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級,精致,盛大。
是生日宴,是訂婚宴,也是名利場。
此時會場內的人還並不多,食物飲品卻儘數擺滿。
七月找了個無人的角落待著,為了防止壓女主角風頭導致引發不必要的關注,她隻穿了身簡單普通的小禮裙,妝容也僅有口紅,身上沒有佩戴任何首飾。
不過即便如此,這張臉依然會讓路過見到的人駐足回望。
七月擺出生人勿近的冷美人風範。
高級宴會的參與者終究與外麵不一樣,為了維持臉麵,他們通常不會去接近一些明顯拒絕交流的人物,大家都是心高氣傲有身份的人——沒身份在這裡也得努力裝作有身份——誰會願意被人甩臉色呢?
但偶爾也有特例。
“這位小姐,請問我能認識一下你嗎?”
一名身穿昂貴西裝的黑發青年走到了她的身邊,那聲音磁性又動聽,簡短一句話仿佛是在深情地訴說愛語。
盛著金紅色液體的高腳杯被送到七月麵前。
七月微一挑眉,她接過酒杯,下一秒直接戳穿對方身份。
“安室先生,你是準備在我身上測試Horap嗎?”
做了易容的安室透稍顯詫異,他不意外自己會在柴崎奈奈麵前暴露,可這掉馬速度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怎麼看出來的?”
安室透非常不解。
一句話就翻車……他的演技也沒差到這種地步吧?
七月笑意盈盈解答∶“因為貝爾摩德給我發了你易容後的照片——真溫柔呢,貝爾摩德。”
萬沒想到內鬼就在身邊的安室透∶“………”
……行。
是他太過天真。
七月心滿意足,她讓貝爾摩德發照片的目的就是為了這一刻,看安室透無語到說不出話真的太有成就感了。
安室透歎氣∶“柴崎小姐,你是不是越來越惡趣味了。”
七月抿了口杯中液體,用惆悵的語氣說∶“因為生活越來越無聊,如果不努力找點樂趣,我的耐心會很容易消耗殆儘的。”
此時的安室透還沒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他提出理所當然的看法∶“沒事乾的話,不如出去找一份簡單的工作?就當消磨時間。”
然而被一口回絕。
“我不要。”七月任性地說,“我平時壓力就很大了,不想再給自己增加其他麻煩。”
安室透不露聲色接話∶“是嗎,那看來你和那位先生的協議並沒有太大進展。”
七月默認一般看他∶“你也想幫忙嗎?”
安室透心臟一提,但他語調平穩聽不出異樣∶“如果你願意,那我當然可以。”
七月認真注視著安室透的眼睛,幾秒後輕輕一笑,拒絕了他的提議∶“算了吧,你現在還做不到。”
安室透露出不甘心的表情,他小心試探∶“為什麼,我能問一下你的標準是什麼嗎?”
七月這次一口喝完了整杯酒,她將空酒杯塞回安室透手裡,黑曜石般的雙眸倒映著平靜的光影。
“沒什麼標準,隻是——正義值太高的人很難替我實現心願。”
說完這句,七月對著安室透笑了一下,她邁步離開,順便留下一句忠告。
“加油工作吧,‘藤岡’先生,你的時間可不充裕。”
藤岡拓人,安室透頂替的身份便是這個名字,貝爾摩德既然給辛德瑞拉發了照片,那麼自然也會將其他資料順帶一起發過去。
但現在安室透並不在乎自己的情報泄露,他又一次被柴崎奈奈用一句話拖入思維泥潭。
什麼叫做……正義值太高的人無法替她實現心願?
柴崎奈奈的心願到底是什麼?
安室透皺緊眉,不知為何,他此時竟突然聯想到了對方常掛在嘴邊的“個人愛好”……
遲疑僅存瞬間。
安室透無奈扶額。
真想死的人隨時隨地都能死,這種怎麼可能會是什麼心願……還不如依據她的無痛症往下延伸調查呢。
不過說到無痛症……
安室透回憶起前兩天鬆田陣平聯係自己時說的話。
——你知不知道柴崎奈奈有無痛症?
對方問得這樣直接,安室透也沒有餘地再兜沒意義的圈子。
他隻能回複說——鬆田,這個並不重要。
是的,不重要。
無論柴崎奈奈得了什麼病,她如今在組織一呼百應的地位身份都是事實。
就像今天,如此重要的任務,柴崎奈奈想圍觀就圍觀,琴酒就算再生氣也沒資格對她說一句“不可以”,還有他的易容身份,貝爾摩德居然那麼隨便就直接把情報發給她了。
這還僅僅隻是組織的部分,除此外……
但凡柴崎奈奈有一絲陰暗的想法,那麼安室透、鬆田陣平,甚至江戶川柯南——鬆田也告訴了安室關於那天柴崎奈奈似乎在試探柯南身份的行為——都會立刻萬劫不複。
不能對這個女人抱有任何同情心理。
安室透大腦非常清醒。
與柴崎奈奈的“協議”並不是絕對安全穩定的。
——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他身上背負的可不僅僅隻是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