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茵茵在進轎子後就有些後悔了,底下的坐墊像是什麼東西的舌頭,軟趴趴的,“嗚嗚嗚我是不是要被吃了?!”
“哎彆哭啦,有我在保管你四肢健全安然無恙!”米嘉隨口安慰了幾句。
女孩顯然是不信他說的,哭得更大聲了。這紙人看著隨手一捏就散架了,指望它救自己那真是死定了!
“這村子裡有多少人被送進來了?有人活著回來了嗎?”
“十七八個吧...都是女孩子,沒有一個人回來...”張茵茵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後悔,“我也肯定完蛋了!我剛才應該拿把菜刀再上轎的!”
“要真見了鬼你拿菜刀也殺不了它吧...”
“有點心理安慰也好啊!”她又往轎子裡翻了翻,翻出條粗麻繩,問米嘉:“鬼能被勒死不?”
能被勒死的還能是鬼嗎?米嘉有點想吐槽,但還是為了照顧她的心情沒有說出口。
“那後山娶親的是什麼人啊?”他之前在後山見到過路琛的刀,路琛很有可能就在後山裡麵,也不知道他在這場鬨劇中是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路家長子,聽說很早就死了,但怨魂不散,隻有每隔三月將女人送進去才能保一時平安,這都已經送進去十七八個了,我是最後一個。”
米嘉聽到這裡皺起了眉,“路家長子?名字叫什麼?總不會是叫路琛吧?”
“啊對,就是叫路琛...”
“不是?他娶老婆?”米嘉震驚了,“還娶十七八個?不可能吧?”之前雖然也知道後山娶親的事,但他一直都以為裡麵有其他的隱情,以他對路琛的了解,覺得娶親的不太可能是路琛,也沒怎麼把這件事放心上,這下得到張茵茵的確認,還是覺得有點離奇。
“可...確實就是他呀...這村裡所有女孩都嫁進路家了,而且一個也沒回來...”
小紙人的臉色沉了下來。
“話說你跟我去後山做什麼?”麵對那詭異的花轎,眼前的小紙人顯得格外和藹可親,張茵茵想起它之前的話,“不會真的隻是那什麼...正義的夥伴吧?”
“我去捉奸!我都還沒老婆呢!他倒好,背著我娶了十七八個老婆,十七八個!”米嘉笑著捏了捏拳頭,紙製的小短手擰在一起哢哢作響,“說好的大家都是單身狗,手拉手一起走!結果我在外邊辛辛苦苦打怪,他擱這開開心心養老婆呢?!嗬嗬,這要是真的我非得去把他頭擰下來不可!”
“...”張茵茵瞅了眼小紙人,感覺他的話裡麵信息量有點大的樣子。
花轎內隨處都是的女人手印和繩索讓她心中又升起了那種前途未卜的恐懼,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哭到一半又覺得自己哭的不太雅觀,隨手抓起紙人抹了抹眼睛。
“可惡!我那麼可愛,你居然拿我當紙巾!!”
“可是嗚嗚嗚我沒帶手帕!”女孩哭得淚眼婆娑。
“不會用自己手擦嗎!”
...
張家距離後山並不遠,沒等裡麵的一人一紙人爭執完,鬼花轎便越過了那透明的屏障,在那座巨大的宅院裡停了下來。
院子裡一股焦糊味,正中央有個石桌。
石桌旁一身黑衣服的青年正在喝茶,聽到聲音轉頭看了過去,就見一個哭得眼睛都腫了的女孩和一個濕漉漉的紙糊人被鬼花轎齊刷刷一起彈了出來。
在順利進入後山路宅後,米嘉就關閉了技能,變回原來的人形,在張茵茵震驚的目光中拍了拍身上的灰站了起來。
見到那紅袍的道士,青年皺起眉,“你不在你觀裡待著,又跑這裡來乾什麼?”
米嘉抱臂打量著他,眼前的人跟之前也沒什麼區彆,隻不過臉上毫無血色,整體看上去有些虛無縹緲,像是個投映的幻影,隻有背上的刀看起來有實體的感覺。
大喜的日子,怎麼這人還穿著黑衣服,不像是結婚倒像是在奔喪。
“...”他又往裡瞅了瞅,一個人影也沒見著。
路琛也順著他的目光往裡看了看,“你在找什麼?”
“你老婆呢?”米嘉裡裡外外轉了一圈,還是沒見著其他人,“你十七八個老婆藏哪了?”
“?”路琛見他這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茶也忘了喝,一臉茫然,“啊?什麼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