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仁忐忑地在醫務室外徘徊踱步, 心中無比焦灼。
這麼久過去了,病房內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就連想象中的痛苦尖叫都沒有響起。相較於以往治療時驚天地泣鬼神的情景, 今天這麼安靜, 屬實是有些詭異。
久仁心裡一涼。
該不會部長他已經......已經......
不會的不會的!
久仁晃了晃腦袋,連忙甩掉腦中那恐怖的想法。
與謝野醫生的診治手段雖然令人毛骨悚然,但是治療效果卻是沒得說的。起碼到現在為止, 與謝野醫生的手中從來沒有出現過醫療事故。
久仁努力平複慌亂的心情,遏製住自己胡思亂想的大腦。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 醫務室緊閉的大門終於從裡麵被打開了。
率先走出來的是滿臉神清氣爽的與謝野晶子。
與謝野晶子的白色大褂上沾滿了新鮮的血跡,看上去異常可怖。想起如今在醫務室中躺著的病人, 這些鮮血屬於誰,不言而喻。
久仁急忙迎了上去, 迫不及待地詢問:“與謝野小姐, 我們部長怎麼樣了?”
與謝野晶子瞥了他一眼, 雙手環胸,一臉不滿地看向他:“你什麼意思?你這是在懷疑我的業務能力嗎?”
久仁趕緊擺手以正清白:“沒有沒有......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與謝野醫生您治不了的病人呢?”他說話帶著幾分討好:“彆人能治的您能治,彆人不能治的您照樣能治。我懷疑誰也不可能懷疑您的治療水平的!”
與謝野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指了指自己身後半掩的門:“行了,幸村君已經沒事了。一會兒麻藥的勁兒過了,他就清醒了。”
“麻......麻藥?!!”久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聽到了什麼?
居然從與謝野醫生這裡聽到了麻藥兩個字!與謝野醫生給人治病居然用了麻藥?!!
“是啊!”與謝野說到這裡還有些不大高興:“社長說一定要在最大限度內給幸村君使用麻藥,超過他的身體承受能力才可以不再繼續使用。本來前麵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馬上就要用到麻藥的上限了,誰知道突然就成功了。”
與謝野一臉遺憾,她為沒有聽到少年的尖叫聲感到惋惜。
久仁:“......”
怪不得全程一點聲音都沒有......不對,還是有聲音的,隱約能夠聽到電鋸的聲音。
“對了, 雖然我認為是治療成功了,但是回去以後還是要去正規的醫院給他做個全身的身體檢查。要是還有問題,我這裡隨時歡迎的!”與謝野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做熱情的態度,她那滿臉的期待,足以看出她有多麼的真誠。
“一定,一定......”久仁訕訕笑道,他指了指與謝野身後的醫務室,說:“那我先去看看我們部長了。”
“行,你去吧。”
......
幸村恢複意識的時候,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眼睛剛剛掀起來,就被明亮的白光刺地下意識將眼皮闔上。他眯著眼睛,適應了一下光的強度,這才慢慢睜開。
躺在病床上,他的精神尚且有些恍惚,望著麵前陌生的天花板,幸村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在武裝偵探社。
他勉強動了動手指,那種與眾不同的疲憊讓幸村感覺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他一動不動緩了下力氣,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隱約記得最後失去意識之前,好像有個恐怖的女人拿著一個電鋸懟到他眼前,臉上還帶著猙獰可怖的陰森笑容。
幸村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哦,他想起來了,他是來武裝偵探社治病的。那個恐怖的女人就是那位有著奇特異能的醫生。
所以他經曆的那些就是這位醫生小姐的治療手段嗎?
房門響起“吱呀”一道聲音,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帶著驚喜的聲音。
“部長,你醒了!”久仁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怔怔望著天花板的幸村,臉上不由浮現欣喜的笑容,“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久仁。”幸村慢吞吞地扭過腦袋,看向房門處的久仁,重重地喘了口氣:“還有點兒暈。”他撐著身後的病床困難起身,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腦子也沉沉的。”
房間內並沒有多餘的椅子,久仁直接坐到了病床上,說:“麻醉劑的後勁兒很大,大概是這個原因吧,稍微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其他的呢?身體上還會不會感覺到不舒服?”
幸村緩了一下,調轉身子就要下床。
久仁見此趕緊上前攙扶對方。
“不用扶我。”幸村撥開了久仁的手,說:“我自己先活動一下。”
他雙腳踏踏實實踩在地上後,這才撐著雙臂站了起來,活動起了手腳。
四肢還有種奇妙的無力感,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然而卻和曾經發病時一些部位失去控製的感覺並不相同,幸村稍微將身體活動的幅度加大,他能清楚意識到,身體的主導權已經徹底回到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