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出了內殿, 一直留在絳英宮的太醫追著謝岑兒身後出來了。
謝岑兒聽著腳步聲回頭見是太醫,心中便知道他必定是要說現在裴嬛的情形,於是她便停下腳步等著這太醫開口。
太醫果然便說起了裴嬛的病情, 又拿出了脈案讓謝岑兒一一看過,最後說了如今用藥的情形,還有裴嬛後續可能的情形。
“至少等到三皇子的滿月宴之後。”謝岑兒往內殿方向看了看, 忽然覺得自己如今也是冷情了, “你勸她多為自己孩兒想想, 就算托付給我了,可總不能讓孩兒帶著個克母的名頭吧?”
太醫聽著這話也隻好應下來,道:“臣會再勸婕妤娘娘。”
“你也多勸她。”謝岑兒看向了跟著一起出來的玉茉,“讓她多多放寬心。”
玉茉也應了下來。
謝岑兒於是便也不再多在絳英宮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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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甘露宮先處置了內府送來的那些積壓下來的事情, 快到午膳時候,謝岑兒正打算往承香殿去,忽然便見著常秩匆匆從外麵進來了。
“怎麼了,有急事?”謝岑兒問。
常秩快步走到她跟前來,壓低了聲音:“張淮手下有個小內侍偷偷出了宮。”
謝岑兒微微皺了眉,看向了常秩:“出宮找誰?”
“瞧著是往安王的府邸去了。”常秩說道, “奴婢讓人跟著了,不過這會兒還沒回來。”
“是有證據的?有多人目擊?”謝岑兒眉頭沒有舒展, 陳瑄的情形如今是由她和梁熙一並壓下的,安王陳瓔雖然是陳瑄的親兄弟……陳瑄對自己兄弟看似器重但實際上卻忌憚,張淮這行為絕不可能是陳瑄的授意。
所以這張淮又動了什麼心思?
“都有, 奴婢現在叫他們回來麼?”常秩忙回答。
“讓他們這會兒去承香殿候著。”謝岑兒垂著眼瞼已經有了決斷。
從前陳瑄要用張淮是陳瑄的事情, 他是能容得下這種心思過於活絡的內侍,但她卻容不下。
容不下就不必容。
她站起身來朝著外麵走,語氣淡漠下來:“現在也是要與陛下一道用午膳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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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入了夏, 康都炎熱起來。
從甘露宮一路到了承香殿,儘管是走的回廊,但還是讓人感覺到烈日炙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