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動了。
他來到大篷子前,撩開門簾,就要進入,呼如其來的戰栗感,令他背脊發麻。
顧不得其他,開往前一撲,直直撞進擠在一起的奴隸中。
“唰啦——”、“啪”
獸皮門簾被利刃劃開,下半部分掉到地上,揚起煙塵。
“喲~~開領隊,好久不見!”千挽了個刀花,衝狼狽的開招呼道。
開在往昔族人或冷漠或仇視的目光中站起來,警惕的看著千,數年前,去深綠交易的種種,浮現眼前。
他與千不熟,印象卻很深,因為,千是少數聯軍襲擊深綠前,與他有矛盾的深綠人。
那時,他和她,都是中級戰士。
數年下來,兩人皆突破屏障,成為高級戰士,境遇卻是天差地彆。
曾經的大部驕子,如今不過一名失去部落的放逐者,空有等級,實力卻堪堪中級初期的水準。
反觀千,不但實力高了,北地走過一圈,見識、氣質、裝備,一樣不落,早已不是當年空有武力,什麼都不懂的土包子了。
淤積的情緒無處發泄,開胸口很悶,還要壓著煩躁,在鋒利的石刀下,為自己謀生路。
“你們是衝金鐵來的吧,即如此,何苦為難我們這些放逐者。”
千眨眨眼睛,說:“我們的目標是金鐵沒錯,可誰說目標隻有一個的?你可是門巫和平首領點名要的人。”
開臉色大變,想也不想,就近拎起兩個無力反抗的極利分支人,扔向千,同時,轉身往離千最遠的方向跑。
他跑得急,且毫無顧忌,不少極利分支人被撞到、踩到。
開來到篷子另一頭,抽出金鐵匕首,劃開篷子,躬身往外鑽。
探出上半身的開,立刻看到正在滅火的金鐵人,帶隊的還是個高級戰士,大喜。
“大人,救命!深綠人殺進……噗——”
笑容凝在臉上,低頭,染血的尖銳獸骨,映入瞪大的雙眸中。
一股大力,自來不及跨出篷子的左腿傳來,開被人拖了回去。
“你、你們……”
開沒想到,阻止他逃跑、刺穿他身體的人,不是千,也不是其他深綠人,而是與他同族同支的極利分支人,且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噗嗤、噗嗤”聲中,開身上又多出幾個窟窿,一張張被仇恨扭曲了的臉孔,如索命的厲鬼,深深烙印在他的視網膜上。
逐漸失去神采的雙眸,遲鈍的動了動,剛好穿過人群的縫隙,對上憔悴又熟悉的麵容。
“阿……咳、咳咳~~”一開口,開就止不住的咳,咳出混了碎肉的血,也將呼喚堵在了喉嚨裡,隻能吃力的朝折、朝他的母親,伸出淌血的手。
折的眼中,一片死寂,對開的求救毫無反應。
最後的希望消失,開的心臟被紮破,呼吸漸漸停止,大睜的雙眼中瞳孔放大,玻璃珠般映出折麻木的麵容。
一滴淚水,自折的眼角滑落。
開的死,說起來洋洋灑灑一大段,現實中,也不過一兩分鐘的事。
瞬息萬變的戰場上,一兩分鐘,足以改變很多事。
聽到開求救的金鐵戰士,毀掉篷子,與千帶領的小隊短兵相接。
千帶了二十人,金鐵這邊的人數,是他們的兩倍,但中高級戰士的數量相差無幾。
背靠北地第一大部落,每個金鐵人,都是驕傲的。
哪怕有聯軍圍攻深綠大敗虧輸的前車之鑒,金鐵人也不認為,公平對戰中,同級的深綠人能贏過他們。
高級金鐵戰士,帶著些許蔑視,殺向千。
雙刀在千手中翻飛,猶如蝴蝶飛舞,“乒乒乒乒”,完美的攔截下所有攻擊。
貓科動物般矯健美麗的身軀後躍,在空中拉成反弓,微彎的刀刃劃過完美的弧線,趁敵人舊力已儘新力未生之際,給予避無可避的奪命一擊。
與此同時,根根匕首長的石刺,自她腰側疾射而出,“噗噗”聲中,誅殺三名圍攻深綠戰士的金鐵人。
被圍攻的金鐵戰士抓住機會,“砰砰”兩聲,砸碎了另兩名圍攻者的腦袋,長腿一撩,踢飛背後偷襲的最後一人。
堪堪突圍的金鐵戰士,雙臂平展,掄錘橫掃,整個人在慣性帶動下,轉成陀螺,撞進另一個戰圈。
二十人的小隊,硬生生殺得倍數於他們的金鐵戰士丟盔棄甲,眼看就要將之全殲,纏在千手腕上的藤蔓忽地收緊。
鏖戰正酣的她,停下追擊的腳步,失望的“哼哼”一聲,屈指就唇。
聽到哨音,深綠戰士立刻擺脫對手,快速撤退。
穩占上風的敵人突然撤走,節節敗退的金鐵戰士陷入短暫的迷茫,直至淩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百多人的隊伍趕到此處,才幡然醒悟。
原來,深綠人突然撤退,是因為他們這方來了援軍。
趕來的金鐵人中,有兩名高級戰士,看清此處慘狀,臉色發黑,等發現死亡的族人中,有一名同級戰士,怒得目眥欲裂。
“深綠人,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