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第二百零九章 荊棘女神 荊棘保護玫瑰……(2 / 2)

在齊利安上來後,那些受害騎士的親族也上來控訴費歐娜,他們撕心裂肺的哭訴夾雜著群眾的怒罵聲,甚至勝過先前為冠軍的歡呼聲,彷佛費歐娜殺了在場所有人的兒子。

費歐娜麵無表情,置身事外。她的目光一直放在那把被齊利安拿來當證物的白荊劍,彷佛能穿透那些血垢,觸摸底下蔓延的荊棘紋路,那是帝國女王賜予的花紋鋼劍中最獨特的一把。

少女騎士曾感受著寒冷的銳氣刺穿指腹,流出與祖輩相同的驕傲之血,耳邊是父親諄諄的教誨:“荊棘保護玫瑰,代價是持劍之人的手必將鮮血淋漓,費歐娜,我勇敢又魯莽的姑娘,妳必須有所覺悟才能揮舞這把劍。”

高傲的騎士之女無數次幻想過當她繼任之時,熱血沿著劍身和掌心的紋路燃燒,她手上高舉白荊劍,底下是封臣和子民的歡呼和擁戴。

所以現在她一定是在很可怕的噩夢吧?白荊劍沾滿他人的汙血,成了她不潔的罪證,太陽的炫光刺痛雙眼,空氣充斥著各種謾罵和羞辱。

她想,自己終究沒能真正駕馭白荊。

又是一聲悲痛的控訴,費歐娜閉上眼睛,終於感到了絕望。當所有人就認定那杯水是酒,它就必須燃燒。她已經厭倦不斷陳述清白。

她在絕望中也感受到了另一種強烈的渴望。

一次就好,起碼在死之前,讓她再觸碰一次白荊,擦洗劍身上的血跡,洗去汙蔑和罪證,起碼讓它下一個主人可以看清楚深刻劍身的榮耀。

很快,又有一個證人上來,這次卻沒有憤怒和哀傷。費歐娜已然不想再聽,甚至懶得抬起一眼。

那人雲淡風輕說: “既然是公開審判,依照神律,信徒作為見證者,也有發言權吧。”

“沃頓大人你這是何意?”

女騎手們催促駿馬,綠金二色的陣仗擺開,宛如原地長出一片森林,沃頓公爵及其夫人施施然踏入會場,無視聖道師不讚同的眼神,

銀騎士不敢冒犯他,隻能如左右護衛看緊他的動作。

雅各布大人麵色不悅,似乎已經對這場開頭不順的審判失去耐心: “沃頓大人有何指教?我記得你和傑洛夫大人一樣,都是某位罪女的血親。”

奧莉維亞的父親,沃頓大人是個溫文英俊的男人,他留著俊美的胡須,氣質溫文謙和,看上去比杜肯更像一個學者。

“雖然我的確掛心我女兒的清白,但在這裡接受審判的是伊格克勞的女兒,我與她毫無關係,真要說起來,我其實和蒙塔大人曾在沿海一帶並肩作戰。”

他說話輕聲細語,卻字字清楚,讓人忍不住專心傾聽:“蒙塔大人生前是一位虔誠的教徒,不過二十一歲就親自徒步穿過贖罪波,來到聖城伊林請求銀騎士冊封。他在世時英勇善戰、平亂無數,曾協助聖城清掃藏匿在內山的土匪,還懇求我廣布各地的船隻一起剿除蔚藍港口的海盜餘孽。”

他每說一句,齊利安的眉頭就皺得更緊,兄長的功績每一筆都沉重地壓在他身上。

沃頓公爵的夫人也很專心聽丈夫說話,她對費歐娜微微一笑:“照大人所說,他的女兒也繼承了他的英勇無畏呢。”

翠藍如雀翎的眼眸與奧莉維亞如此相似,讓費歐娜不由得恍神,甚至有一絲感動,母親說出來的話可比女兒甜美太多了。

不過經由其提醒,不少人也憶起那位虎蜂騎士的偉岸英姿,不由得悲歎唏噓,先前針對他女兒的辱罵聲彷佛從不存在

沃頓公爵收起笑容:“我隻是一個活在先祖庇蔭下的粗人,對神律和經典的參透,比不上在座尊貴的神侍大人們。僅以蒙塔大人的戰友、還有至高神信徒和父親的身分,我認為在一位虔誠忠貞的騎士死後,當眾審判他女兒、甚至是剝光她的衣服都不是很妥當的作法。”

“她是一位偉大騎士的女兒,被她殺害的騎士就沒有偉大的先祖嗎?”

“銀騎士的劍也不一直是雪白無暇的吧?蒙塔大人生前平亂時,就曾剿滅了菲林和朗恩等古老的家族,無數高貴的騎士也敗在他手下。他女兒作為繼承白熊塔之人,代替父親安定荊林,以一擋五,剿滅叛徒怎麼就成了謀殺?”

雅各布難以費解地瞪著他:“你這是在做額外的指控,沃頓大人!我們在審判的是費歐娜殺害五名騎士的行為,神律不允許殺人,哪怕是貴族也一樣。”

沃頓公爵笑的很是無辜:“我講的是同一件事啊,沒得領主召見,封臣不能隨意進出領主的家堡,那五位在白熊塔遇害的騎士到底是無辜的求婚者,還是意圖不軌的叛徒?若是前者就是神律所說的謀殺,若是後者便是平亂,神律似乎無法可管,若要管,恐怕我們在座所有人都得進金籠子了。”

沃頓大人說完,就乾脆利落地退下,渾然不管自己身後掀起的軒然大波。

杜肯爵士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場麵再次陷入混亂,聖主代理人皺著眉,敲打聖槌喝斥。他徑直宣布:“行了,沒有證人要上來了。那麼依據齊利安伊格克勞的陳述…….”

籠中的少女突然高喊出聲:“請允許我呼喚最後一位證人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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