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和貝爾摩德終究還是進行了這場離譜的情報交流。
交流期間, 兩人可謂是坦誠相待——在柴崎奈奈的事上。
她們沒必要再隱瞞其他,畢竟連本人都無所謂了,那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貝爾摩德震悚不已, 為辛德瑞拉加入組織的真正目的。
灰原哀同樣緩不過神, 為柴崎奈奈居然在警察麵前這麼張揚地使用超能力!
七月兩邊安撫。
對貝爾摩德。
所以我就說不會變成你這樣吧。
對灰原哀。
問題不大, 我公安裡有人。
貝爾摩德&灰原哀∶“…………”
完全沒有被安撫到好嗎?!
緊接著她們又立刻反應過來。
“等等!什麼叫做公安裡有人?!”
“你居然還和公安有關係??”
兩人再次震驚。
“以防萬一嘛, 如果烏鴉先生給不了我‘自由’, 那我總要找個下家繼續努力。”
鎮定劑效果絕佳,七月現在已經恢複了悠然姿態, 她無聊翻看著灰原哀的實驗筆記。
貝爾摩德按著額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今天聽到的內容實在太過震撼,她先前調查試探了那麼久,結果辛德瑞拉的願望竟然是……
許久, 貝爾摩德終於出聲。
“你為什麼想死?”
擁有不死之身難道不是一件幸運和讓人激動的事嗎?怎麼會有人在得到後拚命地想要摧毀它?
“恩?這個小哀剛才不是有說過嗎?”七月抬眸問道。
“如果你指的是那個一聽就很假的……”貝爾摩德頓了下才繼續說, “我是不會相信的。”
居然說是什麼‘追求自由’?!
難道你活著就不能追求自由了嗎?!
這種理由也太胡扯了!
七月目露了然, 然後一句話就讓貝爾摩德本就難看的臉色雪上加霜。
“沒關係, 你相不相信對我都沒有影響。”
灰原哀保持不悲不喜的神情對貝爾摩德道:“放棄吧, 和她說這些是沒有用的。”
——事到如今,理由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這後半句灰原哀沒有說出口。
她清楚知道,柴崎奈奈現在腦子裡根本就隻有“死死死”, 順著她或許還能接觸一些什麼,但若是逆著她……那就一定會成為被柴崎奈奈清除的對象。
貝爾摩德閉了閉眼, 她真是做夢都想不到, 自己有一天居然會和雪莉感同身受……
“你對我坦白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貝爾摩德逼迫自己用冷酷的理智心態接收信息。
七月微微一笑, 沒有馬上說明, 而是轉頭對灰原哀道:“小哀,你可以先出去等一等嗎,接下來的話題不太適合你聽。”
灰原哀默默起身朝外走去。
待她快到門口, 七月又追加一句:“對了,順便麻煩你照顧一下客廳裡的柯南君。”
灰原哀猛然瞪大眼回頭,貝爾摩德同樣緊張地直起上半身。
七月笑意不減:“我隻是讓他暫時安分一會兒。”
灰原哀神色複雜,話也沒說就趕忙跑了出去。
貝爾摩德似乎也很想跟出去看看,她滿臉都是“那孩子怎麼會來這裡”的疑惑。
“我們畢竟來得突然,大概是那位博士不放心所以偷偷通知了柯南君吧。”七月回答了她臉上的疑問,語氣悠閒道,“不要著急,等我們聊完正題你就可以去看他了。”
“你想讓我做什麼?”貝爾摩德心中擔憂著柯南,決定和辛德瑞拉開誠布公。
七月滿意於對方的爽快,她道:“並不是太困難的事——你知道,之後我在研究所住的時間一定越來越長,與外界也一定會出現信息斷層。”
聽出意思的貝爾摩德直言道:“能給你傳遞消息的人有很多,你不是還有個公安內應嗎?”
七月故作苦惱:“那個人暫時不能用,畢竟立場不太一樣呢,而且我想知道的也不僅僅是外界,還有一部分烏鴉先生對組織的安排。”
貝爾摩德冷下臉:“你讓我背叛組織?”
“這怎麼能說是背叛呢?”七月認真說,“你應該了解,我的所作所為並不會給組織帶來不好的影響,真要說……會受影響的也僅僅隻是烏鴉先生,但烏鴉先生並不能代表組織吧?”
貝爾摩德一臉“你在說什麼胡話”的表情。
“組織的領導人,說白了就是一個發布任務的私人機器,實際內部運轉並不完全依托於他。”七月侃侃而談,“如今組織的下層有著非常成熟的部門和人員配置,就算不是烏鴉先生……麻雀先生、蝴蝶先生,隻要這個人有能力,不都是可以替換上去嗎?”
貝爾摩德瞪大眼睛,已經陷入悚然情緒。
七月看著她繼續說:“領導人的欲丨望決定一個組織的前進方向,而如今所有一切都服務於烏鴉先生的私心——你難道不想讓組織有所改變嗎?”
最後,貝爾摩德聽見辛德瑞拉用不變的語調喊出了她的名字。
不是“貝爾摩德”,也不是在公關店用的假名“克麗絲”。
而是……
“——莎朗。”
空氣靜默數十秒。
然而這虛假平靜卻完全不能撫平貝爾摩德此刻暴風雨般的內心。
“你……為什麼對我說這些。”她盯著對方問。
為什麼選中她?
琴酒、朗姆、波本……組織那麼多代號成員,為什麼偏偏是她?
七月又笑了。
“因為……”她說,“你的臉上不是一直都寫著‘痛苦’和‘憤怒’嗎?”
*
近半小時,灰原哀終於聽到那兩人從實驗室走出來的聲音。
柴崎奈奈照常是泰然自若的樣子,但貝爾摩德的表情就顯得有些奇怪了。
……算了,隨便怎樣吧。
灰原哀一點兒也不想知道她們在裡麵談了什麼,知道的越少心理壓力就越小……柴崎奈奈的事已經讓她瘋狂失眠,再嚴重點搞不好在柴崎“自由”前她自己就要先“自由”了。
“結束了?”灰原哀問。
“是啊,我們很愉快地達成了共識,對吧?”七月歪頭看向貝爾摩德。
“我也沒有拒絕的資格吧?”貝爾摩德陰陽怪氣地回應。
七月仍然笑眯眯,絲毫不生氣。
她很理解貝爾摩德目前滿身刺的狀態,畢竟隱藏在內心的真實想法被人用那種方式掀開還猛戳傷口,有怨念是肯定的。
但無所謂,怨念隻是一時,貝爾摩德是個聰明人,她清楚如何做才會對自己更有利。
七月接著走到沙發邊上。
江戶川柯南還和之前一樣保持躺在沙發上的姿勢,閉著眼一動不動。
“柯南君怎麼樣啦。”她彎腰問。
“還沒醒。”灰原哀說。
“我好像沒用這麼大力氣吧?”七月改為蹲下的姿勢,伸手去戳男孩麵龐,一邊戳還一邊喊,“柯南君?醒了嗎?”
“彆弄了,萬一真把他搞醒怎麼辦?”貝爾摩德提醒說。
“這裡不還有現成的麻醉劑嗎,效果可比敲脖子好用多了。”七月壞心地點了點江戶川柯南的手表。
“也不是不行。”
目光略過男孩汗津津的額頭,貝爾摩德彎起眼睛,配合著說。
“我這裡也有麻醉藥。”灰原哀也說著毫無同伴情的殘忍話語。
江戶川柯南額頭上冒得汗珠似乎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