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六十一章(修) 亞人(1 / 2)

明明有恒溫裝置, 但大廳的溫度卻仿佛降至冰點。

氣氛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以往七月必然會忽悠著讓這一茬儘快過去,但此刻她心情很差,絲毫不願費心演戲去迎合他人。

最終還是貝爾摩德跑出來救場。

“奈奈!你沒事吧?!”

她裝作驚慌地將七月拉到一邊, 並巧妙地用身體阻擋住他人視線。

“是不是嚇壞了?有沒有受傷?今晚真是太可怕了!”

一句話引出眾人共鳴。

是啊!真的太可怕了!

後怕的情緒迅速蔓延開來。

有人去找店老板抗議店內安保,也有人慌慌張張去撿回剛才遺落的物品,更有公關順勢安慰起還未平穩心情的客人……

大廳在極短的時間內變得混亂嘈雜。

回過神的警察立馬介入控製場麵,同時還得儘快聯係急救中心。

犯人並未當場死亡,不管怎樣,他們都不可能看著他在這裡流逝生命。

大量警察圍在吊燈旁邊試圖對白西裝進行救援。

——這些都與七月無關。

她閉上眼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幾回。

十幾秒。

被情緒掌控的大腦總算冷卻下來。

“我沒事了。”七月示意貝爾摩德可以鬆手。

貝爾摩德的心緒卻仍在波瀾起伏,方才的畫麵一幀一幀在她腦海中反複回放。

或許其他人會以為吊燈墜落隻是白西裝運氣不好……

但貝爾摩德堅信這絕對不是巧合!

從事件開始到結束,她一直注視著辛德瑞拉, 因此非常清楚——所有人都在吊燈墜落的瞬間露出了受驚的表情, 可辛德瑞拉沒有,她鎮定地宛如早就預知到了“意外”會發生。

能“預知意外”的不一定是先知。

也有可能是“意外”的製造者。

貝爾摩德眼神複雜地看著七月, 猶豫許久, 她終於還是出聲問了。

“……剛才是你做的嗎?”

七月看了貝爾摩德一眼。

“是我。”

她絲毫不掩飾地承認了“罪行”。

即使心中早有猜測,但貝爾摩德依然受到了極大震撼。

眾目睽睽之下讓那樣巨型的吊燈直接掉落,還恰好砸中目標……

“你是怎麼做到的?”她愕然問道。

又到了解釋說明的環節……

七月歎了口氣。

她現在真心不想說太多話。

——所以還用實際演示的老辦法吧。

在貝爾摩德不解的注視下, 七月轉頭在四周尋找著可用“教材”, 她很快選中目標。

一個沒裝液體的高腳杯。

高腳杯被七月顛倒著拿了起來,她捏著杯底, 高度恰好與貝爾摩德眼睛的位置呈水平線。

七月確保對方能完整清晰地看到所有細節。

“我就是這樣做的。”她緩緩開口。

一瞬間。

貝爾摩德眼睜睜看著高腳杯的杯莖被未知的力量平整切開,失去連接的杯肚立即順著重力墜落在地。

玻璃破碎的聲音引起不少人關注。

七月不在意他人目光, 她將剩下的底座遞給貝爾摩德。

“很簡單不是嗎。”

對方語氣實在平淡, 平淡到宛如這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事。

貝爾摩德簡直看傻,足足在原地呆了三四秒才驚醒一般立刻按下辛德瑞拉抬著的手。

“你瘋了!?萬一被人看見怎麼辦?!”她壓低聲音怒道。

七月不以為然:“緊張什麼,被看見就說是魔術表演。”

你忘記剛才發生什麼了嗎?!誰會在這種時候變魔術啊!!

貝爾摩德呼吸不暢地按住自己左胸。

先前她還覺得是琴酒少見多怪, 辛德瑞拉的性格的確比較特彆,但也不至於到“瘋女人”的地步。

……事實證明琴酒才是真正看明白辛德瑞拉的人!

這女人要麼不瘋!瘋起來簡直……——她都找不到詞彙形容了!!

貝爾摩德頭疼不已,她張嘴幾次才說出話。

“……你就這麼把秘密告訴我了?”

“反正你知道也不敢說出去。”七月篤定道。

貝爾摩德∶“…………”

雖說確實如此。

被徹底拿捏的感覺很不好受,換做往常,即使是辛德瑞拉,貝爾摩德也是絕對不願意吃這個虧的……可現在根本不是吃不吃虧的問題!

她隻覺得自己腦袋亂成一團!

十幾分鐘前,辛德瑞拉說的那句“是烏鴉先生做夢都想變成我這個樣子”——貝爾摩德都還沒理明白呢!這會兒又從對方口中接收到這樣一個……超脫現實的信息……

貝爾摩德表情糾結地看著七月:“你……算了,這個事我們等會兒再談。”

改口是因為注意到有人正朝這邊接近。

七月無可無不可地應了一聲,她微微側身,看向即將到來的“麻煩”。

1、2、3、4。

人還挺多。

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都很好應付。

七月方才的行為確實稱得上反常,但受驚過度的“受害者”無論作出什麼反應都能說得過去。

見她情緒穩定,身邊又有姐妹陪著,於是在簡單的關心問詢後,佐藤和高木便致歉著離開,畢竟當前還有很多後續需要他們儘快處理。

接下來是店內頭牌海鬥,他也受到了很大驚嚇,恐怕完全是憑借之前幾座香檳塔才硬著頭皮來找“金主”。

看在對方這麼“儘職”的份上,七月沒有遷怒他,隻用一句“你的工作已經結束了”就讓人知趣地主動離開。

至於最後這位……

七月和鬆田陣平再次對視。

卷發警官此刻的形象較為慘烈。

他右眼被打了一拳,隱隱有青黑的跡象,左側下顎也受了傷——之前被紅領帶用腦袋狠狠撞了一下——這會兒連帶腮幫都一起泛著紅腫。

看著臉一大一小。

如此狼狽的樣子倒是讓七月先破冰笑了。

“你不如先去處理傷勢,這麼好看的一張臉可千萬不能毀了。”她友善提醒。

“……重點是這個嗎。”鬆田陣平無語。

或許是被擾亂心情的次數實在太多,他甚至有種習以為常的麻木感。

七月重新坐到卡座扶手上,她一本正經:“鬆田警官的形象可是很重要的,至少我每次看到你這張臉就很容易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