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噩夢嚇醒的蒔蘿拒絕永無止儘的等待,她決定來試試催生藥泡蛋,但終歸是怕了自己這雙手。
未防煮著煮著,蛋沒生出來就成了茶葉蛋,蒔蘿開釜前還臨時抱佛腳,好好地祭拜了下月神殿下,請她原諒自己此前所有可能的不敬和冒犯。
前塵往事都已煙消雲散,從今以後她就是月神最忠誠的信徒,唯心主義的接班人,隻是她沒來得及醞釀情緒,一表忠誠,就被惡趣味的安柏給打斷。
“我這裡還有些催生魔藥,不然用我的吧。”
自知理虧的安柏難得溫柔體貼了起來。隻見她細心地把窗簾拉上,又給門窗施了鞏固的法印,還不忘對外頭的人做出威嚇的手勢。
蒔蘿正想說什麼,突然喀地一聲,師徒二人迅速對視一眼,四周的空氣瞬間凝結,隻聽大釜翻騰著滾水,還有那一聲細小的異響,凝冰的氣氛突然綻開了一條裂縫。
屋內外皆是悄然無聲,就連貓兒也不禁放輕腳步,似乎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什麼。
蒔蘿顫抖地肩膀,聽著後麵蛋殼碎裂聲,脖子硬得像石頭,死死扭不過去。
好半晌,聽到有東西落在地上的聲音,蒔蘿才找回自己的神誌,她才朝安柏擠眉弄眼:如何?
安柏正對著她,恰好目睹了使魔誕生的過程,此時她的表情可說是五顏六色,和燒糊的大釜底有得一拚。
“……活的?”女人試圖找一個中性的詞語
蒔蘿憋著氣等她答案,這下一聽差點沒背過氣,但真要她直接問,小心臟又受不住。
她試探道:“什、什麼個顏色?”
“白色的?”
蒔蘿心臟一縮,腦中閃過所有可能的東方神獸。
“白色那有黑色嗎?!”難不成真的是國寶?!
少女欣喜若狂的表情讓安柏有些為難。
她艱難道:“沒有黑,但有點紅?”
白中帶點紅?蒔蘿表情一垮,什麼玩意?
“和、和我搭嗎?”
“搭、很搭。”這次安柏很肯定,點頭如搗蒜。
白中帶紅,又搭自己這身東方地氣,難不成是……丹頂仙鶴!!
蒔蘿欣喜若狂地轉過頭,想去擁抱老鄉……便見雪白圓潤,紅掌踏地,的確和安柏敘述地絲毫不差。
好……好白、好紅、好接地氣,好大一隻紅掌大白鵝阿!
黑發少女與大白鵝我瞪你你瞪我,蒔蘿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接下來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安柏同情地看著昏倒在地的少女,又看了一眼圓胖胖的大白鵝,思索了半天,試著擠出一句安慰的話:
“至少使魔看上去比主人更好吃,可以爭取下十分鐘的生存機會。”
迷迷糊糊中,蒔蘿勉強睜開了一條縫,隱約看到不遠處那本破爛的頌神大禮,是方才被自己隨意扔擲在地上。
它大開著其中最皺皺巴巴一頁,一邊的頁角被折了大大的三角,顯然時常被人反複翻閱:
【未成年女巫需於滿十八歲月圓之夜,獨自狩獵一頭魔狼,並將狼首獻予眾女神殿。未完成獻祭儀式者,將剝奪魔力,永受月女神詛咒。】
她現在就覺得自己被詛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白鵝:羽絨の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