巒文才不信,小嘴一嘟小聲嘟囔道:“剛吃了我一掌,一點都不厲害。”
巒星河:“……”
“來,外祖父帶你去練武場,讓我乖外孫好好瞧瞧,到底誰才是最厲害的。”呂誌毅伸手來抱,被巒文扭著身子躲過。
這邊呂誌毅完全被巒文吸引,那邊賈氏整顆心都撲在巒武身上。
一會兒好似看見了小時候的長子,一會又是苦命的女兒,反正越看越是心痛,到後來差點沒掩麵痛哭起來。
氣勢洶洶的認親漸漸朝另一個詭異方向而去。
巒武放鬆下來,見賈氏眼淚像是不要錢的往下滴落,心裡難免一軟,想起家中愛哭的錢氏,便小聲地寬慰起來。
隻可惜巒武的勸慰越發讓賈氏覺著傷懷,思緒全在命苦的一雙兒女身上。
巒星河:“……”
“好了好了,孩子好不容易回府,你也彆光顧著哭,讓下人們備飯,讓武兒和文兒先用飯。”
最後還是呂誌毅出言打岔,瞬間門便收了賈氏的哭聲。
當然,走之前賈氏也沒忘記帶走巒武,牽著的手就沒舍得放開過。
廳中少了哭腔,呂誌毅也恢複正色,撩袍大馬金刀坐下,示意巒星河坐到他左下方。
進來一盞茶的功夫,巒星河終於撈到了個座位。
“你……與我說說二娘與俞兒生前的事吧。”
巒星河挑了些平日裡簡單的生活一說,當聽到曾氏因瘟疫而病逝時,滿是堅毅的臉上也露出絲傷感。
“二娘與俞兒已葬入我呂氏祖墳,日後你們父子想去祭拜便去吧。”
“多謝國公爺。”巒星河知曉這是對方變相承認他的身份了,忙拱手謝禮。
“你與二娘既已成親,還叫我國公爺作甚,隨二娘叫我父親吧!”
低著頭的人看不出麵上神色,呂誌毅隻擺了擺手,語氣有些低落。
“文兒,叫外祖父。”
巒星河知道比起自己呂誌毅更想聽兩個孩子叫,抬頭捏了捏巒文的耳朵,輕聲道。
巒文人小鬼精,抬手摸了摸巒星河下巴,故意眨眼睛撒嬌道:“爹叫阿文才叫,大哥先叫我才叫。”
“臭小子。”巒星河無奈笑道,說著捏住小胖墩的下巴,看向呂誌毅出聲:“父親。”
巒文:“……”
“外祖父。”
眼下已經沒了不叫的借口,巒文隻得乖乖開口,就是眸子中還殘留著滿滿的不服氣。
呂誌毅捋須輕笑,大手沒忍住捏了捏孩子胖乎乎的臉笑罵:“鬼機靈。”
“父親。”
“嶽丈大人。”
廳裡和煦的氣氛終於讓婦人一家再坐不住,原本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來湊熱鬨,到頭來竟被遺忘在角落望著人祖孫相親相愛。
“一直不出聲,我還以為你們夫妻沒來呢。”呂誌毅抬眸,眸光有些冷淡,說出來的話也同樣不留情麵。
“嶽丈大人說笑了,小婿是瞧您與妹夫相聊甚歡,不想出言打擾。”
男子不急反笑,彎起的眸子中滿是憨厚笑意,疾步走到巒星河麵前彎腰拱手:“給妹夫賠罪了,我是大娘的夫君江春。”
“崇而,雅兒,你們幾個還不來見過姨夫。”
江春……
皮笑肉不笑的笑麵虎一隻,比起呂大娘子幾人毫不掩飾的厭惡之感,這人自以為裝得好的虛假笑意更令人惡心。
“姐夫,大姐。”巒星河拱手,眸光劃過幾個被喊上來的少年少女,憨厚地撓了撓腦袋歉意道:“我不知二娘竟還有個姐姐,也沒準備個見麵禮……”
呂大娘子麵色一凜,狠狠瞪了眼巒星河後連忙就去看呂誌毅神色。
人不知護國公府的情況不稀奇,她可是一早便知尋回了妹妹的兩個孩子,這還空手而來,擺明就是暗諷她不懂禮數吧。
巒星河話音剛落,果然見呂誌毅嘴角抽了抽,橫了眼大女兒夫妻後,輕咳兩聲喚來管家。
“去開私庫,給兩位小少爺備些小玩意兒,另外再將我床頭那把匕首一同拿來給文少爺把玩。”
管家身子一抖,轉身離開前深深看了眼渾然不覺伸著小胖手想拿桌上糕點的巒文。
隻短短一麵,老太爺竟然就將聖上賞賜的匕首就給了巒文,要知道大小姐家的三個少爺住在國公府好幾年可都沒這個待遇。
寵愛與否還不明顯……
再裝賢子賢孫又如何,一張有呂氏血脈的臉就能贏一切。
隨著管家離去,江家幾口的麵色更加難瞧,被叫上來的幾個孩子都賭氣似地不肯開口叫人。
巒星河才不管那些,阻止巒文偷吃後,讓他老老實實叫了遍人。
他們越是恨,越是要讓兩邊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