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 舟仙,你先幫我脫掉再穿……(1 / 2)

看到那些妄論的人莫名其妙接二連三遭難, 一直堵在安時昌心口讓他喘不過氣的石頭似乎都變輕了些許。

“君子不妄議他人,站書院門口沒完沒了,想造反不成!”一個嚴厲的聲音從門內倏然響起, 顯然是聽到吵鬨聲趕了出來。

剩下的學生一看到是以嚴厲出名的張夫子,便逃也似地進了書院, 隻留下幾個狼狽的背影。

張夫子顯然注意到了方才的議論, 對安時昌點了點頭, 道:“安時昌,我信鄒夫子。”

安時昌張了張嘴, 想感謝張夫子,張夫子已經轉身走了, 最終伸手道:“兩位俠士,請。”

三人進入書院,典型的江南水鄉建築展露眼前。

行走間, 前方是亭台樓閣,池館水榭, 以及高達七層的文星樓,到處都是書香氛圍。

身旁還時有抱著一堆書籍的學子經過,皆向著同一個地方前去。

安時昌猶豫良久,最後還是沒忍不住,小聲問道:“恕小生冒昧, 方才是二位俠士出手了嗎?”

“怎麼?不該出手嗎?”夏舟仙反問道。

這話出口便是默認了。

安時昌連忙搖頭, 隨後又苦笑道:“自從進入書院,小生以為已經聽慣了這些閒言碎語,但其實,時至今日還是沒有習慣。”他再度抱拳,鄭重道:“多謝俠士出手。”

夏舟仙擺擺手, 不以為意道:“就算我不出手,林哥也會出手的,對吧?”

林眠魚看到夏舟仙那眨著眼,一副期待他會說些什麼的樣子,“嗯”了一聲,並未惜字如金,而是與夏舟仙十指緊扣,不疾不徐道:“男子與男子,也不過是兩情相悅,心之所向。”

夏舟仙滿意極了,笑眼彎彎盯著林眠魚不說話。

雖然安時昌之前有所猜測,此時得到肯定的答複還是無比驚愕。

“安公子,你覺得惡心嗎?”夏舟仙看向沉默的安時昌,麵上笑容和煦,但眼底卻暗藏風暴,似乎隻要安時昌回答的不合他意,就沒好果子吃。

安時昌從愣怔中回神,連連搖頭:“不、不是的。”似有萬語千言,卻怎麼都組織不成完整的句子,許久後,才彙成一句話,“不論是男子還是女子,但凡在一起的是有情人,又沒做任何損人之事,便應該受人祝福。”

夏舟仙挑了一下眉頭:“沒想到你小小年紀,會有此等感慨。你和那位鄒夫子……”

沒等夏舟仙說完,安時昌便高聲否定道:“不是的!”語畢,安時昌意識到自己失控,連忙控製情緒,低下頭緩緩吸氣,半晌後解釋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鄒夫子與我並非是他們口中所說的關係。夫子他不求名利,品行高潔,是這個世間不配擁有他。”說到最後,安時昌悲憤地抬起頭,眼眶噙著淚,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說出來的。

夏舟仙有了點興趣,問道:“這鄒夫子真的與他人苟合了?”

安時昌握著拳頭,嘴唇顫動,肯定道:“夫子是被汙蔑的。”

“你為何如此確定他是被誣蔑的?”林眠魚隻是以旁人的角度問出了心中疑問。

安時昌聞言,立即瞪向林眠魚,他知道他與林眠魚的差距,壓抑著內心動蕩的情緒:“因為小生看到了。”

他深吸一口氣,望著前方的亭台,繼而沉聲道:“是那東郡吳家大公子吳秀添一廂情願。明明是有婦之夫,不久前見到夫子後,便總是大半夜前來拜訪,夫子總是閉門謝客,吳秀添起初並未做過激的事,後來逐漸失去耐心,直接讓武夫闖入了夫子家,想將夫子……我當時有心阻止,卻直接被那些武夫困在地上……”

