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蘿忘了一件事,人類和猴子、狼和狗還是不太一樣,前者是數萬年基因進化史的距離,後者隻是老鼠選擇住在城市或鄉村的差彆。
經過月精靈的提示,少女恍然大悟,一抬頭就對上小狼碧瑩瑩的眼瞳。
蒔蘿抱著布萊克的手有些抖,現在感覺就像接了二寶回家,一打開門興致衝衝迎接主人的大寶一臉震驚,敖嗚敖嗚逼問主人是怎麼回事。
重點是她其實不隻有二寶,還有三寶、四寶、五寶,鵝寶……不過自己最愛的其實還是在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隻小狗──她的肉桂,另外再加上月精靈,穆夏大概要再往後一點排到……
也許是從蒔蘿充滿回憶的表情查覺到危機,又或是單純理智回歸,穆夏終於意識到和一群蠢狗計較太有辱狼格,少年快速收斂起情緒,重新戴上騎士的麵具。
“我怕布萊克孤單,才把牠帶過來,沒想到牠剛好在發/情期,驚嚇到妳了,真對不起。”
少年聲音溫柔,笑容無暇,就是頭上聳動的尖耳朵輕輕鬆鬆就破壞了騎士完美的微笑
蒔蘿不知道怎麼告訴穆夏他現在的畫風已經不屬於這個次元,明明前幾秒她正打算嚴刑拷問狼王,甚至想過應對對方的坦承或狡辯等各種話術十八招,也不知道現在這場麵是歪到哪個宇宙象限去了。
腦袋當機,手下就有些癢,蒔蘿的手下意識找尋最近的毛絨絨試著撫平情緒,剛好獵狼犬就在身邊。
她隨手一摸,皮膚浸透那絲絲滑滑的觸感,就彷佛上好的狐狸圍巾,不愧是被金幣嬌養的獵狼犬,手指越摸越順,順開絲絲縷縷的柔毛,找到那小小、肉肉的尾巴尖端,太可愛了……
蒔蘿心滿意足摸著手上的尾巴,然後就看著前方大白鵝憤怒地拍動翅膀,啄咬著某隻聳拉著尾巴的眼熟大狗,顯然布萊克再次伸出魔爪,惹錯對象…….
等等,如果布萊克在那裡……..
蒔蘿緩緩抬起頭。
再狡猾藏匿的蛇也有七吋,那總是如豔夏般俊朗可愛的少年騎士已經失去了笑容,他所有的偽裝和鎧甲都淪為無用,隻是失魂落魄地看著蒔蘿的一舉一動,彷佛被女巫施法奪走了魂魄。
蒔蘿低下頭看著手上那條油光水滑的大野狼尾巴,終於發現自己乾了什麼好事。
“摸錯了,還給你。”少女深吸一口氣,亡羊補牢,輕輕將尾巴交回到主人手上。
“那妳想摸誰?”
穆夏終於從少女清澈的眼中看清楚自己的模樣,半人半狼的詭異之姿,原來他早已醜態畢露,這樣也好。
“繼續。”
一大條尾巴卻被重新塞了回來,蒔蘿感覺就像抱住了一隻毛絨絨的幼犬,她看著穆夏那近乎自暴自棄的舉動,一時半晌沒反應過來,身下卻一陣伏動,對方已經抬起上身,高挑的身影如大傘般壟罩住少女的視野。
魔力的影響還未退去,少年纖細的骨架被抽高拉長,半撐在地上的四肢在融融的火光中擦出一種鋒利的危險,月精靈驚恐地發現它嬌小的女神坐臥那隻黑狼懷中,簡直就像一隻不知死活的白兔一樣。
滿懷歉意的蒔蘿渾然未覺,隻是想著穆夏什麼時候又長高了,現在竟然比自己高了好幾個頭…….直到身下的伏動越發急促,她意識到還壓在少年修長堅硬的身體上。
“蒔蘿,妳養過那麼多動物,有養過狼嗎?”
穆夏歪了歪腦袋,銳利的狼瞳牢牢捕捉少女每個細微的變化,他從銀狼王那裡知道有些人類對他們半獸的姿態異常迷戀,也知道他的女孩有多麼聰明就有多麼冷酷,在笨拙善良的舉動下是剖析旁觀萬物的冷靜,她比銀騎士的鎧甲都還要無懈可擊。
但狼的鼻子對人的脆弱異常敏感,特彆是誘惑,而蒔蘿也是人類,他剛才好像就發現了她的弱點……
少年垂下濃蔭般的羽睫,金綠色的眼瞳像是熟透的橄欖,甜美、豐沛的……似乎有什麼要溢滿而出。卸下文明和禮貌的騎士鎧甲,反而有種解脫的快/感,畢竟誘惑才是魔物最擅長的本能。
“我可以教妳,”
穆夏微微一笑,不再是騎士的笑容,而是故意露出唇下的犬牙,鋒利帶著刺痛。
“怎麼養一隻狼。”
大野狼的尾巴輕輕刮過少女腕間,隻有尾巴的主人自己知道,剛才被搓揉過的尖端依然在顫抖著、渴望著更多、更熱切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