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大的人和工藤久仁雖然說不上多麼熟悉,但是平時在一個社團訓練比賽,對於工藤久仁的實力還是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出了什麼狀況,不可能把球打得這麼爛。
“Game won by跡部景吾,1-0,冰帝學園領先。”
首局是工藤久仁的發球局,本該是對工藤久仁最有利的一局,最終卻以一球未得慘丟一局。
聽著裁判的報分聲,工藤久仁陷入了沉默當中。
那些充斥在耳邊的嘲諷聲,一字一句都打亂不了他一向好強又虛榮的內心,他的內心此刻仿佛一灘死水,激不起任何波浪,也沒有一點兒如往常般奮鬥的激情。
其實想想,為了自己的榮譽,不也是一種衝動嗎?
這世界上所有追求、所有夢想,不都是衝動之下的行為嗎?
既然是衝動,他又有什麼資格說自己理智?
隻不過他一直覺得,衝動之下要是成功,那就是理智行為,若是失敗,那就隻是衝動。
他曾經的衝動都成功了,所以他認為自己是個理智的人。
說到底,他隻是不想承擔所謂的集體榮耀,覺得它麻煩又沒用,所以將其冠名為“衝動之下的行為”。
雙方換場時,工藤久仁來到了幸村麵前。
看著麵前垂頭盯著地麵的少年,幸村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你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少年輕微的動了動,卻並沒有聲音傳來。
良久,就在幸村以為自己無法從久仁這裡聽到對方傾心訴膽時,對麵的少年突然抬起頭來,問了他一句很是莫名其妙的話。
“部長,你為什麼那麼熱衷於立海大三連霸......還有,立海大的榮耀?”
明明,隻是熱愛網球而已,隻要打好自己的比賽就可以了,何苦要在整個立海大傾注心血,這樣的話,不會浪費自己訓練的時間嗎?
幸村愣了愣,從來沒有人問過他這樣的問題。
看著後輩迷茫中帶著渴求的神色,幸村沉吟著,不免認真地想了起來。
他緩緩開口,斟酌著自己的用語:“最初,進入立海大之前,我就和弦一郎約定好了要進入立海大,拿下全國冠軍,這是我自己的願望。或許是因為看到了那些前輩們揮灑熱血的模樣,所以有些激動,定下了這個目標。”
“至於,榮耀的傳承......我不喜歡輸,更不希望那些幫助扶持我的前輩們的心血付諸東流。”
“立海大,是個氛圍很好的學校。這裡秉承著實力至上的規則,不同於其他學校,他給了我一個可以在一年級就成為正選在全國大放光彩的機會。關東霸主的榮耀,是多少屆前輩用努力換來了,即便是為了那些照顧我的前輩,我也不想讓任何人失望。”
他能夠在一年級時就順利拿到全國冠軍,除了自身的實力強硬,更多的是因為來自前輩們的無條件的支持。
即便是輸給了他們三個後輩,前輩們也並沒有多加抱怨,甚至在他們三個接手管理網球部的時候為他們跑前跑後,幫忙平息一些高年級前輩的不滿,努力讓大家接受他們,甚至在他們在社團管理方麵有什麼問題時手把手進行教導,可以說對他們表現出了極大的支持。
這些行為幸村都看在眼裡,怎麼可能不感動?
如果立海大的前輩和冰帝的前輩一樣,因為被後輩打敗就撂挑子不乾,甚至鼓動其他高年級學員也都退部,那樣的話,社團會出現大麵積的人才流失,單憑幸村三人想要拿下全國冠軍絕對不像現在這麼簡單。
一年級時的跡部景吾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嗎?
除了要迎接各類比賽,還要處理內部問題。
立海大正是因為沒有內憂,他們才能踏踏實實地對外。
歸其原因,除了前輩們沒有那麼小肚雞腸,關鍵還是在於,前輩們將立海大的傳承當做網球部第一要點。
為了大局,他們可以犧牲小我,也能夠犧牲對外的臉麵。
那個時候被他們三個拉下馬的前輩,外麵有多少人陰陽怪氣地嘲諷他們,甚至曾故意當著他們的麵說過立海大怕是沒落了,隻是這些,前輩們都視若無睹,也沒有因此遷怒。
他們仍舊堅持走自己的路。
想到這些寬容大度的前輩,幸村怎麼能不將傳承當做自身的責任,去為之拚搏奮鬥?
他們把鮮明光豔的光輝卸掉,然後儘心竭力地為你們鋪平道路後,才將重擔交給你們,你們又怎麼能不努力回報呢?
傳承,不是一個人的傳承;榮譽,也不是一個人的榮譽。
當一個人的榮譽變成一群人的榮譽時,那就是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個承載榮譽的人,他肩上背負著的,是許多人的期望和願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