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遲淺淺地歎了口氣,“好想翹班。”
“摸摸你。”
顧遲:“摸哪裡?”
有些人吧,嘗了葷之後就開始徹底放飛自我了。
沈書意麵紅耳赤,握著手機的指尖收攏,“等你回來,我再告訴你。”
“這樣,我更想翹班了。”
沈書意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安慰的話才好,主要是怕顧遲又說些讓他招架不住的話。
顧遲低笑,“我先去拍戲了。”
“嗯。你也要注意休息。”
“好。”
“顧遲。”
“嗯?”
“我很想你。”
哪怕睡意朦朧間,感受過顧遲的親吻,哪怕明知道晚上就能夠見到,在這個充斥著顧遲氣息的空間裡,隻會讓他更加想念顧遲。
顧遲沉默幾秒,“想要翹班的意願更加強烈了些。”
知道以顧遲的敬業,不會做出翹班這種讓劇組員工陪著自己受累這種事情,沈書意笑著道:“摸摸頭。去吧。”
這回書意學聰明了,直接說的是摸摸頭,完全不給顧遲開車上路的機會。
…
“峰哥,你弟有女朋友了嗎?”
顧遲結束跟沈書意的通話,就聽見劇組的人在跟許峰打聽沈書意是否單身。
對於書意的人緣,顧遲是見識過的。
錄製《春發》期間,書意就跟工作人員打成一片,沒有工作人員不喜歡他的。
書意身上有一種溫潤安靜的氣質,很容易吸引人靠近。
顧遲走過去:“有對象了,我見過。”
許峰瞥了他一眼。
喲。
這占有欲大的。
“啊!可惜了,本來還想介紹小許跟我妹認識。我妹今年大學才剛畢業,也在娛樂圈,一個小小的執行策劃。本來想介紹小許給我妹認識的。小許雖然昨天一直戴著口罩,但是瞧著身高,氣質都挺好的。關鍵是人勤快,脾氣看著也挺好的樣子。”
“我也是,我也挺喜歡小許的,還想著也許可以介紹我學妹跟小許認識。”
“峰哥,你家裡還有弟弟嗎?”
許峰:“……”
沒有。
這個弟弟也是假的,是顧遲的寶貝疙瘩。
這個話題可以打住了,謝邀。
…
沈書意手撐在床沿,慢慢地下床。
起身時,因為雙腿發軟,差點沒能站住,才總算知道顧遲在電話裡,讓他起床是一定要扶著床是什麼意思。
因為這段時間一直堅持健身,沈書意自認為體力還可以。
他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過像現在這樣,雙腿酸疼得好像練了兩天兩夜的舞蹈一樣。
從臥室到洗手間隔了一個會客廳。
沈書意走得吃力,他的雙腿像是新裝的,後麵才逐漸地適應,隻是腰以下還是不太舒服。
沈書意走到客廳,就得坐下來休息一下。
刷牙洗臉,拿毛巾擦拭嘴邊的泡沫,因為微望著腰,衣領裡的光景也就一覽無遺。
沈書意皮膚白,一點點紅痕很容易轉為青痕,看上去格外地顯眼。
沈書意擦臉的動作微微一頓,腦海裡浮光掠影,全是昨晚上他被迫站在鏡子前,顧遲從身後抱他的畫麵……
後知後覺意識到,他之前專輯慶功宴喝醉的那一次,醒來竟然會認為他跟顧遲有發生過什麼錯得有多離譜。
無論是身體留的痕跡,還是體驗……
完全不是一回事。
沈書意臉頰泛紅,努力地回想,接下來的行程裡有沒有攝影方麵的相關內容。
…
從洗手間裡出來,沈書意給思瑤打了個電話。
不過不是讓她過來照顧自己,而是跟昨天一樣,托她給自己點一份早餐,再麻煩她送到房間裡來。
如果他自己打電話到前台,一旦信息泄露,會很麻煩。
應該是顧遲去劇組前就有交代,沈書意給思瑤發語音過去,那邊很快就接通。
“書意哥,真的不用我留下來照顧你嗎?”
思瑤給沈書意送來了早餐,並且貼心地他將粥給擺好。
實在是沈書意臉頰看起來太紅,一看就知道燒得不低,而且整個人看起來也很虛弱的樣子。
沈書意婉拒了:“不用。我等一下要應該會再睡個回籠覺,可能要睡比較長的時間。你去片場照顧顧遲就好,我這邊不需要人照顧。如果我真的很不舒服,需要人照顧,我再給你打電話。”
思瑤還是不太放心,“你確定嗎?你確定你一個人可以?”
沈書意語氣溫和確實篤定地道:“我確定。”
思瑤隻好道:“那好吧,那我先等你吃完,等你吃完,我這邊把東西帶出去,我再去片場。”
沈書意拿著湯勺的動作一頓。
思瑤在給許峰發信息,問顧遲拍戲的情況情況,察覺到沈書意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小姑娘立即領會,試探性地問道:“是不是我坐在這裡看著書意哥你吃,你會有點不自在?”
沈書意微紅著耳尖,點了點頭。
思瑤:“!!!”
啊啊啊!
書意哥真的好容易臉紅。
一看就很容易推倒的樣子。
難怪BOSS對書意哥這麼上頭!
