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內的網球場上傳來“乒乒乓乓”的擊球聲, 少年們精妙絕倫的技術使得路過的病患家屬都忍不住駐足觀看,住院區的病人循著聲音打開窗戶往下探頭,在看到兩個少年在球場上打網球的時候忍不住興致勃勃地加油喝彩。
幸村並沒有和久仁打完整的一局, 簡簡單單七球,打到第四球的時候幸村就有些受不住了。
他並沒有半途放棄, 久仁見他氣喘籲籲的模樣便主動叫停。
“部長, 不打了。”
幸村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點了點頭來到球場邊的座椅上休息, 欣賞其他病患的各類運動。
久仁跟在幸村身後, 鼻頭微酸,眼眶有些發紅。
從前的部長是那麼意氣風發,彆說這簡簡單單的七球對決,就算是一整局下來又何曾多流一滴汗。可現在, 他卻連一個七球對決都堅持不下去了,這讓久仁怎麼接受。
一路上久仁都沒有說話, 察覺到少年的沉默,幸村微微側頭,見到了久仁低垂著腦袋十分沮喪的模樣。少年的沉寂讓幸村意識到了對方為什麼感到失落, 他不免感到好笑,心中更多的是熨帖。
幸村坐在座椅上, 想了想,很認真地說:“我呀, 就想著身體快快好起來,能夠重回網球場是最好的願景。我想一輩子打網球, 站在網球場上暢快淋漓。我想要達成這樣的願望,就要將身體養好,這段時間身體難免會孱弱一些, 但是等養好了之後,我相信,我會變得比從前更強。”
久仁怔怔地望著座椅上眉眼柔和、目光低垂的幸村,他的眼眶不由得發熱,眼前一瞬間變得模糊起來。他抬起手擦了擦這少量的淚水,努力將心中的酸澀壓了回去,再次抬起頭上,臉上的笑容明朗燦爛。
“我知道了部長,那這段時間就要辛苦你了。”
他知道幸村說出這番話是為了安慰他。明明生病的是幸村,需要安慰的卻是他......
幸村搖了搖頭:“明明是辛苦你們啊。”他笑道,目光落在了隨後過來的真田身上:“弦一郎、蓮一,還有大家,我不在網球社的這段時間,社團還是要麻煩各位了。真希望我能參加明年的關東大賽和全國大賽呢。”
真田沉聲道:“幸村,你好好養病,其他的交給我好了,你不用操心。”
“對啊,就算是沒有部長,明年的關東大賽、全國大賽我們依然會拿下的!”切原有心想要安慰幸村,奈何腦子裡全是海帶的小海帶心直口快,根本沒有想那麼多。
幸村立刻配合地露出了失落的神情:“赤也你這樣說,還真是讓人感到難過呢。”
切原愣愣地看著幸村,神色有些慌亂:“哎?我沒有那個意思的!”
一旁的中也立刻攬住了切原的脖子,厲聲嗬斥:“你胡說什麼,快點給部長道歉。”
“對、對不起。”切原就像是做錯了事的小狗,委屈巴巴的低下了頭,那滿頭個性的海帶條都顯得蔫嗒嗒的,如同主人一樣沒什麼精神。
幸村見此噗嗤一笑,笑吟吟地望著切原:“唬你的。”
久仁望著麵前和諧融洽的一幕,內心不由暗暗祈禱,明年的部長一定要能參加關東大賽和全國大賽啊。
至少......要參加全國大賽。
那是他的希望,是所有人的希望,是幸村從入學到現在這段時間以來最大的目標。
......
少年們從東京回到了神奈川,出了新乾線後各自告彆朝著各自的目的地前進。
久仁叫住了準備離開的中也,麵對中也困惑的目光,他提出了自己斟酌許久的請求。
“中也,能否麻煩你回去以後代我詢問與謝野小姐,能不能用異能力幫幫部長?如果是與謝野醫生的話,一定能夠讓部長恢複的。”
中也耐心地聽完了久仁的訴求,目光定定地看著他:“我想你不應該請求我詢問與謝野小姐,你真正該詢問的人應該是福澤社長。隻有社長點頭,與謝野小姐才能出手。”
在武裝偵探社,真正做主的應該是福澤諭吉。如果需要與謝野小姐治療的是一位異能力者,自然不必完全需要福澤社長的首肯,但是現在需要被治療的是幸村精市,是一個普通人。
“可是部長和其他人不一樣。”久仁急匆匆地反駁:“他知道異能力,知道黑手黨,也知道武裝偵探社。他知道一切,隻是他不是異能力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