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尹非凡的加入, 本就與泰、雪鬆等人勢均力敵的鉀一行,漸漸不支,待到鉀為雪鬆、尹非凡聯手斬殺, 勝負再無懸念。
另一邊,沒了鈀坐鎮的金鐵, 再無人能阻攔樞。
金鐵一方,因目睹首領被斬殺,氣勢低迷,與之相對的,是越戰越勇的聯盟戰士。
此消彼長之下, 金鐵很快現出頹勢,僅餘的十來座傳送門,逐一被毀。
聯盟的陣線,一寸一寸推進,金鐵的防線, 一步一步後撤, 直至所有活著的金鐵人, 被逼退到神廟外的大廣場。
看著一個又一個金鐵戰士倒下, 一條又一條鮮活生命消失, 絕望爬上每個金鐵人的麵孔。
誰能想到?
雄踞北地多年的龐然大物, 差點統一一地的金鐵大部,會有窮途末路的一日。
更不會想到,這一日,來得又快又急。
金鐵滅樂, 曆時兩日,金鐵破蘑菰,費時三日, 聯盟攻破金鐵,卻隻用了區區一日。
待到金鐵再無反抗之力,又有人,自傳送門中走出。
新來的人中,有秘、有悅、有音……有蘑菰、沙蜥等,諸多毀於金鐵之手的部落遺民。
他們的眼中,有憎惡、有快意;他們的臉上,有眼淚、有解脫。
曾經,金鐵戰士是這些人眼中的魔鬼,現在,他們是金鐵人眼中的怪物。
時移世異,不外如是。
尹非凡看了兩眼,轉身往部落外走去。
金鐵敗了,一敗塗地。
能戰鬥的戰士,差不多死絕了,仍活著的,大多是無力反抗的普通人,裡麵有老人、有孕婦、有孩子、有病人……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用想也知道。
或許,有人會覺得,幸存的金鐵人中,大多沒參與過戰爭、沒殺過人,因其他人的罪,製裁他們很殘忍。
但,被金鐵毀滅的部落中,哪個沒有普通人、沒有老弱婦孺,金鐵人有放過他們嗎?
種何因,得何果。
蠻荒沒有法律,也沒有太多的道德約束,這裡野蠻、原始,推崇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尹非凡不會以現代人的想法要求蠻荒人,所以,他不為金鐵人求情;尹非凡對屠殺不感興趣,所以,他離開了。
樞見他離開,視線掃過絕望的金鐵人、喜悲參半的諸部遺族,甩甩長發,邁開長腿,跟著離開。
很快,參戰的深綠戰士,一個個來到金鐵族地外,隨意找了個地方,圍坐在一起。
也有其他一些部落人,陸陸續續出來。
出來的部落人,大多與深綠類似,遭過金鐵威脅、攻擊,但不曾被汙染圖騰、屠戮族人,仇怨沒那麼深,兼之不是嗜殺的類型,不欲參與。
眾人都沒說話,隻安靜的等待。
不知過了多久,嚼來找人,一同見證金鐵部落的最後。
再回到神廟前,這裡已經沒有金鐵人,隻空氣中散不去的血腥氣、地縫裡沉積的暗色,悄悄訴說發生過什麼。
尹非凡站在樞側後方,看著趕來的巫者們,用巫咒鎖住金鐵圖騰柱、部落碑,強行將二者與金鐵祭壇分離。
圖騰住與部落碑金光大盛,萬千兵刃虛影懸於上空,企圖掙斷漆黑枷鎖的束縛。
然,返咒未除、規則混亂、金鐵部落被破,種種災劫疊加,金鐵圖騰虛弱至極點,又有眾多巫者同時出手降服,所有掙紮,不過徒勞。
金鐵的圖騰柱與部落碑,終是為眾巫者降服、封印。
待此間事了,諸部共享、拓印金鐵部落碑內的傳承知識;圖騰柱則按約定,交由規則與金鐵最相近的部落,共同嘗試吞噬。
無論吞噬成敗,回歸天地,是金鐵圖騰的唯一歸宿。
封印兩大傳承聖物後,眾人齊心,摧毀祭壇、推倒神廟、拿走所有有用的東西,最後,一把大火,焚儘曾經的輝煌。
熊熊烈焰,成了最恢宏的篝火,此戰的勝利者,享受著得自敗者的美酒、美食,在硝煙未退的土地上,載歌載舞,歡慶勝利。
樞坐在尹非凡身邊,往他手裡塞了個盛滿酒的碗,端起自己的,“咕嘟咕嘟”灌下半碗,一抹嘴,問道:“勝了不好嗎?看你不太開心的樣子。”
尹非凡捧著碗,沒喝,懶洋洋的回答:“開心啊,我可是全程參與的呢,贏了怎麼會不開心。”
“你開心?那倒是有點開心的樣子啊。”樞好氣又好笑,伸手,把尹非凡濃密順直的長發,揉成炸毛小獅子。
尹非凡:“……”
你強你有理,我不跟你計較!
“轟隆——”
尹非凡剛把自己的頭發,從樞的魔爪下拯救出來,來不及扒拉順暢,便被天崩般的轟鳴,鎮在當場。
載歌載舞慶賀勝利的眾部落人,像是被神祇施加了時間禁止魔法,一個個僵立著望天。
下一瞬,尹非凡臉色大變,風一樣刮到趟身邊,抓著人便道:“快!開傳送門,我要回深綠!”
趟無意義的“啊”了聲,不等他理清思路,又是一聲轟鳴,同時,恐怖的銀白色雷蛇橫貫夜空,仿佛天裂。
大地的顫栗,掩蓋在“隆隆”天變下,又通過大地與眾人的接觸,將之傳遞給每一個人,激得眾人渾身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