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u17專門修葺用來上山的小路的確平坦安穩地多。
爬坡時過多消耗的體力於這些整日不間斷高強度訓練的運動少年而言倒也不在話下, 和平時的日常訓練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一路上,向來熱熱鬨鬨的一行人此刻卻與以往不同。
不論生氣開心麵上都帶著一抹淺淺微笑的幸村此刻卻難得沉著張臉, 如此反常的狀態讓人實在無法置之不理, 不由自主散發出的威壓更是令其他人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所有人都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每個人都噤聲不言、安靜如雞。
就連向來神經大條的切原赤也都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 和其他人一樣一言不發。
真田看著一旁滿臉凝重的幼馴染,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最後他還是選擇不去打擾幸村的思緒。
周圍的氣氛變得安靜地詭異, 原本朝氣蓬勃的少年們縮著脖子、耷拉著肩膀, 偶爾交頭接耳和旁邊的人說上兩句話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打攪了前方的幸村。
如果是以前,這些明朗燦爛的少年聚在一起的時候本應嘰嘰喳喳地不住嘴, 偶爾摻雜著真田的怒喝聲,以及幸村溫和卻腹黑的笑容。
如今, 幸村部長不言不語,心情明顯差到了極點,雖說平時的時候幸村就不屬於話多的那一類人, 然而此時的幸村卻變得愈發沉默寡言。
幸村並不知道自己麵無表情會使得其他人如此戰戰兢兢,他腦中不住徘徊著久仁和景仁兄弟兩個所說的話。
誠然, 這兩個孩子對於世界類的賽事了如指掌, 兩個孩子說的話也有理有據, 可他還是想要堅持自己的想法。
其實幸村自己知道, 他的內心在景仁對日本訓練營的批判中已經動搖了。不過僅僅是三言兩語又怎麼能徹底動搖他的內心。
就像是一棵已經長成的參天大樹, 大風刮過, 也頂多就是晃動兩下, 飄下兩片微不足道的樹葉, 根本無法動搖根基。
幸村精市晃了晃腦中的想法,很快便將這件事情拋在腦後。
他的臉上重新掛上營業式微笑,看上去一如既往地溫柔又和善。
謹小慎微的一眾人如履薄冰地走了一路,一直在小心翼翼觀察著幸村的神色,當他們看到那張俊美柔和的麵龐上熟悉的笑容時,心中立刻鬆了口氣。
隨著幸村神色的變化,原本局促緊繃的眾人也逐漸舒緩了四肢,徹底放鬆下來。
一眾人說話的時候也從之前隻敢偷偷摸摸地竊竊私語慢慢拔高了聲音,沒過一會兒,大家便都恢複了往常一般生機勃勃的狀態,靜謐的氣氛變得愈發火熱起來。
以一己之力扭轉現場氛圍的幸村在之前始終在沉思,之後心情轉好四周也都恢複了熱火朝天的模樣,以至於他從頭到尾並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真田和柳本來想要問一問,然而還沒等他們斟酌好用詞,就已經到達了此行目的地。
“這裡就是日本號稱擁有最頂尖訓練設備的u17集訓營?”久仁望著麵前荒涼貧瘠的土地,以及簡陋的網球網,和一群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人形物體,神色不由變得有些古怪。
原來日本的u17集訓營講究的是洗儘鉛華、返璞歸真嗎?
似乎是聽到了他們所發出細微的動靜,那些躺在地上的人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隨後如同喪屍一般耷拉著兩條仿佛被剔了骨頭的胳膊,軟著身體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又有被淘汰的倒黴家夥來這裡了嗎?”有人嗤笑兩聲,看了眼他們身上穿的運動裝,微微一愣“那身衣服是立海大的學生?”
在場都是各大高校網球社的精英,多數人對於一些名不見經傳的網球學校的服飾可能不大眼熟,但是網球名校之一立海大的衣服卻是無人不知。
往年不論國中還是高中比賽的時候,立海大在全國的成績往往是位列前茅,他們的網球比賽自然也有觀看學習的必要,在經過無數次現場比賽和影視資料的研究之後,他們那身土黃色的校服又怎能不刻骨銘心?
“怎麼感覺之前在集訓營的時候沒見過他們?”一名高二生打量著這幾個有些眼熟但是卻又確定自己沒有在之前集訓基地見到過的麵龐,臉上閃過一絲困惑。
u17集訓基地總共沒有多少個人,各大高校林林總總也就那麼些人,大家平時比賽的時候也都見過認識,就算有些學校雙方沒有直接進行過比賽,通過觀看比賽或者資料收集也都間接地有過一定了解,不可能突然從立海大這個眾所周知且重點關注的網球名校裡蹦出來這麼多個他們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