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以為自己是太子爺，可以在這個圈子裡長紅呢？
唇線描得差不多了，化妝師安琦在上唇釉。
下巴被鬆開，聽見安琦說“好了”，沈書意才淡聲道：“也許不是沒有說過，隻是沒有顧忌罷了。”
隻是薑羽從小到大隨心所欲慣了。
哪怕是他的團隊警告過，在那個當下，也被他拋諸在了腦後。
因為他從來沒試過，被推至懸崖的體驗，他的身後，永遠都有他的父母為他托底。
他也就不知道收斂。
宋離冷嗤：“沒有顧忌？嗬，把媒體都給得罪了，我看他以後說句話恐怕都得顧忌。要不然隻會被罵得更慘。”
得罪了媒體，就算是有薑永跟桑晚為他保駕護航，接下來薑羽的娛樂圈之路，估計也很難再有什麼起色。
…
宋離一語成讖。
沈書意今天的拍攝還沒結束，宋離就在網上刷到在網上有品牌發布跟薑羽解約的消息。
雖然不多，但是熟悉這個圈子的都知道。
一旦有品牌宣布提前跟藝人終止合作，對藝人的商業價值以及行業聲譽將會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
多米諾骨牌的倒塌，最初也不過是一張牌先倒而已。
更勿論，薑羽現在基本是黑熱搜的常客。
商業價值持續掉，已經是不可逆轉的事實。
“哈哈，這算不算是大快人心？”
宋離辛苦憋著，等到沈書意今天的拍攝終於全部都告以段落，讓沈書意趕緊上網看一下熱搜上“盛況”。
宋離冷笑：“也讓這小子嘗一嘗，當年你麵臨解約，被網暴，被牆倒眾人推的滋味。”
#逸馳宣布終止跟薑羽合作#爆
沈書意點開熱搜，就看見了飄在熱一的這一詞條。
是的。
牆倒眾人推的滋味，他比誰都清楚。
以前薑羽更加任性的事情也做過，也說過一些爭議性的言論，不但沒有影響他的人氣，反而讓吃到“耿直”人設紅利的他，人氣水漲船高。
許多粉絲表示，就是喜歡他的“耿直。”
大概薑羽他自己也沒有想到，他隻是一如既往地“耿直”而已，結果恰恰也因此而一再頻繁翻車。
…
拍攝現場，兩旁的街燈依次亮起。
從早上七點多拍攝到這個點，終於收工了。
不知道顧遲回家了沒有。
今天的廣告拍攝是上個月就定下的行程，沒有辦法更改。
之前，他隻要工作，顧遲大都陪著。
今天顧遲跟峰哥去看房子去了。
顧遲之前就跟他說過，計劃在江城買房。隻是之前因為行程太忙，不得不擱置下來……
出了廣告公司的拍攝大樓，沈書意隨助理、經紀人一起玩保姆車走去。
“書意！！！！”
“小小，看這裡！！”
“小小！！”
有粉絲候在廣告公司大樓外麵，見到沈書意出來發出激動地尖叫聲。
基本上，現在隻要是工作室公開的行程，經常會有粉絲等沈書意“下班”。
一麵跟大家揮手致意，一麵提醒近距離的粉絲，注意保暖，沒事就早點回家，不要在戶外吹風了。
“啊啊啊！老公，你好暖！！”
“老婆啊啊啊！”
哪怕不止一次被粉絲喊“老公”，“老婆”，沈書意還是會不由地紅了耳尖。
坐上保姆車後，車門關上之前，沈書意還在跟粉絲揮手告彆。
…
車門關上。
車子向前開出一段距離，沈書意的眼睛被後麵的一雙手給蒙住。
他的鼻尖聞見淡淡的香柚以及甘草跟檀木的氣息。
因為顧遲總是噴這款“初見”，以至於他現在都能聞出尾調的甘草氣息了。
沈書意並沒有急著將蒙住自己眼睛的手給拿開，他的唇角輕揚，“什麼時候來的？”
顧遲將手從沈書意眼睛上拿開，“剛剛。”
顧遲回答著，從後座坐到沈書意的旁邊，“怎麼猜出是我的？”
沈書意沒有說出顧遲的名字，不過顧遲已經從他的語氣裡猜到，沈書意知道是他。
沈書意：“聞出你身上的香水了。還有……”
沈書意頓了頓，笑著握住顧遲的手：“我熟悉你手心的溫度還有手的大小。”
顧遲的掌心很寬，應該的確是上車後不久，因為手心還微帶著涼意。
坐在第一排的宋離：“……”
他們都是透明的是嗎？這麼膩歪。
唐小浩努力不往後座看。
嗯，他可以是透明的！
…
“你父親跟桑晚是不是真的有婚內出軌嗎？”
晚上，沈書意坐在床上給母親打了一通電話。
他還是介意，父親跟桑晚究竟是不是婚內出軌。
大概是他這個問題令母親感到驚訝，以至於母親又在手機那頭重複了一遍。
“嗯。”
沈書意輕輕應了一聲。
他知道母親的課表，知道母親上午沒課。
他想知道……
母親當年跟父親分開，到底隻是像媽媽所說的，意識到這段婚姻帶給她負麵的情緒太多，因此提前選擇結束，做回她自己。
