才被鬆田警官和奈奈小姐的對話吸引了注意,然後突然就……感覺被人扯了頭發?

但後麵沒有人,身邊也隻有……鬆田警官?

江戶川柯南懵了。

誤以為柯南故意搞事的鬆田陣平麵無表情∶“不要一驚一乍。”

說完他直接走人。

“啊?”江戶川柯南茫然又無辜。

……變小的“柯南”似乎比“工藤新一”更加可愛啊。

七月心中感慨,指尖微動,手機屏幕上帶有工藤新一照片的破案新聞便瞬間消失。

她的表現沒有任何異常。

當然不會有人看到。

——在七月身邊,高大的黑色幽靈正小心翼翼捏著幾根黑色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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