安時昌一時說不下去,臉色慘白,片刻後,才顫聲道:“若不是吳秀添的發妻發現他近期行為詭異,跟在後麵強闖夫子家中,簡直無法想象會發生什麼。吳秀添發妻因為發現吳秀添的惡行,氣得直接搬回了娘家,言明要休夫。翌日,吳秀添強闖夫子家一事開始瘋傳,後來吳秀添與官府暗中勾結,說是‘夫子勾引他’,一傳十十傳百,變得人人皆知,昨日,官府把夫子帶走強行押入大牢,將在後天提審。”

安時昌難過道:“吳秀天的妹妹與縣令結了姻親,縣令從來幫親不幫理,夫子在大牢一定吃了很多苦……”

想到鄒夫子的處境,安時昌看著兩個容貌卓絕、身手不凡的俠士,即便不清楚二人的來曆,卻忍不住生出祈求之心,他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都道男兒膝下有黃金,這時卻顧不得那麼多了,安時昌忽地朝林夏二人跪下來,趴伏在地,言語裡藏著哭腔,問道:“兩位俠士,能否救救鄒夫子?”

對於夏舟仙而言,他見多了這樣的不平事,以他的性格也很少會主動出手。但他知道林眠魚身為妖修求道,需要一分善心助人,才會有更多機會爬上仙路,於是他默默不言,看向林眠魚。

林眠魚看得出安時昌說的是真心話,他思忖半晌,總覺得哪裡有問題,沒有立即答應,恰好這時有朗朗讀書聲傳來,他問道:“是祭祀活動開始了嗎?”

安時昌上半身被一股無形之力抬起來,他被迫站起來,他自知是被拒絕了,也明白林夏二人沒有理由幫他,沒再死纏爛打,壓抑著不甘,抹了一把眼淚,臉上依舊毫無血色,抱拳道:“方才是小生僭越了。祭祀活動開始了,二位是否要前往一觀?”

