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光。”克麗緹娜斬釘截鐵。
“不是蛾子?”
“我最惡心蛾子了,如果是的話,我早就用毯子滾一滾丟到樓下的護城河去。”
蒔蘿來不及摀住克麗緹娜的嘴巴,隻能趕在月桂暴走前按住手掌,但依然隔絕不住月桂的咒罵聲。
她拚命暗示:“那是隻月精靈,妳之前沒看過精靈嗎?”
克麗緹娜恍然大悟:“喔喔,就像那些喜歡在森林和湖邊群聚的螢火蟲之類,我從沒看過那麼亮的光,原來這就是月精靈?不愧是光的精靈。”
蒔蘿想確認一下,她往手掌一瞥,月桂正在梳理兩邊如緞帶般垂長的尾翅,和它以往的言行一比,簡直冷靜得不象話,蒔蘿不知怎麼想到屠夫殺豬前的磨刀動作。
【她完蛋了,我要整死她。】精靈最擅長惡作劇。
克麗緹娜終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等等,蒔蘿,妳該不會看到的精靈和我不一樣吧?”
蒔蘿回給她一個“妳保重”的表情,克麗緹娜臉都快和月光一樣白了。
【可不是隨便一個女巫都擁有神性!也不是隨便一個人類都能和精靈說話。】月桂氣呼呼地說。
最後克麗緹娜使出渾身解數,用銀笛吹了好幾首讚頌精靈的樂曲,再加上蒔蘿拿出一整瓶的滿月凝釀花蜜澄露,月桂才轉怒為喜,不再和這兩個傻蛋小女巫計較,啪啪翅去喝它的花蜜,賞它的月去了。
“蒔蘿,差點被妳害死了,我沒看過精靈,也聽過女士的床邊故事,精靈最記仇了,被它們整瘋的人類多的是,讚頌精靈的詩歌數目遠不上罵它們的。”克麗緹娜壓低聲音。
我哪知道妳討厭蛾子到這種地步。蒔蘿無語。
“不過妳看得到精靈?”
蒔蘿無意去解釋那些瑣碎,她乾脆順下去道:“克麗緹娜,我還學到一種魔法,可以感知到人狼的存在。”
“妳還可以感知到人狼?” 克麗緹娜這下立刻忘了精靈的事。
出於私心,蒔蘿沒有供出穆夏,她隻能祈禱那個人狼和穆夏無關,就像他一直放在嘴巴上的忠誠和正義,就像他所露出那未曾沾染無辜者鮮血的獠牙。
月女神在上,她相信的不是什麼無辜的狼人,是那個叫穆夏的少年,那個滿懷秘密的銀騎士。
克麗緹娜很懂舉一反三,她瞇起深色的眼眸:“妳的意思是有人狼在綠翡城。”
蒔蘿到綠翡城的時間沒有克麗緹娜多,她看向對方思考的麵容,心底有一種說不出的輕快。
還是和瓊斯鎮不一樣,她有隊友,絕不會再讓無辜者犧牲。
“這次要慶祝蘿莎莉小姐的成年禮,大人邀請整個綠穀河甚至是峻麗河下流的貴族過來觀禮,加上女眷和侍從,沒有上千也有上百。我隻能接觸到其中一部份的人,這是大海撈針。”
克麗緹娜冷靜分析:“人狼不像狼人,他們沒有狼人強,卻比狼人還難捉出來,隻有更接近月圓夜,才有可能被獵狼犬搜查出來。在那之前,除非他的狼主子願意給予他更多力量,不然我們根本不可能找到任何蹤跡。”
蒔蘿自然知道人狼的麻煩之處。他們都曾是人類,是後天被詛咒才擁有狼身,相當於被強製束縛在魔力化成的狼身軀,本質還是人類,其與人類後代也還是人類,隻有當滿月的光照出一切邪魔的破綻,他們才會露出詛咒的原貌。
但真的,隻能等到滿月之夜嗎?
“如果隻是一隻人狼……”
“不。”少女腦中閃過一絲清明
蒔蘿一直思忖著穆夏的話:在滿月之前逃離綠翡城。
一隻人狼不至於讓少年狼人那麼緊張,但如果是……..
“不隻是一隻。”
少女倒抽一口冷氣,月光照出她的麵容慘白如枯骨。
“是滿月的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