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就去洗漱。”
一半出於害臊,一半擔心顧遲會問他內褲的事情,沒等顧遲反應,沈書意就急忙忙回了房間。
…
沈書意幾乎是用跑的,小跑回到臥室的洗手間。
用冷水潑潑好幾遍臉,臉上的熱度都沒能消退。
隻要一想到小遲的手碰過他內褲,以及內褲上的粘稠,他就恨不得找一個山洞或者是彆的什麼地方,好讓他躲一躲。
最好是可以一輩子的那種。
“叩叩——”
畢竟沒有這樣的山洞,沈書意也不可能一直躲在洗手間。
聽見敲門聲,沈書意心尖一跳。
門外傳來顧遲詢問的聲音:“書意哥,好了嗎?我泡了牛奶,現在溫度剛好。”
沈書意的胃不太好,不太能喝涼的牛奶,否則容易拉肚子。
沈書意一想到昨天晚上顧遲夜裡給他開夜燈,今天給他做了早餐,就連牛奶都注意著溫度,就越是為自己的那份喜歡而羞愧。
牙他剛才就刷過了,隻是後麵隻顧著發呆,忘記擦嘴邊的泡沫了。
“好了。馬上就好。”
沈書意應了一聲,他匆匆地用毛巾把嘴邊的泡沫擦去,開門出去。
…
顧遲就等在外麵。
兩個人一起去餐廳。
走路的時候,沈書意刻意稍稍拉開距離,儘可能地避免肢體上的接觸。
顧遲停了下來。
沈書意一陣緊張。
是他表現得太過明顯,小遲察覺出什麼了嗎?
顧遲的手伸過來的手的時候,沈書意心底一片淩亂。
大腦不停地給身體信號,快,快給出點反應,雙腳就像是被粘住了一樣,完全動彈不得。
他的理智告訴他,要避嫌,情感上……卻不受控製地渴望跟自己喜歡的人能夠有肢體上的接觸。
真是瘋了!
剛才在洗手間潑的冷水,完全沒能起到任何效果。
唇角傳來指腹的粗糲感。
紅暈染上沈書意的臉頰、耳根,又順著他的脖頸燒下去,大腦亂成一團。
顧遲的指腹在沈書意的唇角按了按,“剛剛書意哥的這裡沾了牙膏。”
沈書意猜到小遲的動作絕不會含有彆的意思,是他的心自顧自地兵荒馬亂而已。
沈書意竭力鎮靜地道:“謝謝小遲。”
“啊,肚子好餓啊——”
沈書意故意加快了腳步。
再遲一點,他怕他的麵部表情管理就要失效。
顧遲望著沈書意快步離去的背影,食指跟拇指輕輕摩挲著,感受著指尖尚留的餘溫。
…
沈書意推開餐椅坐下。
顧遲早餐吃做的雞蛋三明治,裡麵還夾了雞肉跟蔬菜。
沈書意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溫度剛剛好。
平時吃早餐,沈書意跟顧遲兩人通常都會邊吃邊聊天。
沈書意今天有心事,沒什麼聊天的興致,他全程心不在焉,也就連顧遲今天話少這件事也沒發現。
終於吃完早餐,沈書意主動地攔下洗碗的活。
他把他跟顧遲兩人的碗碟疊在一起,拿了杯子還有兩人的筷子去了廚房洗碗。
顧遲進廚房拿抹布。
沈書意:“桌子也先放著吧,給我擦就行。我這邊快好了。”
一共也沒幾個碗,收拾一下很簡單。
顧遲並不是拿抹布擦桌子的,他是進來幫沈書意一起洗碗的。
顧遲將沈書意洗碗的碗碟拿到水龍頭下用抹布洗乾淨。
沈書意錯愕地“哎”了一聲,“不是說好了,碗給我洗就好麼?”
“兩個人洗快一點,書意哥今天不是還要去錄音棚?”顧遲手裡拿著碟子,放到水龍頭下衝。
沈書意今天的確還要去錄音棚沒錯,不過時間上不用太趕。
他起來的時間挺早的,完全來得及。
顧遲將所有碟子連同杯子跟筷子一起放進消毒櫃裡消毒。
他抽過兩張乾的濕巾,撕了一張遞給沈書意擦手。
沈書意伸手接過,隻聽少年貌似好奇地出聲問道:“書意哥昨天晚上夢見的人是誰?”
沈書意心臟狠狠地狂跳了下,手裡的濕巾從手裡掉落,飄飄揚揚落在了地上。
…
沈書意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他連忙彎腰去撿。
顧遲也彎下腰。
兩人同時撿到了濕巾,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一起。
仿佛過電一般,酥酥麻麻的感覺透過指尖,直達他的天靈蓋。
沈書意被自己身體的反應給錯愕到。
他跟小遲無論是牽手還是擁抱,不知道做過多少回……
隻是一個指尖的碰觸而已。
難道這就是心動跟沒有心動的區彆麼?
“臟了,不能用了。”
沈書意出神的功夫,顧遲已經將掉在地上的那張乾濕巾給扔掉。
他重新給沈書意撕了一張。
這回卻沒有給沈書意遞過去,而是握住了沈書意的手腕,拿著濕巾,給沈書意擦手。
沈書意回過神,看見的就是顧遲拿乾濕巾在給他擦手的畫麵。
他的手腕被小遲握在手裡,小遲的手很好看,十指修長,骨節分明。
夢裡,那隻手帶著水汽的熱度,握住他的手,要讓他摸摸他……
沈書意呼吸一燙,胸口緊張地好像是暴脹的氣球,隨時都要無法負荷:“小遲,我自己擦就好。”
聲音透著他自己未曾察覺的急切。
顧遲依言,鬆了手,並且將手裡的濕巾遞過去。
沈書意接過濕巾,緊縮到發疼的心臟這個時候才開始正常的工作。
冷不防聽顧遲問道:“對方漂亮麼?”
沈書意低頭擦著自己的手,唇瓣緊咬,耳朵燒紅。
這個話題為什麼……還沒過去?
漂亮麼?
沈書意的大腦不受控製地回放著夢裡的畫麵——
氤氳的浴室,身材勁瘦的少年站在花灑下,燈光朦朧,水霧也朦朧……
發梢在滴水,從少年好看的眉骨滑落,俏皮地滑過他筆挺的鼻尖。澆在唇上的水珠,順著下巴往下,沿著脖頸,滾過喉結,鎖骨、小腹……
沈書意喉嚨發乾,眼睫頻繁地眨著:“不,不記得了。”
“小遲呢?小遲也做過那樣的夢麼?”
沈書意完全是為了轉移話題,結果因為太過慌亂,開了一個雪上加霜的問題。
他個問題問的,等於間接承認,他做了春夢有什麼區彆?
“做過。”
什,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沈書意一時沒能明白顧遲剛才的“做過”是什麼意思。
“小遲呢?小遲也做過那樣的夢麼?”
“做過。”
沈書意心底幾乎控製不住地泛起一股酸意。
齒尖無意識地咬住下唇。
那……
小遲夢裡的那個人呢?
漂亮麼?
話在喉間滾了個滾,還是收了回去。
問了也沒有意義。
不論小遲夢境裡的那個人是誰,總歸不可能是他。
還是沒忍住,手裡的濕巾被揉成一團,問了一句:“是小遲喜歡的人麼?”
顧遲眼神一瞬不瞬地注視著沈書意:“嗯。是很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