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對此也並不在意。
他早就料到了。
“森先生您在這片觀眾席待了有一段時間了,有看到什麼可疑人員嗎?”
與其盲目尋找,不如問一問這位統領黑手黨多年且為了尋找愛麗絲幾乎將這片區域的觀眾席摸索了一遍的森首領,或許從他的口中可以套到什麼有用的話。
森鷗外微微眯了眯眼,慢吞吞地問:“比如?”
太宰治狀似苦惱地動了動腦子,隨即靈光一閃,眼前一亮,笑嘻嘻地伸手指向森鷗外:“比如,像你這麼可疑的人。”
“......”森鷗外臉上笑容不變:“我哪裡可疑了?”
“哪裡都可疑。可疑到我的同學都把你列為嫌疑人之一了呢。”太宰治將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很是認真地點評:“我覺得我的同學說的真的很有道理,你這個人的確挺奇怪的。”
森鷗外:“......”
太宰治嘖嘖兩聲,上挑的語氣中隱約帶著幾分嫌棄:“穿著廉價衣服皮鞋,戴著名貴胸針,渾身亂糟糟的,頭發卻打理地整整齊齊,簡直不倫不類,你的頭發還不如送回原廠返修呢,‘奇怪’兩個字分明就是為現在的你量身打造的詞語啊。”
“簡直就像是個猥瑣大叔,難怪愛麗絲會嫌棄你呢~”
太宰治雙手合十放在臉頰邊,整個人笑得跟春花一樣燦爛明媚。
“......”森鷗外隻感覺到一把箭狠狠地紮在了自己的心口,呼氣吸氣之間都是痛。
沒有什麼比愛麗絲嫌棄他更能讓人心痛的事情了。
此刻的森鷗外覺得非常有必要為自己的挽尊。
“是愛麗絲醬說這種人多的場合不要邋裡邋遢的,起碼頭發要弄整齊,不然會被彆人嫌棄的。明明都是愛麗絲醬的手藝,她才不會像你說的那樣嫌棄我呢。”森鷗外不服氣地為自己辯解。
“哦。”太宰治耷拉著眼皮,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仿佛對男人的解釋很是不以為意。
森鷗外:“......”
我解釋了個寂寞。
“所以,森先生,你在這裡這麼久,有見到像你這麼奇怪的人嗎?”
繃帶少年臉上又露出了陽光開朗的笑容,他笑吟吟地注視著前方的中年男人,眼神中掛著明顯的求知欲,就像是一個充滿好奇心的孩子一般。
森鷗外挑了挑眉。
在這紛亂嘈雜的體育館中,兩人卻仿佛置身於一片靜謐安適的環境當中,世界仿佛隻剩下了在無形中硝煙彌漫對峙的兩人,周圍的一切人事物都無法驚擾到他們分毫。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讓人都要以為他們兩個就會這樣站到天荒地老時,森鷗外突然間緩緩抬起右手,輕輕掩在嘴旁,低低地笑出了聲。
“太宰君,你這樣說的話我感覺可是很冤枉的,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奇怪。不過......”
森鷗外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說道:“奇怪的人我倒是見到不少,至於那名暗中搞小動作弄得好好一場比賽沒辦法順利進行的幕後黑手......可能是他的動作太明顯了吧,很難讓人看不出來他就是那名意圖搞事的爆炸犯。”
中年男人說著,視線幽幽地落在了側前方不遠處,他微微眯眼,鮮紅的眸子蘊藏著說不出的深意,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已經看穿了一切。
太宰治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當注意到某個還算熟悉的背影時,不由得挑了挑眉。
居然這麼巧,正好是之前他們討論的某個懷疑對象。
“不過,剛剛我全副身心都在找愛麗絲醬上麵,並不敢保證自己判斷的準確性。”森鷗外攤了攤手,很快又否決了自己剛剛特彆肯定的話,說:“當然,我還是建議太宰君你可以自己好好進行推斷,免得我誤導了你,弄錯了,動起手來可就打草驚蛇了。”
太宰治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說:“森首領您太謙虛了。雖然你看上去一無是處,但你的洞察力還勉強有些可信度,你放心,我會好好參考你的意見的。”
森鷗外裝腔作勢地嗚咽了兩聲,歎道:“沒想到我在太宰君心中的形象居然是這樣的,真是太讓人傷心了。”
太宰治無視了中年男人惡心的哼唧,毫不留戀地扭頭就走。
森鷗外揮著小手帕遠遠地喊道:“太宰君要是見到了愛麗絲醬,一定要把她帶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