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利的話就像是一個開關, 湯姆心中也不可遏製如此的想法。
“隻要最後輸掉就行了。”
貝克要的結果是要他們輸掉,是讓觀眾們看到英雄的悲劇,是讓投資者能夠給予投資, 既然如此,那麼過程如何應該還是他們可以掌控的。
他們一定會給貝克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
很快大家就發現, 湯姆和泰利之間那種華麗的球風已經消弭無蹤,明顯已經用出了全力。
對此, 原本因為湯姆和泰利沒有拚命而感到生氣的菊丸心中的鬱氣也一消而散, 真正開心了。
當湯姆和泰利竭儘全力時,這將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對決。
可是他們還留有最後一絲防線, 他們心裡麵還在想著局勢等到最後的時候再輸掉。
他們總覺得貝克教練對他們有著天大的恩情, 他們是欠他的。
可殊不知,那位被他們當做恩人的家夥隻是將他們當做賺錢的工具。或許他們心底清楚這個事實,隻是從來不憚以惡意來揣測彆人。
貝克教練甚至通過觀眾的反應要求兩人在比賽中最好是能受些傷,這樣現場的氣氛一定會更加熱烈,投資商也會更有興趣投資。
就連泰利的臉蛋險些受傷,貝克教練想的也是商品是否會貶值,而不是選手本身的情況。
泰利將那枚險些擊中臉蛋的網球打回去後,菊丸眼睛都在放光。
他滿臉興奮地說:“太厲害了,居然連這種球都能夠打回來。”
被操控的泰利和湯姆心中悶悶不樂的,所以他們無法理解為什麼菊丸總是能夠表現地那麼快樂。哪怕是丟分都能滿麵笑容。
兩人想要克製住自己想要全力以赴的內心, 他們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一定要輸,但是身體卻像是不受控製一般,總是情不自禁地先大腦一步行動。
“我不想輸”——泰利終於順從了自己的內心, 他真的不想輸,至少要讓他痛痛快快地打一場,而不是就這麼快將他們釘在死刑板上。
湯姆在不由自主地回擊一球後, 迎著泰利詫異的目光,湯姆說道:“看樣子身體還是比較誠實的。泰利,為了我們自己,讓我們儘情地打一場網球吧。”
泰利聞言先是一愣,隨後立即綻出笑顏:“好,哥哥。”
兩人終於認真起來,心態不再迷茫無措。
在接下來的比賽中,比賽雙方都懷揣著必勝的信念全力以赴。
“Game won by7-6,湯姆、泰利獲勝!”
這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是一場雙方都儘興的比賽。
作為敗者的菊丸和忍足對此卻心服口服,即便是輸也輸得暢快。
“他們贏了?”貝克教練感到難以置信,他尚且沒有思考出一個合理的結果,就被場中觀眾們熱烈的呼喊聲給吸引了目光。
這是意料之外的景象,卻是貝克教練最希望看到的場麵。
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能比用他的商品來取悅觀眾更加重要,至於比賽的輸贏,那都是次要的。所以在葛利斐兄弟滿心忐忑地來到他麵前給他請罪的時候,貝克教練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誇讚兩人做的非常好。
因為他們藝術性的比賽,才能讓觀眾們為此呐喊聲援。
“你們做得很成功,這樣子,讚助商應該也會非常滿意吧。”貝克教練欣賞著那些激動的觀眾,臉上是無比愉悅的神色。
湯姆和泰利兩人對視一眼,終究還是鼓起勇氣下定決心。
“boss,不,貝克先生,這些年來,我們兄弟承蒙您的照顧,實在是言語無法形容。我們兄弟一輩子也感激不完,可是從今以後,我們要靠自己的方式去打網球。”
兩人說著,重重地朝著貝克教練鞠了一躬,接著就轉身離開了。
他們昂首闊步,大步離開,這一刻的兩人終於掙脫了那些纏繞在身上操控著他們的無形絲線,真正掌握了自己的命運。
徒留貝克教練一臉陰沉地留在原地。
雙打一比賽結束以後,會場內同時公布了單打三的比賽選手,由日本隊的千石清純對戰美國隊的野獸推土機波比馬克斯。
兩場比賽的時間已經占據了整個上午,單打三比賽之前,眾人進入午餐休息時間。
場內的廣播反複播報注意事項,以及餐廳位置。
貝克教練請來的投資商自然不會讓他們和其他人一樣一起去擠餐廳,他專門在休息室準備了一桌宴席,由中村先生帶領投資商們來到休息室。
在通過走廊的時候久仁看到了在隊伍當中一派高貴的父母親和森先生,工藤優家和工藤花子也注意到了立海大的衣服,自然也就看到了自家兒子。
久仁笑著和他們打招呼,工藤夫婦見此仿若冰雪消融一般,緊繃的麵孔立刻變得柔和下來,他們同時舉起手朝著久仁的方向揮了揮手。
“部長,你們先去吧,我們等會就過去。”久仁看向幸村,說道。
幸村見到過工藤夫婦,知道他們一家人見麵肯定有話要說,他朝著工藤夫婦微微鞠躬,隨後看向久仁三人,說:“那我們先去餐廳了,你們不要太晚了。”
久仁點頭:“好。”
走在前往餐廳的路上,中也瞥了一眼一旁懶洋洋的太宰,皺眉問道:“我看森鷗外不是也在那裡嗎?你怎麼不去跟他也打聲招呼?”
太宰聳了聳肩,百無聊賴地說:“人家是兒子見父母,我跟森先生又不是父子關係。”
“......”這擺明了就是在裝傻,中也深吸一口氣,按捺中胸腔中的怒火,道:“下屬見到上司不是更應該去打招呼嗎?”
“是嗎?”太宰笑眯眯地說道:“我隻是個孩子,不懂這些人情世故。”
弦外之音,誰又會跟一個孩子斤斤計較呢?這也是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