“走吧。”林眠魚首先邁步。

【我倒是挺想看看這鄒顏明有多好看。】夏舟仙突然傳音道。

【夜間去大牢一探究竟。】林眠魚悠悠道。

夏舟仙眼睛一亮,輕輕拍了拍林眠魚的肩膀,又撩了一下林眠魚的一縷長發,似乎已洞察一切。

文星樓前,擺放著供桌與祭祀貢品,或年長或年輕的學子們身著同樣的青衫,手拿相同的書籍,朗朗書聲,仿佛帶著一種特殊的音律詠唱著,不絕於耳。

據安時昌解釋,書院祭祀的是創辦先師南濯陽,五年一度,那些早已出師的學子皆會歸來祭祀。

此時,他們手中拿的是先師編纂的觴詠文雅集,是這百年來入學的子弟必須熟讀的書冊。

讀書之聲環繞四周,而周邊的廊房擺放著桌椅,坐著不少身著華服的達官顯貴。

林眠魚和夏舟仙被安時昌帶來後,坐到角落裡的兩個空位上,中間橫著方形茶桌,安時昌給兩人添了茶。

一些人看過來,眼裡閃過對二人容貌和氣度的驚豔之色。

其中一桌坐著個同樣受矚目的兩人,一人身材高壯,給人一種功力高強的武夫感覺,另一人身著素衣,長著一雙異域的天藍色眼眸,和林夏二人相比是另一種惹眼。

男子長發鬆鬆紮起,鬆散地搭在右肩,雖然五官普通,結合在他臉上卻給人一種極致的俊逸,氣質更是莫名吸引人,澄澈空明,淡然素雅。

此人看了他們一眼,眼中閃過一道異樣的光,隨後扯了扯嘴角,似是完全不覺兩人會妨礙到他,繼續靠著椅背,興致懨懨摸著懷裡的兔子。

雖然對方沒穿那標誌性的素袍袈裟,也續了發,但還是不妨礙林眠魚一眼認出那是原著男三攻,死獄教主菩瀾。

菩瀾修行已有五百年,如今入化神後期。從他誦經念佛開始,一路順風順水直接到達化神,他的修行路從未遭受過坎坷,他以為自己的大道就是如此,直到遇到主角受。

當時菩瀾修為已至煉虛中期,因為謝秋昭有了執念,此後的修行便再無進展。

【那個藍眼男人不簡單。】夏舟仙沒從對方身上感受到靈力波動,但直覺告訴他對方不是普通人。

林眠魚看向夏舟仙:【不用理會。】

菩瀾是那種不去招惹便不會對人特彆關注的類型。

讀書聲還在繼續,夏舟仙左右環顧,忽然搬動椅子,靜悄悄地放到林眠魚身邊,而後一屁股坐下來,在四周人驚詫的目光中,拉了林眠魚的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彆有興致地揉捏起來。

一道輕不可聞的聲音自另一邊:“有礙瞻觀。”

林眠魚充耳不聞,認真聽著誦讀,腦海裡驀地想起了佛經。一刹那,帶著禪意的佛經以及帶著凜然正氣的讀書聲結合在一起,竟隱約有了點感悟。

菩空曾言,五行識人術修行到最後便和擁有天眼無甚區彆,而擁有天眼的菩空,可以但不會隨意更改他人的內心思想,

而菩空早就說過“改心”需要林眠魚自己去悟,他聽著兩種聲音,任由夏舟仙把玩自己的手。“改心”這能力,倘若這放到星際時代,可以用“洗腦”形容……

他忽然看向安時昌,凝視著澄澈的眼眸,眼瞳微微閃現一點冷冽金光,他問道:“這觴詠文雅集賣嗎?”

安時昌不自覺地看著兩人親密的姿態,聞言一個激靈回過神,猝然與林眠魚四目相對,思緒混沌,點頭沒有任何情緒,仿佛提線木偶一般:“小生的給您。”

林眠魚解除了並不熟練的新能力,再看向眼神變得清明的安時昌,又問了一遍。

安時昌真心實意道:“林俠士是我的救命恩人,您若是想要,不嫌棄的話我那本送給俠士。”

林眠魚頷首道:“多謝。”

夏舟仙將一切看在眼裡,傳音問林眠魚做了什麼。林眠魚有問必答。夏舟仙聞言驚訝之餘笑了起來,滿心滿眼皆是林眠魚,隻有林眠魚。

祭祀活動即將結束,看向這邊的好奇目光絲毫不減,安時昌頂著這些視線,輕聲詢問:“活動結束後,兩位俠士可還有想去的地方?”

林眠魚姿態慵懶,一隻手肘微微撐著桌麵,另一隻手感覺有些微癢,直接握住了夏舟仙作弄的手,十指緊扣,問道:“外人能否進書院藏書閣?”

原本就注意著此處的人,一看到林眠魚的動作,好幾個眼睛都瞪大了,心中都有了猜測。

一雙天藍色的眼眸亦投注過來,視線停留在兩人的手上,隨後又緩緩收回,繼續麵朝祭祀現場。

安時昌愣了一下,說道:“山長同意便可。”他抬頭看向文星樓六樓和七樓,這兩層皆是藏書閣,平時是隻有書院學生才能進入。

“這些人是沒見過斷袖嗎?”因為有林眠魚在身旁,夏舟仙難得耐心沒有發作,但時間長了依舊被一些飽含惡意的眼神盯著,他無法再無視,就要發作,與林眠魚交握的手背忽然被抬起,一個冰冷的吻落於其上,宛如盛開的玫瑰一般,花香四溢,吸引了夏舟仙所有注意力,自然也吸引了更多視線。

夏舟仙目光火熱地瞧著林眠魚,嘴角翹起的弧度大增,明知對方是安撫自己,還是問道:“作甚?”

林眠魚回視夏舟仙,溫柔輕柔如暖風,吹拂在宛如炸毛貓咪的夏舟仙身上,瞬間撫平了他那些不快,反而希望那些眼神可以再多一些,他很期待林眠魚還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做什麼。

不久之後,祭祀活動正式結束,所有學子最終朝著山長鞠躬致意,然後各自成群結隊的聊起天。

山長原本想走到安時昌這裡來,卻被年老的學子團團圍著,隻能暫時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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