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3 章 床上見真章。(1 / 2)

按原著的說法, 魔族與魔修有著本質的不同。魔修是修界修士修行一些黑暗、嗜血、邪魅的害人功法,魔族是由魔氣中滋生的異族,好比生來便是仙的真仙, 魔族生來便是魔,由魔氣構成力量, 比渡劫成功後進入魔界的魔修要更邪惡、更純粹、更強大。

林眠魚終於知道長袍修士氣息為何特彆了。

此人許是被壓製成化神修為的魔族, 如果真要對付他, 早就出手,何必好言好語, 定是礙於此界的天道壓製,知道此時對林眠魚出手討不到好。

麵對此人的邀請, 林眠魚漠然道:“不用了。”

一張血紅符籙突然朝林眠魚飛來,被林眠魚身前的結界擋住,結界蕩出一圈漣漪, 符籙停在半空中,上麵用比鮮血紅得更甚的暗紅色畫滿了各種符文, 即便是有結界擋住,還是散發著一股腥臭味。

林眠魚沒有動作,長袍修士再次開口:“若道友改變主意,可用此符文傳訊於我。”像是怕林眠魚不接受,繼而道:“這隻是普通的傳訊符籙罷了。”

看過原著, 便知道這是蕩鈴山教眾與魔界溝通的特殊符籙, 其上血跡是用死去的魔族骨血煉製,並非普通的傳訊符籙,是能夠從修界傳訊到魔界的特殊符籙。

林眠魚一言不發,眼神冷然,一揮長袖, 符籙便飛回了魔族身前。

未等他開口,一旁打坐調息的夏舟仙嗓音悠悠道:“什麼味道這麼臭?”眼眸睜開,眼裡的陰戾直逼長袍魔族。

“味道確實不好聞。”林眠魚接著夏舟仙的話語道,直觀感受到對麵的魔族氣息波動,似乎隻是意思一下動動怒,他話鋒一轉,又道:“我對蕩鈴山沒興趣,不過,待我飛升後,在仙魔井或有再見之日。”

即將暴起的氣息驀然平穩,旋即,一股瘋狂的魔氣毫無預兆襲來,血紅的魔氣張牙舞爪地直逼林眠魚二人,卻驟然停在雙方中間,被林眠魚建立的金色屏障擋住,無法寸進。

來自蕩鈴山的魔修目視剛剛渡劫成功的兩人,覺得妖修應該知道蕩鈴山與魔界有關。

修界之人雖然對比有所猜測,但知曉的基本是那些正魔兩道的高層人士,這蛇妖又是如何知道的?

而且,蛇妖利用了方才短時間的對話,竟然完全吸收了合體前期的天地靈氣,看來是練了特殊功法。關鍵是這天道壓製不知為何今日格外厲害,他體內的魔氣都變得更加窒澀,根本討不到好。

“嗬,那便有緣再會。”折磨人耳朵的聲音再度響起,一板一眼的語調首次有了起伏,帶著點趣味和期待。

魔族記住蛇妖的形貌特征,視線掃過敵視他的另一個人修,並未在意,身形消失的瞬間帶走了傳訊符籙。

夏舟仙走到林眠魚身旁,眼裡是直白的占有欲,再次開口,問的卻並非林眠魚為何會說起仙魔井一事:“林哥,你是要和我一起成仙的,不要和魔界扯上關係。”

林眠魚卻若有所思地問道:“若我日後真的和魔界之人勾結呢?”

夏舟仙似乎困擾了一瞬,似是想到了那個與林眠魚勾結的魔界之人,眼裡閃過一抹對敵人的狠厲,然後果斷道:“你不會。”頓了頓,他抬握住林眠魚的手,用力將五指擠進對方的指縫,十指緊緊交扣,眼中滿是執著,“要是真的,你去哪兒,我便去哪兒。你可以和他們勾結,但絕對不能勾搭,我得看好你。”

林眠魚看夏舟仙這“不論你是好是壞我都跟定你”的堅定樣,“噗”的笑出聲。

旭日東升,光彩落日夏舟仙身上,亦照得那顆紅色耳釘熠熠生輝。

林眠魚捏了捏那顆耳釘,而後整個手掌都貼在麵前之人的白皙臉龐上,溫暖感染了林眠魚冰涼的掌心。

他笑起來,猶如這片荒地盛開的唯一一朵花,豔麗多姿,看得夏舟仙愣了神。

“能生活在仙氣飄飄的仙界,我乾嘛要做去魔氣肆虐的魔界?又不是自虐狂。”不待夏舟仙思索著自虐狂的含義,林眠魚又道:“夏舟仙,我發現你有點戀愛腦。”

夏舟仙剛想出來自虐狂是何意,又麵臨前所未聞的評價,總覺得不是好評價,但因為是林眠魚說出口的,沒有一點不開心。

他與林眠魚近在咫尺,鼻尖儘是對方的氣息,微微踮腳仰頭,一把環抱住,閉上眼,享受著被林眠魚的氣息完全環繞,終於慢慢放鬆下來,心滿意足,片刻後,才緩過來,問道:“戀愛腦是何意?”

