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一定是買了菜，或者是水果，然後告訴他，隻是恰好辦事經過，就順便上樓過來看看他。
…
應該是顧遲有交代過，阿姨來了之後，也隻是在廚房忙活，並沒有去到其他地方的生活區域。
沈書意聽著廚房裡傳來的水聲，仰起臉看著顧遲。
他的視線落在顧遲噴著發膠的頭發上，“要不要洗頭？”
顧遲睨著他：“書意哥這麼問，好像是要給我洗頭的意思。”
沈書意捧住顧遲的臉，笑著親了親他的唇：“我們顧老師真是個大聰明。”
顧遲怎麼會不清楚，書意是故意換的話題。
書意看出，他對家人在意，偏又裝作毫不在意。
顧遲任由沈書意牽他的手上了樓。
搬了三張椅子，放在浴室，又拿了個臉盆，用水衝洗乾淨，放在椅子旁邊的地上。
沈書意體力還沒完全恢複，三張椅子都是顧遲去書房搬過來的，挺沉。
沈書意拿了毛巾，折疊成了長方塊，放在椅子上。
“顧老師請——”
沈書意站在浴室的門邊，臂彎裡掛著毛巾，還挺像那麼回事。
顧遲雙手負在背後，走到門口，伸手在沈書意的下巴摸了一把：“好俊的小哥哥”
小哥哥一秒笑場，沈書意握住顧遲的手，“你先躺下，躺放著毛巾的那一頭，那樣腦袋不會硌，我去接個水。”
“好。”
顧遲依言躺下。
三張椅子到底還是有點短，顧遲的小腿有部分都是懸空的。
沈書意的外套，在上樓時就已經脫了，就連睡褲，都換了春秋純棉的薄睡褲。
他拿著噴頭，給臉盆接水，跟顧遲說起小時候的糗事。
“我小時候，洗頭總是眼睛進水或者是洗發水跑眼睛裡，所以特彆抗拒洗頭。我外公就會把椅子這樣邊挨著邊，給我洗。”
他會幫忙搬椅子。
其實搬椅子什麼的，不比自己隨便糊弄下省力氣，可就是不想自己動手洗頭。
外公也縱著他，總是瞞著媽媽給他洗頭。
“有一回，我洗完了，還讓外公躺上去。”
“老爺子從此對洗頭就有了陰影。”
沈書意關了花灑，“打你啊。”
顧遲一臉深情：“小哥哥好辣，我好喜歡。”
沈書意拿顧遲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笑出聲，將乾毛巾墊在顧遲衣服周圍，“還真被你給說對了。頭幾回確實……那段時間，外公見著我就躲。寧可帶我出去買吃的，也不肯躺下讓我給他洗頭。”
顧遲被沈書意的描述給逗笑。
跟長輩一起玩鬨……是他從未有過的經曆。
沈書意給他將頭發打濕，“後來練手了幾次……就，越來越嫻熟了。”
顧遲接口道：“心疼外公。”
沈書意臉頰微紅。
儘管顧遲這一聲外公可能沒彆的意思……
要是外公、外婆還在就好了。
好想介紹顧遲給外公外婆認識。
“外公誇我洗得可好了。我還給外婆也洗過。等會兒你就知道我手藝有多好。”
摁了洗發露在手心裡，抹在顧遲的頭發上。
發膠有點硬，沈書意又抹了點洗發露，掌心裡的頭發才稍微柔了一些。
揉至起泡，沈書意坐在小凳子上，他的指尖輕觸顧遲的太陽穴，按摩他的頭皮，低頭看著他：“顧老師，這個力道可以麼？
顧遲閉著眼：“嗯，舒服。對了，這裡，前麵記得多抓一下，噢，還有這邊……”
沈書意：“這是另外的價格。”
顧遲睜開眼，嘟起嘴：“家無長物，小生唯有以身相抵了。來，麼一個——”
沈書意笑著吻上他的唇。
索取了一下小費。
…
洗完頭，沈書意讓顧遲坐在椅子上，他去拿吹風機，把顧遲的頭發擦乾。
洗頭的過程中，沈書意還給顧遲的頭發抹了護發精油。
手指輕輕地梳過顧遲的發梢，觸感柔軟，沈書意唇角維揚：“好了，頭發差不多乾了。”
拔了插頭，沈書意將吹風機的線理好，轉身去將吹風機掛回至牆上。
手腕被扣住。
顧遲稍微用力，沈書意跌坐在了顧遲腿上。
沈書意的手裡還拿著吹風機，生怕吹風機會砸到顧遲，沒有動得太過厲害。
顧遲將沈書意手裡的吹風機拿走，放在邊上的椅子上，低頭銜住沈書意的唇，吮吸，碾壓……
“唔……”
身體本能地記得顧遲的親吻，唇瓣相貼的瞬間，沈書意就亂了呼吸。
他閉著眼，雙手勾住顧遲的脖頸，回應著他的親吻。
顧遲就勢抱著沈書意站起身。
身體忽然失重，讓沈書意嚇了一跳，雙腿本能地攀在顧遲腰間。
顧遲抱著沈書意往臥室走去。
後背接觸到柔軟的床鋪，沈書意的衛衣被撩起。
考慮到沈書意的身體，除了第一天，接下來兩天顧遲都克製著。
他的唇再一次吻上沈書意的唇瓣。
“叩叩——”
門外傳來家政阿姨的聲音：“顧先生，飯已經做好了。您看您是要現在吃，還是……”
…
顧遲前去開了門。
