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爪巫,尹非凡聽到了一個與他們深綠息息相關,偏偏深綠人毫不知情的故事。
傳言中,門出於善意,不惜深入林海,與野蠻的深綠人做交易,深綠靠著他們帶來的鹽,以及諸多重要物資,得以延續至今。
但野蠻人就是野蠻人,深綠不但不知感恩,還為了竊取傳承,殺了門部落人。
為了奪回傳承、為了替族人報仇,門部落向金鐵部落求援,聯合發動部落戰爭。
“以金鐵和門的強大,這本該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爭……”說到這,爪巫惋惜的搖頭。
尹非凡饒有興致的問:“聽爪巫的意思,是生了什麼變故嗎?”
瞧那聽故事聽得津津有味的模樣,誰會相信,他是那場部落戰的親曆者?
“門部落三大分支之一,長利分支,因覬覦極利分支的商路,全支叛變了。
在此之前,門雖知道傳承被竊取,卻一直不明白,那群野蠻人是如何竊取成功的。
長利分支一叛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可惜,他們知道得太晚,長利分支的倒戈,打了聯軍一個措手不及,迫於形勢,金鐵和門,不得不暫時撤退。”
尹非凡給爪巫空了的杯子,添上甜藤水,等爪巫“咕嘟咕嘟”喝完,再次滿上,隨後問了句聽起來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門部落在你們眼中,是這麼友善的部落嗎?”
爪巫捧著杯子,陷入沉默。
門是友善的部落?
連年抬高鹽價,竭儘所能壓榨他們,為了斷深綠鹽,連坐所有可能與深綠產生交集的部落,將他們逼至深淵。
這樣的門,友善?
怎麼可能!
無需兩人回答,尹非凡從爪巫和利的神態、情緒波動中,得到了答案。
“既然門不是多麼友善的部落,你們為什麼會相信,他們不惜損失自身利益,長期耗費大量人力、物力,隻為幫助一個毫無價值的野蠻人部落?”
在爪巫之前的描述中,門與深綠的交易,與其說是交易,不如說是援助,還是那種立意很高的援助。
地球上有一個名詞,非常適用門傳言中的那些行為:人道主義援助。
基於此,深綠竊取門的傳承,可不就是赤衤果衤果的白眼狼。
爪巫轉動手裡的杯子,說:“信不信的,有什麼要緊,我們在意的是,因為林海裡的人,這一片,所有部落,都無法換到鹽。”
正此時,外麵的喧鬨驟然消失,下個瞬間,尖銳的喝問響起:“你們是深綠?把部落建在林海裡的那個深綠?!”
爪巫和利同時一怔,接著,雙雙看向尹非凡。
就知道會這樣。
尹非凡無奈的捏捏耳垂,說:“就是你們聽到的這樣,我們就是你們口中的‘林海野蠻人’。
實際上,在聽到我們部落的名字時,你們就有過猜測了,不是嗎?”
問題是,猜測僅僅是猜測,我們很快就否定了,而且,看看你們的穿著、你們帶出來的貨物,哪裡像一個蝸居林海,野蠻落後的部落?
爪巫一瞬不瞬的盯著尹非凡,看著看著,忽然笑了,還越笑越大聲,笑得利擔憂的輕聲喚他。
擺擺手,爪巫停下笑,以“彆擔心,我沒事”安撫利後,看著尹非凡的眼睛說:“你們讓金鐵和門,變成了笑話。”
尹非凡不置可否的聳聳肩,“侵略不成,還倒打一耙的部落,本來就是笑話。”
“倒打一耙?”
“是啊,有興趣聽聽嗎?”
“鹽?”
“不用擔心,我們深綠,言出必行,既然說用鹽換消息,就是用鹽換消息,不會反悔。”
爪巫鬆了口氣,隨即,苦澀的笑了笑,“你們跟傳言,差得好遠。”
“都說傳言了,不一樣很正常。”
接下來,說與聽的角色互換,尹非凡三言兩語,簡單說清門與深綠的關係,以及金鐵與門的入侵。
精簡的內容,透露出的信息相當有限,但對尹非凡而言,這樣就夠了。
他與爪巫、利說這些,自有目的,隻要目的能達成,其他不重要。
爪巫和利的表情幾番變化,最終定格在憤怒上。
“貪婪無恥的小人!”
尹非凡對兩人的反應相當滿意。
金鐵和門斷附近部落的鹽,除了封鎖深綠,不讓他們有機會換到鹽,也是為了給深綠拉仇恨,讓他們孤立無援,乃至舉世皆敵。
但門卻忘了,或者說,習慣如收割牲口般壓榨中小部落血汗的極利分支,已然忘記,這種行為,有多遭恨。
爪部落久經門的盤剝,此次遭受牽連,更是死了許多族人,他們的沉默與順從,不過是實力相差懸殊的不得已。
尹非凡在敘述過程中,特意強調了深綠相似的遭遇。
讓他們明白,門的貪婪永無止境,即使沒有深綠,早晚有一天,爪依舊會被逼入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