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反殺 這TM才是怪吧!(1 / 2)

無限求生直播間 颶風眼 5890 字 10個月前

【火曜日·雞鳴】

吳家和其他槐木村村民差不多, 都是方方塊塊的泥土屋,門口繡著村民姓氏的白幡隨著風獵獵作響。

村子一入夜就徹底靜了下來,再無人在外走動。一眼望去隻剩下趙家門口還掛著兩盞白紙燈籠, 在一片黑暗中亮起幽幽的光。

那兩隻白紙燈籠勉強撐了一會, 便被風撕裂了個口,裡麵的小火苗也倏地滅了, 整個村子再次陷入沉寂的黑暗中。

“咚咚咚!”

“咚咚咚!”

趙家對門口的吳家屋內,零零散散的擺著幾個棺材,隨著時間來到醜時,幾個棺木都動了起來,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麵不斷拍打著。

過了一會, 唯一一個沒蓋棺的紅漆棺材中坐起一個乾瘦的老頭,他僵硬的轉頭往周圍看了眼。

那是吳老頭,但又和白天的吳老頭模樣有些差彆, 皺起的皮膚如同揉在一塊的舊紙團, 隨著他的動作發出紙張摩擦的聲音,五官像是畫上去的一樣, 看著十分陰森詭異,此刻的他看起來就像是個栩栩如生的紙糊人,而不是個活人。

原本隨處堆放在一起的紙糊人們也像是被什麼東西驅使著動了起來, 有的扒在窗口, 有的打開了門, 探頭探腦的往外看, 也不知道是在看些什麼。

一隻紙糊的狗賊頭賊腦的湊到吳老頭腳邊拱了拱,那狗黑洞洞的眼睛,猩紅的嘴,乍一看實在是有些嚇人, 但他隻是慈愛的摸了摸它的腦袋,之後便撐著棺材邊沿爬了出來。

吳老頭一開始其實也有些怕這些東西,哪怕他自己就是專門做這些東西的。他原先不是這村裡的人,而是住在山腳一個鎮子裡的紮彩匠。城裡人講究,做白事紙元寶都不夠燒,還得燒些紙人紙馬紙靈屋,越真越好,他繼承了祖輩的手藝,便以此來營生。

他不僅紮這些紙物件,還會給那些做白事的人家開殃榜,告知出殃時間及一些白事的注意事項之類的。

至於這世上到底有沒有“殃”這玩意,吳老頭其實自己都搞不大明白,畢竟他也沒親眼見過,但還是信誓旦旦的對那些找他幫忙開殃榜的人說,“不開殃榜下葬,這惡殃遲早找上你,到時候你不死也要重病!”

不少人被他這話唬得信以為真,老老實實奉上錢財讓他開殃榜消災,尤其是些有錢人,在這種事情上他們總是很舍得花錢,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也算是花錢消災。

吳老頭原本以為憑這本事吃穿不憂,不說大富大貴,但也可以在鎮子裡安享晚年,卻沒想到自己會有一天因為過於貪心而翻車。

當時一戶有錢人家遮遮掩掩的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開殃榜,將那死者的死因由被謀殺改為病死,他當時也是被錢蒙了心眼,便收了錢替那戶人家開了假殃榜,可誰料後來被縣令查出來這樁謀殺案,他也被牽連著要被丟進大牢。

他當時聞訊連夜攜著家人逃出了鎮,來到了這座荒僻的山裡,未曾想這山村裡的人也是凶悍的很,不好招惹。雖然臨時找了塊地方住下了,但卻始終無法在這落下根。由於饑荒,一大家子人很快病的病,死的死。恰逢這時候又出了些怪事,所有人都出不去村了,他沒得法,隻得將所有希望寄托在那村裡人提起過的邪神像身上。

他朝那爐裡點上三支香,“家裡頭人都死絕了,就剩老頭子我一個,好孤單啊。讓他們再陪陪我吧!”

他雖做的是有關陰間的行當,但本身其實並不信邪,拜完這神像也隻是個寄托,並未放在心上,可回家後,他發現事情開始變得古怪起來了。

先是他家養的狗,早在進村沒多久就因為太餓給宰了吃肉,這狗他養了許久,還是有些感情的,於是又用紙糊了一隻聊以紀念。可他慢慢發現那紙糊的狗開始動起來了,性情也跟他之前養的那隻狗一樣,愛蹭他的腿。

因病亡故的兒子媳婦也是如此,像是回到了他的身邊,隻不過是以紙糊人的方式。

願望成真了,他的家人們真的回到了他的身邊。

事情雖然有些詭異,但對他來說也算是種安慰。若是就此打住那也就罷了,可在這之後,他又開始動了些歪心思,這些凶悍的村民並不怎麼信他所說的人死後會出殃之類的事,自然也不會請他開殃榜紮紙人。但若是因為不聽他的話真的遭殃了呢?他們不就會信了嘛!

於是他開始讓自己的“家人們”在村裡死人後去作祟,讓村民不得不信有這麼一回事。

果然,村民們遭了幾次“殃”後都老老實實的提著雞鴨魚肉來請他幫忙。也有些人仍然不信的,認為是他在暗地裡搞鬼的。吳老頭向來是個睚眥必報的人,那些人很快也成了供自己驅使的紙人。

今夜也是如此,那趙家人和他積怨已久,那趙七舅甚至還想殺了他,他自然不會放過趙家人,那些人他通通都要做成紙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當前唯一的意外就是那下山的道士。

吳老頭先前上山拜神時也見過那道士,不過當時他年紀還小,臉上塗的也是白臉譜而不是剛才見到的半張紅臉譜。

對於道士的身份和本事,吳老頭也有些拿不準。昨夜他見到那道士去村尾找那劉八兒家的麻煩,那劉八兒的本事可比趙七舅要大上許多,這都能栽在道士手裡,可見對方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因此吳老頭也沒想直接對上道士,隻是叫紙人嚇唬嚇唬他,讓他離開村裡,離開自己的地盤。

可沒曾想今天那道士又跑回了村裡,還明晃晃的在自己的地盤當著自己的麵要護著趙家人。

這明擺著就是挑釁了,吳老頭最受不得挑釁。想到這裡,他重重的“哼”了一聲,他雖不想惹事,卻也不怕惹事。這村子的地盤他占定了,誰也彆想來分一杯羹!

這樣想著,吳老頭掀開屋裡那一個個棺材,將裡麵大大小小的紙糊人都抬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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