家政阿姨一臉猶豫：“抱歉，顧先生，因為您說不需要喊沈先生下樓吃飯，但是我看您也在家，不大確定您要不要吃飯，所以……”
“遲點我會自己——”
“現在下去吃吧。飯菜還是趁熱比較好吃。”
沈書意從房間內走出。
這是家政阿姨三天以來，第一次見到沈書意。
他原先以為像是顧先生這麼年輕又這麼帥氣，有名氣又有錢，又是大明星交往的對象應該會是跟他一樣長得很好看的小夥子。
尤其是，顧先生對沈先生的態度，叮囑她這個，叮囑她那個的，簡直像是含在嘴裡怕化了的架勢。
這位沈先生長得好看是好看，但是……是不是比顧先生要大上一些？
“書意哥肚子餓了？”
顧遲很自然地將手搭在沈書意腰間。
沈書意笑了笑：“是有點。關鍵是阿姨的手藝太好了，我也饞了。”
家政阿姨聽見沈書意誇自己手藝好，連忙道：“哪裡，哪裡，您喜歡就好。那我現在就下樓去給您二位盛飯。”
原來……沈先生真的比顧先生大啊。
沈書意笑著道:“有勞了。”
“不客氣的。”
阿姨轉身下了樓。
顧遲輕捏了捏沈書意的腰間：“抱歉，是我沒有考慮周到……”
家政阿姨自以為她將心底的驚訝掩飾得很好，但顧遲跟沈書意兩個人都在娛樂圈待了這麼多年，普通人的神色變化哪裡能夠瞞得過他們。
沈書意笑著道：“這有什麼的？我是比你大。平時你是因為妝造偏成熟的緣故，我們站在一起不大明顯。今天你剛洗過頭，又是居家打扮，看著比你年齡還要小一些，我們的年齡差彆自然就出來了。”
沈書意的手拍了拍顧遲的環在他腰間的手，溫和地道：“走吧，顧小哥哥，我們先下樓吃飯。”
說一點也不在意，肯定是騙人的。
既然決定要跟顧遲在一起，哪能這麼點異樣的眼光都承受不住。
…
沈書意跟顧遲下樓時，阿姨已經添好飯。
沈書意很客氣地道了謝。
其實平時阿姨給顧遲添飯，顧遲也是都會說謝謝的。
可兩者還是不大一樣。
顧先生說謝謝，她心裡頭仍然著慌，半點不敢怠慢。
沈先生向她說謝謝，她整個人會莫名地放鬆下來，覺得特彆親近。
阿姨乖覺地沒有打擾沈書意和顧遲兩個人用餐。
他們在餐廳用餐，她就去將客廳還有其他地方收拾了下。
等沈書意跟顧遲兩人用完餐，她才動手收拾廚房跟餐廳。
心裡頭多少有點明白，為什麼顧先生會喜歡上沈先生……
沈先生不僅長得好看，聲音也好聽，說話溫溫柔柔的，待人和氣又沒有架子，卻又不像顧先生那樣，會讓人特彆又距離感。
第二天沈書意跟顧遲下樓吃早餐，剛好碰見阿姨在忙早餐。
見到沈書意，阿姨已經不會再露出驚訝的神情。
沈書意也因此自在了不少。
…
沈書意這次北城之行，除了工作跟見顧遲，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就是要隨顧遲一起，回去見他的爺爺奶奶。
顧遲頭一天把人要得太狠，導致沈書意修養了三天的時間，身體才稍微好上一些。
要帶沈書意回老宅，給兩位老人們見一見，是先前就約好的。
因為沈書意的身體緣故，顧遲把見麵時間一推再推。
沈書意後天就要離開北城，顧遲也就在沈書意離開的前一天，帶書意回了一趟老宅。
沈書意聽顧遲說過，顧家是書香門第，子女大都從事科研，或者是教育工作。
因此顧家的老宅院子，也很拙樸，至少從外麵看，就是普通的院子。
當然，在北城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
就是再普通的院子，也是個天價了。
即便是老宅，現在也都用上了電子門鎖。
沈書意由顧遲的手牽著，一起進了屋。
進去後，就發現內有乾坤了。
院子很大，房間看著也多，從屋瓦到梁柱都透著世家的講究。
“冬天冷，爺爺奶奶應該都在暖廳裡。”
沈書意點點頭。
他手裡拎著兩位給顧家兩位長輩的禮品，手心微微有心發緊。
總算多少明白了，那天他帶顧遲回家，顧遲的心情。
他現在……也有點緊張。
還沒有走到暖廳，屋子裡頭傳來談笑的聲音。
顧遲停住了腳步。
沈書意低聲地問：“怎麼了？”
顧遲笑了笑，“沒什麼，隻是爸媽也在。”
沈書意轉過頭，去看顧遲。
從顧遲的笑容裡，瞧不出什麼。
隻是聽顧遲說過，他的爸媽待他很好。
很好，可是從來沒有去過顧遲的住處。
很好，在顧遲還隻是十二、三歲的年紀，就送出了國……
而且，顧遲剛才的語氣，也不像是馬上就能夠見到父母的高興。
沈書意握了握顧遲的手，聲音放得很輕：“那要改天再過來拜訪麼？”
“是小遲麼？我好像聽見小遲的聲音。”
“不是小遲回來了？”
顧老太太的聲音從暖廳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