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的水流在輕緩推置下如同輕輕晃動的搖籃, 不知過了多久,原本還因為窒息的痛苦使得身體出現了輕微應激反應的太宰治漸漸沉溺在這清涼柔軟的河流中,變得一動不動。
恍惚中, 太宰治仿佛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哎呀呀,撞到什麼東西了?這你大晚上的,不會是水鬼吧。”一道嚴肅的聲音毫無起伏地響起,說出的話卻很不正經,莫名給人一種搞笑的感覺。
另一道清朗的男聲無奈地說:“平善,彆鬨了, 這好像是個人。”
“看上去是個國中生,先把人抬上岸吧。”還有一個清冷的聲音說道。
隨著身體一陣失重感襲來, 太宰治感覺自己晃晃悠悠了一會兒,就被人放了下來。
“喂,他怎麼一動不動的?不會是被淹死了吧?”一個帶著黑色的嘻哈眼鏡,黑色頭發束起, 穿著白色T恤的少年借著月色下微弱的光暈湊到這個撿屍來的男孩兒上空打量著這個看上去已經奄奄一息的孩子。
“大和,這孩子身上怎麼纏著這麼多繃帶?”平善之此刻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向來習慣搞怪的人此刻也是滿臉肅然:“不會是被家暴然後逃出來後不小心跌到河裡麵吧?”
他大開腦洞地進行幻想, 畢竟這孩子以這麼一番狼狽的姿態出現,實在是讓人無法停止想象。
“這孩子還有氣。”另一個藍發冷淡的少年手指湊到男孩兒鼻翕處感受了一下, 確定人還活著,倒也沒像他們兩個多說廢話,直接就幫忙做起了心肺複蘇。
“對對, 德川, 趕緊救人。”大和佑大附和。
“咦?怎麼感覺這小孩兒身上的衣服這麼眼熟?”平善之趁著德川做胸腔按壓的時候隨意地從太宰身上掃過, 頓時發現了不對勁。
“你這麼一說, 好像真的是。”大和佑大皺著眉頭, 他看了看這身顯眼的黃色運動服,以及太宰治衣服上繡的校徽,當即恍然大悟:“這不是立海大的運動服嗎?”
作為關東霸主,關東地區連續十三年的網球冠軍,知名度實在是太高了。
尤其去年他還在國三的時候,眼睜睜地看著全國冠軍被立海大收入囊中,偏偏當時領隊的三巨頭還都是幾個一年級的小朋友,單這件事,於他而言,印象不可謂不深刻。
“他也是立海大網球社的?”平善之有些好奇。
大和佑大搖了搖頭,說:“不一定,可能是彆的運動社團的。”
在立海大,各大運動社團的運動服都是相同的,即便是網球社,正選和非正選的衣服也基本上分辨不出來,除了正選的衣服外套上繡著各自的名字可以作為辨彆依據。
不過這個男孩兒隻穿著T恤,隻能確定對方是立海大的學生。
“咳咳咳——”
在德川和也一番全力急救下,太宰治不負眾望地將肺部積水猛咳出來。
他豁然睜開了雙眼,茶褐色的瞳孔還在緊縮的狀態,太宰治雙手撐著地,昂著腦袋,上半身軟軟地挺直了起來。
“你應該是掉到河裡麵被衝到這裡來了,你現在還好嗎?”德川和也看著一臉迷惘的黑色卷發男孩,向來淡漠的口吻此刻卻莫名帶著幾分生硬的關心,冷峻分明的臉龐也柔和了一些。
“被救了嗎?”太宰治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喃喃自語,他撇了撇嘴,一臉嫌棄:“切!”
“他剛剛是不是‘切’了一聲?”平善之指著太宰治,有些不確定地看向一旁的大和佑大,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明明被救上來了,這麼一臉不高興是怎麼回事?總給他們一種好心辦壞事的錯覺。
大和佑大沉默了一下,緩緩點了點頭:“你應該沒聽錯,因為我也好像聽到了。”
兩人說著,默默將視線轉向一旁的德川和也,還是有些不大相信。
德川和也薄唇微抿,略微有些躊躇,他看了眼滿臉不悅的太宰,隨後幾不可查地點了下頭。
平善之:“......”
大和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