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月前
尹非凡和往常一樣, 窩在地窖研究天啟,活躍的大腦中,不斷冒出各種奇思妙想。
正欲動手修改模型, 一股焦急的情緒在腦內炸開,是小天啟的示警。
有那麼一瞬間,尹非凡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然而,剛才的靈感被突如其來的情緒一衝, 已然棄他而去, 發生的事,也叫他不得不管。
紉被人襲擊了。
木、草的阿媽死後, 兩兄弟受過紉幫助, 尹非凡跟紉也有合作, 對他的手藝相當滿意,不可能真放著紉不管。
放下石板, 尹非凡迅速往地窖出口跑,路過寢洞的時候, 不忘招呼昏昏欲睡的兩兄弟。
“木、草, 紉阿叔出事了!”
木和草同時打了個激靈, 猛的從床上蹦起來。
“紉阿叔出什麼事……哎喲!”
草太著急,被獸皮絆了下,險些從床上摔下去。
木一把撈住草, 把人往身後一甩,甩進柔軟的獸皮褥子裡, 自己則利落的跳下床,全速往外跑。
等木到出入地窖的洞口下方,尹非凡早沒了影兒。
尹非凡速度快, 從天啟示警,到他趕到紉的篷子,也就一兩分鐘的事。
他到的時候,正看到兩個手持石棍的芻民,拖著被堵住嘴、捆住手腳的紉往聚居地外走。
瞧兩人的做派,是想把紉扔出聚居地,再看紉隔壁被雪壓塌的篷子,尹非凡稍稍一想,便知其中因果,以及他們襲擊紉的目的。
兩人的篷子,叫大雪壓塌了,為了不被凍死,打上了紉的主意,想要鳩占鵲巢。
尹非凡念頭轉得快,人也沒閒著,轉念間,雙腳猛踏地麵,震起滿地積雪,整個人以猛虎撲食之勢,撲了上去。
“砰!”
“哢——”
“啊~~”
碰撞聲、斷骨聲、慘叫聲,融合到一塊兒,猶如某種看不見的怪獸,在風雪中憤怒咆哮。
尹非凡踹飛一人後,自己也到了另一名芻民身後,雙手如蛇,咬住芻民兩側肩膀,五指發力。
“哦啊!”
肩膀脫臼的輕微“哢噠”聲,被又一聲慘叫蓋過,接著,是石棍落地的聲音。
卸了芻民肩膀的尹非凡,退後一步,抬腿,把人送到其同夥身邊。
木、草,以及聽到動靜跑來看情況的犬吻等人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怎麼回事?”
彩頂著風雪,快速來到尹非凡身邊,視線掃過倒地的紉阿叔和打滾、哀嚎的芻民,蹙眉問道。
“小事兒,兩個壞了心腸的混蛋惹事罷了。”
尹非凡介入及時,來犯的又是身有輕微殘疾,隻比紉、木、草這樣的老幼強些的普通芻民。
紉受了些傷,但並不嚴重,反倒是打上門的兩人,模樣很是淒慘。
他們本就因篷子坍塌受了傷,又是這種天氣,身上不但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傷口,裸露出來的皮膚上,還有大片、大片發黑的凍傷。
塌了篷子沒了家,兩人的經曆是可憐,尹非凡卻生不出絲毫同情之心。
他們可憐,紉就不無辜嗎?
要不是尹非凡來得快,紉就被他們扔出聚居地了,外麵天寒地凍,被捆了手腳、堵了嘴的紉,既無力自救、也無法求救,哪還有活路。
他們這是要用紉的死,來換自己活。
尹非凡不是道德感特彆強的人,不會說不能為了自己活下來害人之類的話,相應的,想要害人,被反殺了,也怨不得人。
“既然沒什麼事,那我們先回去了啊。”
扁顱跟著掃了兩眼,大家都不蠢,一看現場,就知道怎麼回事,見事情解決了,打聲招呼,小跑著回去了。
見扁顱跑了,一起出來的幾人,揮揮手,也回去了。
這天寒地凍的,繼續待在外頭乾啥,是軟乎乎的皮子不好睡,還是燒著火的篷子不夠暖,要在這裡受凍。
尹非凡和彩他們說話的功夫,木和草已經解開綁住紉阿叔的藤條,把人送回篷子裡。
拎起挑事的芻民,看著他們怨毒的眼睛,尹非凡笑眯眯的說:“覺得聚居地外好是吧?我送你們一程。”
還沒明白尹非凡話裡的意思,兩人便覺身體被一股大力拉扯著擲出去,一陣天旋地轉後,重重砸進積雪裡。
因太過突然,他們甚至沒能叫出聲。
兩人傷得不輕,經這麼一擲,更是傷上加傷,在積雪裡掙紮、撲騰許久,愣是沒能爬出來。
雪,仍在下著,砸出的雪坑,迅速被新雪填平,不到冰雪消融、大地回暖,誰也不會知道,雪下壓的是等待萌芽的種子,還是等待腐爛的屍體。
解決掉搶篷子的芻民,尹非凡彎腰,鑽進篷子。
紉的篷子,大部分由築巢蟻完成,外麵看不覺如何,進去了,才知道篷子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