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不了了!蒔蘿,助我一臂之力,我要教訓那些家夥!】
“你不是要滿月才能顯形嗎?”
【妳的力量已經足夠了!】
在月桂的指引下,蒔蘿揮開那些玩瘋的精靈,從櫥櫃拿出一個用牛皮密封的玻璃瓶,裡麵裝滿接骨木漿果開出的白花,一打開來,瘋湧而出的甜美宛如久釀的葡萄。她不敢貪戀,趕忙用銀杯倒入滿滿的滿月凝,再將玻璃瓶放在草地上,正對著月光。
蒔蘿剛才還憂心忡忡,現在倒是充滿期待。
玻璃瓶裡的液體流光溢彩,就宛如醞釀生命的胎水,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見其中兩片乾枯的花瓣變得越發柔軟,最後就如擁有生命的翅膀般完全延展開來,上麵有一對精致漂亮的月牙紋路。
少女來不及看清楚,瓶身開始出現一條條崩裂,似乎有什麼生命迫不及待,急切地想要破殼而出。
喀擦,瓶身瞬間破裂成一地的晶瑩。
蒔蘿緊張又期待地看去─
然後,她看到好大一隻撲棱蛾子朝著那群水靈靈的蜻蜓衝過去,用碩大的翅膀各種痛擊對方。
蒔蘿:……
【我忍你們很久了!!!自以為翅膀很好看是不是?!是不是?!】
月桂沒有放過任何一隻,特彆是方才朝自家女巫潑水的那隻,大白蛾直接用翅膀狠狠把對方搧進水裡,蒔蘿還能聽到撲通一聲。
場麵之慘烈讓蒔蘿努力控製自己腦內的想法:不能嫌棄不能嫌棄不能嫌棄!
等月桂心滿意足地飛回來後,就見自家主人乖得不行安靜地坐在原地。
蒔蘿從眼角偷偷打量它,其實月桂凝體的外表並不像一般的蛾子;那對純白的翅膀上生有月牙似的眼睛,兩條纖長的尾翼垂落而下,宛如用絲綢編織的白風箏。當翅膀拍動著閃閃的鱗粉,兩端尾翼就如翩翩起舞的彩帶,異常美麗。
巨大的翅膀下藏著一個黑發白膚的小人,額上有羽絨狀的觸角,皮膚泛著珠白似的盈潤。
【妳是不是也覺得我沒有那些水精靈好看!】月桂心思之敏感,一對張揚的翅膀一下懨懨垂落。
其實精靈的模樣就像縮小版的蒔蘿,烏豔的長發披在純白的薄翼上,隨著翅膀輕輕拍動,晶瑩的鱗粉如細雪般點綴它的肌膚,簡直就是一尊可以拿捏在手上的玉雕小人。
蒔蘿盯著這隻縮小版的自己,真心誠意開口讚美:“我很慶幸我的精靈不像那些蚊子,你好漂亮。”
月桂立刻開心地繞著她飛了一圈,蒔蘿給她拍手助興。中途蕪菁醒了,看到飛來飛去的大蛾子,就像看到會飛的早餐。大白鵝也興奮地拍動翅膀,張嘴就要一口,把月桂氣得半死。
蒔蘿夾在一隻鵝和另一隻蛾中間,被兩對翅膀搧得天昏地暗,這一晚是注定不用睡了。
除了大白鵝和黑馬,再外加一隻大撲棱蛾子,一路上的旅程似乎更加熱鬨了。
曾經幾乎派不上作用的〔神性〕現在無時無刻都在影響著蒔蘿。聽得懂動物說話對蒔蘿來說倒是一件新穎的事,起碼比厄運喋喋不休的低語好多了。
寬闊的草原時常遇上不少放牧人,對方動物出了什麼毛病,蒔蘿都有辦法治療,除了聒噪的山羊,滿嘴都是吐槽主人的廢話,害得蒔蘿聽了半天的臟話,抬起頭都不知道怎麼糊弄一臉關切期待的牧人。
小女巫一路上就靠這個賺了不少盤纏,同時她也大致能從放牧人口中拚湊出自己所在的地方。
蒔蘿已經沿著河流走出了峽穀隘口,綠穀河育養了大片肥沃的草原,這裡也是峻麗河的上流之一,她記得佩倫說過信仰自然三女神的綠仙女大多散居在峻麗河下流,那裡有無數沼澤和森林可以隱蔽女巫的行蹤。
蒔蘿暫且安慰自己不用害怕奧雅等人,何況她還有魔法無效化的神性buff。
不過她也從牧人口中知道一個有趣的東西;在不遠處一個叫影丘的禁地,那裡居住著神秘的隱士和一些被教會放逐的術士、異教徒。傳聞那裡大行舊法和咒術,鹹腥的霧浪充斥邪氣。他們說誤入禁地者會立刻被奪走影子,再也找不到出口的路,成為永世飄蕩在影丘的的孤魂亡靈。
最重要的是影丘住著一位邪惡的黑女巫,聽說她活了上百年,酷愛吃小孩,且擁有強大的法力,能輕鬆使喚腳下的影子殺人,就連教會的騎士也無法輕易踏足影丘半步。
好心的牧人給女孩指了另一條明路,告訴她那裡可以到達富裕安全的橡桶市集。
女孩微笑表示感謝,在牧羊人離去後,毫不猶豫掉了馬頭轉往另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