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遠處一道細微的聲音響起, 接著聲音越來越密集,一行人站在高處,所以聽得很清楚。
甚至這聲音不是從一處發出來的, 好幾個不同的方向都傳來了相似的聲響。
久仁當即臉色一變。
“這是什麼聲音?”看出了久仁的變化, 幸村直覺這聲音可能不大妙。
工藤久仁沉默了許久, 平淡且冷靜地說。
“槍聲。”
眾人麵麵相覷。
是他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什麼槍聲?”丸井小心翼翼地問。
工藤久仁靜靜看了他兩秒, 將他最後一點兒微不可查的希望打碎, “手槍的槍,應該還是大規模的械鬥。”
“”
眾人陷入一片沉默中。
柳蓮二張了張嘴, 聲音有些發緊, “這裡這麼危險的嗎?”
之前聽到關於鐳缽街的描述時,他們還以為是工藤久仁誇大其詞,目的是阻止他們前往鐳缽街。
在這個和平的年代, 他們想象不出彆人口中闡述的槍戰是如何的,最初也隻是一笑而過。
然而當事實擺在麵前的時候,他們不得不承認,現實卻是要比想象中殘酷的多。
工藤久仁沒說話。
這才哪跟哪,你們這還沒親眼見到槍戰以及異能力者的戰鬥,現在這點兒小場麵,簡直不足為奇。
在鐳缽街,時不時的槍戰隻是生活在這裡的人們所要經曆的日常。
真田眉頭狠狠皺起,大跨步向前走去,“必須要儘快找到切原!”
切原一個人在這種環境下太危險了,他們倒寧可切原經曆了謀財卻安然無恙,就當破財消災了。
其他人的想法也是大同小異。
麵對危險仍舊沒有退縮工藤久仁滿臉感動地望著真田的背影, 衝著他喊了一聲:“副部長, 你認路嗎?”
真田:“”
為了避免被槍戰波及, 工藤久仁帶人在四處搜尋切原蹤跡的時候,也儘量遠離槍戰發生的地方,所以從頭到尾,幸村等人都沒有撞上什麼危險。
再加上他們這一群一看上去就朝氣蓬勃的少年郎,人又多,鐳缽街當地一些有著貪婪欲望的普通人也趨吉避凶地壓下了心裡頭的壞心思,沒敢輕舉妄動。
也就導致他們這一路上走得安穩平坦。
隻是偶爾也會碰上已經槍戰完後沒來得及處理的屍體。
那橫七豎八的屍身、隱隱發黑的血漬,有些鮮血還沒有完全乾透,不小心踩在上麵,便讓這些從沒經曆過這種場麵的少年郎渾身發寒,胃部隱隱翻滾,帶起了生理性的反胃。
僅僅是事後的情景,給人的感覺就是無比殘忍,若是他們看到的是事發時的狀況呢?
會不會感到極端的恐懼?
向來覺得生命是寶貴的,老師在課堂上講述,他們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
可當他們看到本該鮮活的生命變成這一具具冰涼的屍身時,人生第一次,發覺生命在某些人眼中這麼不值錢。
或許,倒在地上的這些人也是這種想法。
工藤久仁沒有安慰他們,也沒有在這裡多做停留,目不斜視地繞過屍體走了。
實在繞不過的,直接就邁著屍身過去就好。
可邁著彆人的屍體過去這種事情,工藤久仁做起來沒有心理負擔,其他人卻無法接受。
尤其是真田,向來古板迂腐,從彆人屍體上邁過去這種不敬死者的行為,在他看來簡直就是罪大惡極。
所以當久仁踏過第一具屍體之後,就聽到真田冷厲的怒斥聲。
“久仁,從彆人的屍體上跨過去這種事,未免太失禮了,真是太鬆懈了!”
在鐳缽街對這種事情向來不拘小節的工藤久仁聽到真田的訓斥聲不免感到有些好笑,他也確實毫不忌諱地笑了出來。
真田見此微微蹙眉,心中更是不滿。
“你笑什麼?”他不悅地問。
工藤久仁臉上還掛著笑,麵對真田的質問不緊不慢地回答:“副部長,您應該慶幸碰上的這些不是活人,不然,您可能會被殃及池魚,讓他們順手把你給解決了。”
甭管是活人死人,躺在地上的這些人,總歸不是什麼好人。
就算是碰上無辜的人,也隻會被他們輕描淡寫地下個命令,不以為意地弄死,到最後說起來,可能還不記得自己有殺過這麼個人。
真田還打算說些什麼進行反駁,卻被幸村給打斷下來。
“弦一郎,我覺得久仁說得沒錯。”幸村看了看真田,又看看向工藤久仁:“不過,這樣踏過彆人的屍體,的確不大好。”
相較於真田,幸村則想得更加通透。
能在這裡參加械鬥的,手上多少都得沾了血。他不敢說他們是不是罪無可恕,但至少能說明他們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