…
由於沈書意堅持一個人待在酒店,思瑤隻好先去片場。
思瑤走後,沈書意吃了粥,就去臥室,重新睡了一個回籠覺。
平時,一個人睡時,沈書意喜歡躺在床的一角,再蜷縮著一團,像是一個蠶蛹,躺在自己的繭裡,會讓他覺得格外地有安全感。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隻要是跟顧遲在一起,沈書意更習慣睡顧遲睡過的那一邊,
在顧遲氣息的包裹下,會讓他更加安心。
這一覺,沈書意睡得格外沉。
…
迷迷糊糊間,沈書意感到有一隻手在觸碰他的額頭,帶著涼意。
鼻尖聞見熟悉的氣息,沈書意握住那隻冰涼的手,掌心在那隻手上眷戀地蹭了蹭。
腋下傳來冰涼的觸感,沈書意身體輕顫了一下,費勁地撐開眼皮。
睡得太沉,哪怕眼睛已經睜,意識還沒完全清醒,看東西都自帶一層柔光。
沈書意定睛看了幾秒鐘,視線在漸漸地聚焦。
還沒有完全把人看清楚,唇角已經彎起笑意,“回來了?收工了?”
很長時間以來,顧遲都是一個人。
他就像是沒有根的飄蓬,總是從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從一個劇組,到另一個劇組。
顧遲之所以喜歡演戲,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演戲能夠給他帶來這種漂泊感,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在演戲的時候,他可以是任何人,唯獨可以不必是顧遲。
他喜歡這種將自己抽離,完全投入地去演繹另一個人的人生的那種感覺。
原來,收工回來,有人在房間裡等他的感覺……是這樣一種體驗。
顧遲“嗯”了一聲。
他跟導演商量了一下,調整了下他的拍攝順序,從導演那裡要了兩天的假,接下來隻要拍幾個大夜戲補上就行。
顧遲昨天才在水裡拍了一上午的戲,這兩天又持續高溫,導演也擔心藝人身體會出狀況,就給了顧遲兩天假。
顧遲手在沈書意發燙的額頭上摸了摸,“怎麼燒起來了,不跟我說?”
沈書意眼露茫然。
他一直在睡覺,根本不知道自己燒起來了的事情。
睡覺前他是感覺體溫比醒來時要燙一點,不過那個時候他太困了,就睡了。
“我倒了水,我先扶你起來,吃顆退燒藥?消炎藥也該吃了。”
“好。”
顧遲扶沈書意起來。
沈書意靠在顧遲的身上,由顧遲喂著,吃了消炎跟退燒藥。
生病的人總是格外地嗜睡。
沈書意吃了藥,又睡了過去。
這一次,因為吃了退燒藥,很順利地發了汗。
顧遲一直陪在沈書意的身邊。
沈書意身上的衣服被汗給浸濕時,他就去拿熱毛巾,給他把身體擦乾淨,再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
沈書意不知道自己一共睡了多長時間,隻知道自己期間被顧遲叫醒過,除了吃藥,還吃了半碗粥。
身體也好像在一點一點注入能量,不再覺得頭重腳輕,踩在地上,就像是踩在雲朵上一樣,沒有著力感。
差不多到了夜裡八點多,沈書意的燒總算是有點退下,再一次退到了36.7上下。
沈書意再一次醒來時,房間裡床旁的閱讀燈亮著,顧遲靠著床,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框眼鏡,在讀劇本。
沈書意的心跳驟然漏跳一拍。
他才稍微動了動,就被察覺。
“醒了?”
顧遲放下手中的劇本,手背放在沈書意的額頭,“好像好多了。”
沈書意怔怔地看著顧遲鼻梁上的眼鏡,不確定地問道:“顧遲,你……近視麼?”
因為他之前沒有見顧遲戴過眼鏡。
“這個麼?這個是防藍光眼鏡,沒有度數。”
顧遲將鼻梁上的眼鏡取下。
沈書意耳尖微紅:“噢。”
顧遲注意到沈書意微紅的耳尖,像是忽然察覺到什麼,他低下頭,“書意哥是不是……喜歡我戴眼鏡的樣子?”
沈書意眼神閃躲。
“書意哥。”
聲線低沉,帶著蠱惑。
沈書意顧左右而言他,他臉頰通紅,“我有點渴……”
溫水壺就在邊上備著,是為了方便給沈書意吃藥準備的。
顧遲給沈書意倒了杯水。
沈書意伸手去接。
顧遲並沒有將水杯遞出去,而是遞到自己的嘴邊。
沈書意猜到顧遲的意圖,他下意識地舔了下唇瓣
微啟的唇,剛好給了顧遲可乘之機。
他扣住沈書意的後腦勺,吻了上去,將口中的水渡過去。
沈書意被動地吞咽著。
乾澀的唇瓣潤著薄薄的水光。
清脆的手機鈴聲響起。
沈書意的手,在顧遲的肩上輕推了下,“是我的手機鈴聲……”
顧遲調整呼吸。
他將枕頭邊上,沈書意的手機遞給他。
實現不經意間瞥見來電顯示,微微有些緊張。
“怎麼了?”
顧遲是個情緒很穩定的人,不管處理什麼事,總是遊刃有餘。他很少會在顧遲身上看見類似緊張的情緒,有些奇怪。
他順著顧遲的目光——
手機屏幕上,閃爍著“媽媽”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