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非凡的視線，先後掃過骨杖、骨罐、骨筆，以及篷子內一些其他物件，最後落回手裡的半成品巫器。
“巫器都是用骨頭做的嗎？”
華給兩人各打了碗茶湯，捧著啜了口，答道：“不一定，但骨質品確實是最多的。”
“這有什麼說法？”
“在常見的材料中，骨材是承載巫力最穩定的材料，其他也有合適的，但獲取難度要大得多，所以，骨質巫器最為常見。”
尹非凡點頭，表示明白。
此時的他，所不知道的是，在蠻荒，骨質巫器最為常見不假，但僅限於低級的、不入流的巫器。
越是厲害的巫器，材料越是多樣，因為，好的骨材獲取難度，一點不比其他材料低。
也就深綠這樣，每次集體狩獵，都能帶回高級獵物，把圖騰生物當常規食物的奇葩，才會不把優質骨材當稀缺材料。
沒見過世麵的尹非凡，輕易接受了巫的說法，沒繼續糾結材料問題，仔細打量起手中巫器。
尹非凡不知巫用了什麼手法，以肉眼看，手中的骨器，透徹得如同上好的水晶。
但若通過天啟探查，便能發現暗藏其中的能量回路，尹非凡瞬間被玄奧的圖紋吸引。
這些回路，有些像圖騰……
不，不是圖騰，是……
“看出來了嗎？”
巫的聲音傳進耳中，尹非凡失焦的雙眸恢複神采，裡麵閃爍著對知識的渴求。
“是圖騰文字，對嗎？”
巫笑著點頭，“非凡，你知道圖騰文字是什麼嗎？”
尹非凡垂頭，眼瞼半斂，思索須臾，答：“蘊含規則之力的特殊圖形結構。”
“你說的沒錯，那，你知道它們是怎麼來的嗎？”
尹非凡再度陷入思考，這次沉默的時間，比上次更長。
來到蠻荒後，做過的種種研究，如走馬燈般，在腦中循環播放。
殘缺的、完整的，各種各樣見過的圖騰，一一在眼前浮現。
它們時而獨立、時而重合，有圖騰相互融合、有圖騰崩裂成數個……到最後，它們全部變成了最簡單的能量回路。
分解出的能量回路，又在尹非凡的意識操控下，相互組合、拚接，扭曲成令人目眩的詭異圖紋。
“非凡！”
一聲敕音在腦中炸響，尹非凡猛的回神，溫熱、濡濕的感覺讓他狠狠一擰眉，手指在鼻下一抹，抹到幾許豔紅。
他流鼻血了。
華擔憂的看著尹非凡，問：“你還好吧？”
尹非凡接過華遞來的浸水軟獸皮，擦掉流出的鼻血，默然須臾，回：“我沒事。”
“發生了什麼？你怎麼突然……”
“咳！一點意外，那啥，我們還是接著說圖騰文字吧。”頓了頓，尹非凡製止自己再度分解、重組能量回路，鏗鏘有力的說：“圖騰，圖騰文字來自圖騰。”
華見他不肯說，也沒有勉強，順著尹非凡的話道：“是。
圖騰文字是曆代巫，結合巫力、研究圖騰，得到的成果，是重要的傳承。
其源自圖騰，又有彆於圖騰。
正是有了圖騰文字，巫術與巫器才能發展起來，形成獨立的體係。”
“阿巫，你說製作巫器的過程中卡住了，是卡在圖騰文字上嗎？”
“是呢，”華衝尹非凡眨眨眼睛，“非凡來幫幫我如何？”
“阿巫，彆說笑了，我都不會圖騰文字。”
“不會也沒事，可以學的嘛。說起來，非凡，你打算什麼時候修煉巫力？”
尹非凡：“……”
感情是在這裡等著我呢！
不過，圖騰文字確實是好東西，還有阿巫的各種傳承知識，是時候把修煉巫力提上行程了。
“我儘快，還需要阿巫多多指點。”
“好，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說。”
尹非凡“嗯”了聲，把半成品巫器放回木盒，還給華。
把東西放回木架子上，華自然而然的將話題引向接骨，再確認了一遍個中要點後，決定動手實踐。
“阿英，提一隻小獸進來。”華衝外頭喊。
英回了聲“好”，很快抓著隻蠻獸幼崽進來，“阿巫，獸崽子放哪？”
“放榻上。”
巫在部落中，擔負醫的職責，這處木榻，便是華平時給人看病治療的地方，紉受傷那次，也是躺這裡。
隻不過，這用來治病療傷的木榻，還是第一次迎來非人傷病患。
尹非凡捏捏耳垂，暗道：現在還不是傷病患，但很快就是了。
等英把小獸放到木榻上，巫指著小獸的前腿：“阿英，把這條腿打斷。”
讓高級圖騰戰士乾這事，多少有些殺雞用牛刀的味兒，尹非凡主動道：“阿巫，還是我來吧。”
“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