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恨鐵不成鋼。
明明擁有絕佳的天賦,卻不用心,再好的天賦早晚也得被廢了。
“那這樣的話,你以後就是我在網球部的後輩了?”切原湊過去,一把攬住夏目的肩膀,囂張地狂笑:“哈哈哈哈,我切原提前有了國中的後輩了,學弟,你放心,有人欺負你就報我的名字。”
夏目:“好,謝謝學長。”
學長兩個字落在切原心頭,頓時讓他渾身舒暢,一種責任感油然而生。
他佯裝穩重地拍了拍夏目的肩膀,故作沉穩且緩慢地學著動畫片那種慢動作點了點頭。
夏目奇怪地歪了歪頭。
切原學長脖子出問題了?
太宰微微沉吟,“我覺得報你的名字彆人隻會笑得屁滾尿流,而不是嚇得屁股尿流。”
切原:“”
切原張牙舞爪地朝著太宰撲過去,怒氣衝衝地大喊:“太宰!”
太宰身形矯健地躲開了他,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我聽得到。”
太宰沒幾天就要逗弄一下單細胞的切原,所有人也都已經習慣了。
倒是夏目,看著兩人打鬨還是有些稀奇的。
“對了,之前久仁說你們住一起,你家也不在神奈川?”尚且以為夏目是工藤兄弟倆親戚的丸井閒話家常似的詢問。
久仁和景仁心頭一咯噔,暗叫一聲不好。
他們兩人迅速去看夏目的神色,卻見夏目並未如他們想象中一般露出失落難過的表情,而是掛著淺淺的笑容,眉眼溫柔得仿佛春日拂過的微風一般暖和舒心。
“確實不在神奈川,我是被花子阿姨收養的,就是久仁哥他們的母親,所以和他們住一起。”他神色坦蕩,對於自己被好心人收養這件事,他隻會心懷感激,並不會抱怨世道的不公。
或許偶爾會因為父母雙亡的事情感到低落,可人應該憧憬未來,更應該將目光放在許多美好的事物上,而非自怨自艾,埋怨社會。
工藤兩兄弟見此,也放下心來。
貴誌是個心胸寬闊的孩子,更多時候,他總是會記著彆人的溫柔,從不會怨懟彆人。
夏目坦然的話語讓在座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怔怔地望向夏目的方向。
被人收養意味著什麼,他們不傻,能夠想到。
就連切原這個神經大條的家夥也知道,隻有沒了雙親的孩子才會被外人收養。
一開始他們看到這麼溫柔和善的一個孩子,心中覺得這一定是一個教養極好且完整溫暖的家庭教出來的孩子,就連向來待人嚴苛的真田對待他都是青睞有加的。
可現實卻是,這孩子,是個無親無故的孤兒。
一個失去父母的孩子,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繼續滿懷善意地對待世界?
“對,對不起啊!”提出這個問題的丸井此刻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問什麼不好,非得問這個。
“沒什麼的,我前幾天剛剛加入這個家庭。他們都是很好的人,我很慶幸能夠被他們收養。”夏目的語氣誠摯懇切,笑容如和煦的暖陽春風,溫暖著旁人。
顛沛流離了這麼多年,第一次在這個家中感到了溫暖,雖然他們表達的方式很笨拙,可仍然令他胸腔中升起了一股暖意。
眾人更加沉默了。
他臉上的表情太過真誠,這個世界以孤寡對他,他卻報之以微笑。
從這個少年身上,真的看不出一絲陰霾。
“呀,肉烤焦了。”夏目驚呼一聲,趕緊伸出筷子去夾離自己最近的一塊厚切肉,然後笑容明朗地看著大家:“前輩們都看著些啊,不然都浪費了。”
眾人相互對視一眼,眸中的愁悶顯而易見。
“好了,彆愣著了,這可都是經費,本來經費就緊張,現在可經不起浪費了。”幸村狀似憂慮地歎了口氣,轉移了大家的注意。
“就是啊,真要浪費了,軍師會提刀砍咱們的吧,uri~”仁王附和道,視線落在一旁的柳身上。
再次提到縮水的經費,柳渾身一震,隻感覺一把刀正中自己的心口——太疼了。
之前被丸井牽扯出的話題就這麼自然而然地過去了。
其實他們清楚,一直以一種憐憫的目光去關注夏目,那麼最痛苦的應該是夏目——仿佛他是哪個格格不入的人。
他現在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平等的對待。
當這個沉重的話題有個合理方式結束時,他們也是喜聞樂見。
夏目很聰明,所以他也知道這是來自學長們的好心,心中也是暖呼呼的。
幸村看到他柔和的麵龐忍不住笑笑。
溫柔的人,總是會被人溫柔以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