…
“我傾向於沒有。”
電話那頭的沈曉涵語氣平靜。
沈書意攥著手機的指尖微鬆。
不知道為什麼，他聽後竟然稍稍鬆一口氣。
哪怕當年薑羽跟他起衝突，父親為了保全薑羽，私自讓助理要走了當時的監控，他心底是很失望，但是父親依然是他所崇拜的音樂人。
哪怕他做不到原諒，至少他仍然將薑永視為父親。
但是，像是婚內出軌這種事情，是他一定沒有辦法原諒的。
沈曉涵：“你父親當年的紅顏知己不少。他年輕，長得好看，又有音樂才華。名和利，他都有了。他的身邊的確不缺異性。”
沈書意安靜地聽著，他猜母親剛才那段話並沒有說完整。
沈曉涵語氣淡淡：“不過他是一個自視清高的人。婚內出軌這種要冒著身敗名裂的危險的這種事情，他不會去做。至於其他，或許吧。”
一個是名氣如日中天的搖滾新星，一個是在演藝圈還默默無聞的小明星。
男強女弱，是極為容易令男性生起保護欲的。
當年是不是在婚姻續存期對桑晚動了心，沈曉涵也不清楚。
薑永在綜藝裡對桑晚很是照顧，為替她擋下媒體記者刁鑽的問題，在綜藝懲罰環節，會主動提出替她受罰，但是，不管對同性還是異性，他都是這般照顧。
當初吸引她的善良特質，在丈夫走紅後，反而成了他們婚姻不安定的因素。
桑晚看向薑永時，那種全心全意，一個女人看向心愛男人時才會有的視線。
如果她不從那段婚姻裡走出來，可能未來幾十年，她都要陷入這種猜忌當中。
娛樂新聞裡報道的緋聞是真的嗎？
丈夫是不是瞞著她，在外麵有了彆的女人。
這種活在猜忌裡的生活太過可怕，也令她厭倦。
說到底，還是她跟薑永的感情本身就存在問題。
隱婚、聚少離多，薑永對異性的距離感不夠，這些都是讓她下定決心結束這段婚姻的原因。
沈曉涵笑了笑：“我知道了。”
洗手間的水聲漸漸停了下來。
沈書意轉過頭，顧遲剛好浴室走出。
顧遲走近，上了床，伸長手臂，就將沈書意整個人圈在其中。
剛洗完澡，顧遲的身體很涼。
沈書意沒有拿手機的那隻手，回摟住他，拽了拽身上的被子，更加貼近他，用自己的體溫給顧遲取暖。
沈書意並沒有因為顧遲的到來就避諱些什麼。
他腦袋靠在顧遲肩上，繼續跟母親聊天，“您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
“我睡得很好。小小，不用替媽媽擔心。”
顧遲的頭發還沒有完全長長，有時候掠過沈書意的脖頸，有點癢，“好。”
沈書意隻好拚命忍笑。
忽然想起些什麼，他輕咬了下唇瓣：“對了，媽，您知道江城哪個高檔樓盤的價格比較優惠麼？”
電話那頭的沈曉涵微微吃了一驚：“怎麼？你要買房麼？”
“嗯。顧遲是北城人，他家也在北城。他在江城沒有房產。每次從北城飛過來，不是很方便。他就想在我們江城買一套房子。我現在的小區住戶隱私這方麵做得不是很好，如果顧遲頻繁出入我的小區，也很容易被拍。
所以，我想他買一套房子，還不如換一套大一點的，私密性好一點的一套。”
他現在這房子太小，一個人還好，兩個人就有點住不開。
顧遲下樓跑步也不是很方便。
江大最出名的是計算機係跟金融係，沈書意知道學校有很多金融業的教授，在房產界有人脈。不少教授跟他母親的關係都不錯。因此，沈書意才會詢問母親關於購房的事情。
顧遲原本在玩沈書意的頭發，指尖眷戀地梳過，樂此不疲。
聞言，他轉過臉。
顧遲今天就是去跟經紀人許峰一起看房。
但是，他不知道書意也有購房的打算。
沈書意被顧遲過於深邃的眼神看得耳尖微燙。
他沒有跟顧遲說過，他要買房的事情。
他想要買房，也是最近才有的念頭。
他現在收入上去了，手頭暫時還有點錢。
買一套大的私密性好的房子，顧遲就不用特意再在江城購置房產。
他們可以一起住進去。
“好，媽媽替你問問。不過買房不是一件小事。而且，聽你這意思，顧遲往後是打算長住我們這裡？他家裡人同意嗎？”
原先，沈書意也有這方麵的顧慮。
因此，他遲遲沒有下決心要買房。
買房畢竟不是一筆小數目，最為重要的是，他不想顧遲因為他離家，離家人那麼遠。
得知顧遲是私生子的身份之後，他就改變了這個想法。
沈書意手覆在顧遲圈住他腰間的手背上，握住，輕聲地道：“他家裡人同意的。”
以後，他跟媽媽都會是顧遲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