“就是隻愛我,為了我可以不顧一切,奮不顧身。”林眠魚輕撫夏舟仙的後背,感受到夏舟仙全身徹底放鬆。

他也終於放鬆了下來。

夏舟仙剛才喊他名字時那種顫栗恐懼,其實一直都殘留著,林眠魚真擔心對方一個不慎,就在吸收天地靈氣時走火入魔,還好並沒有。

夏舟仙雙唇貼在林眠魚脖頸的筋脈處,悶聲道:“是嗎?那也不壞。”

當然,他們都知道,此刻的感情還未到如此深刻的地步。

但,按照夏舟仙願將保命的酒葫蘆都交給林眠魚的程度,即使他另有保命之法,夏舟仙對林眠魚的感情,也已到了林眠魚都震驚的程度。

大概是從未擁有過,當真的直麵如此深情,林眠魚出乎意料的自私和貪心。

而夏舟仙並未要求林眠魚同樣對待自己,這份包容反而讓林眠魚下意識對之更縱容一點。

……

林夏二人再次回到南平縣已經過去半年。

時值八月,書院涼亭下白蓮盛放,今日下起了連綿細雨,坐在涼亭內飲茶下棋顯得格外詩情畫意。

安時昌其實沒想到能這麼快再見到兩位仙長,當時他正在整理藏書閣書籍,乍然聽到熟悉的晴朗嗓音回蕩在腦海:【安小公子,好久不見,來門口迎接下來我們。】

手裡的書差點掉到地上,有些激動地放好後,安時昌提起衣擺便衝出了藏書閣,衝向院門口。

當看到林夏二人時,他腳步逐漸慢下來,然後強忍激動,收拾了一下跑動間淩亂的發絲,歡喜地朝著二人作輯,道:“兩位仙長,許久不見。”

“走吧,又要借你們藏書閣一用了。”林眠魚不客氣道。

安時昌本想提及吳秀添瘋癲一事,但見二人並沒有主動提及這個話題,再思及吳秀添一事已經過去,決定擱置不提,反正他會將兩位仙長的恩情永遠放在心上,便道:“山長說了,南平書院永遠歡迎兩位仙長。”走了幾步,他便忍不住,有些躊躇地問道:“兩位仙長這次會待多久?”

夏舟仙:“可能要一兩個月吧。”

還以為會更久……安時昌眉眼皆是失望,卻又知道自己沒資格要求二人長留,強打精神道:“這段時間有需要小生的地方,小生會幫忙的。”

“彆逗他了。”林眠魚捏了捏夏舟仙的掌心。

安時昌聞言怔了怔,隨即品出味來,掩不住期待看向他們。

林眠魚道:“或許要待數年,待到膩煩為止。”

安時昌差點歡呼雀躍,艱難維持著淡定,但臉上藏不住笑意,口隨心動,向兩人發出邀請:“留在平陽縣的日子,兩位仙長願意來小生家住嗎?”

“鄒顏明家嗎?”夏舟仙哪壺不開提哪壺。

安時昌點了點頭,臉上表情柔和,已看不出悲傷,似乎完全接受了鄒顏明的離去:“從被先生帶回他家後,小生便將那裡視作自己的家了。”

夏舟仙沒再逗弄安時昌,話題轉得飛快,聊起了鄉試。

今日他們前來南平書院的路上,才知道三年一次的鄉試在即,不少書院學子都離開了南陽縣,背著箱籠前往鄉裡。

南平書院依舊讀書聲郎朗,其他學子有的為了院試努力,更有的為了來年開春的春闈努力。

三人走在廊道上,前往藏書閣。

路上碰到幾位書院先生,安時昌恭恭敬敬回了禮,個彆夫子眼底暗藏鄙夷和嫉妒,但至少都正眼回應了安時昌。

夏舟仙思及安時昌的身份,道:“安小公子,按你的能力,參加科考定能一舉奪魁。”

安時昌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出聲道:“最近,小生時常思考,小生去參加科考,是否是對本該奪魁的學子的不公?”

林眠魚和夏舟仙相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了然,看來安時昌已經隱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不想留下過多悔恨,難道不是人活一世的首要?”林眠魚看著廊道外的枝葉繁茂的樹木與假山石。

安時昌腳步一頓,連忙又跟上林夏二人的腳步,他扭頭看向林眠魚,似乎有些詫異,詫異林眠魚身為妖,竟然能夠如此通透且準確的評價人。

“當然,你要如何做,旁人無資格置喙。”林眠魚輕拍了下安時昌的肩膀,“你在這裡也挺好,還能幫我答疑解惑。”

他人口中溫情脈脈的安慰言語,從林眠魚口中道出,卻有種古井無波的寡情,但奇妙的是,安時昌的心平靜了下來。

安時昌慢慢鬆開了緊握的拳頭,仿佛因為林眠魚的話語想通了什麼,一下子扔掉了背上的重物,揚起下巴,眼神閃亮,難得添了點少年意氣:“林仙長,小生受教了。”

夏舟仙用手肘拱了拱林眠魚的腰側,壞笑道:“我也要林哥哥做我的夫子教我學識。”每個字都仿佛含著某種特殊意味。

林眠魚看著夏舟仙明目張膽的挑逗,那曖昧的口吻,以林眠魚對其的了解,怎麼都是那回事了。他有些無奈,指尖輕輕戳了戳夏舟仙眉心的紅點,夏舟仙腦袋微微後仰,隨後眉眼帶笑,一把抓住林眠魚的手指,眨巴著透亮的眼眸。

“確定?”林眠魚真覺得夏舟仙太大膽了。

雖說,被夏舟仙這麼看著,也確實無法拒絕。

夏舟仙和林眠魚打啞謎似的:“確定呀。”

安時昌看看林眠魚,再看看夏舟仙,還是沒明白兩人的意思,但眼尖如他卻注意到夏舟仙耳朵紅紅的,林眠魚的神情不變,但目光溫柔如水,此時此刻隻注視著他麵前的夏舟仙。

眼睛像是燙到一般,安時昌猛地扭頭看向遠處的文星樓。

林眠魚見安時昌不敢看過來的樣子,讓夏舟仙彆太胡鬨,夏舟仙也乖乖聽了話。

然後,林眠魚對安時昌道:“若要去省城,我們可送你過去。”如果全靠腳程,肯定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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