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生存的欲望告訴她要快逃,那雙腳卻死死的定在了地麵上。
她什麼反應都做不出來,遲緩的思維還在想——
這是夢嗎?
警員在驅趕圍觀群眾時轉過頭,他看到了【無聲之影】,它在下落,遮住了‘幸存者’的兜帽,和垂落的長袖,泛白的指尖。
而那個少年還在愣愣的,仿佛在看逝去的雙親。
警員的瞳孔有些顫抖,喃喃:“這次也無能為力嗎...”
他好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猶如人生落幕的黑色帷幕,下墜到了那個少年的腳腕,和被擦得乾乾淨淨的白色帆布鞋上。
[吞完這一個,周邊還得吞多少呢?]
[【無聲之影】加油!【無聲之影】加油!]
怪物繼續下墜,仿佛從天花板張開了嘴,露出了口腔,想要把剩下的獵物一口吞下。可它又像是在玩弄獵物,讓獵物清晰的看到自己一點一點被吞噬的過程。
一點一點,被無聲的影子籠罩。
黑色在她眼前降下帷幕,江渺渺仿佛嗅到了一股死亡的腐朽氣息。
直到最後一絲光亮幾近熄滅時,她才反應過來。
好像是真的。她的大腦傳送出了這道訊息。
她不知為何來到了自己畫出的場景裡,成為了自己筆下的人物。
而現在,她會被怪物吃掉,變成深陷汙泥之中的殘肢斷臂。
一瞬間巨大的恐慌擊垮了她的心理防線,她的思緒凝固了。
外麵的警員拿起對講機:“還有三分鐘,蘭隊還能不能——”
他失聲了。
因為連那最後的一點白,那被精心擦洗過的帆布鞋,也徹底被籠罩。
黑色的帷幕已經落下,將唯一的希望也掐滅。
[還是【無聲之影】斯文,你看它吃個東西都要慢條斯理的。]
[哈哈哈哈這種場麵怎麼看都看不夠!]
警員眼中的光也熄滅了,他張了張嘴:“報告,上場襲擊的幸存者已經死亡。”
但是就在這時,突然,一道黑色的影子從內部湧出。
它和【無聲之影】完全不同,刺破了【無聲之影】猶如黑泥的帷幕,將它的包圍圈狠狠的撕裂出了一道口子。
快得猶如殘影,而在這之後,所有人都看清了那是什麼。
那是猶如章魚觸手般的軀體,猶如從內部穿刺而出的利刃,將【無聲之影】引以為傲的囚牢炸碎。無聲的怪物無法發出呐喊,而碎裂的身軀如同碎布一般漫天飛揚。
清晨的陽光照入早點店,那個穿著黑色兜帽衫的少年依舊呆呆的看著前方。忽然,他抬起了手。
兜帽在他的手中被扯下,蓋住了他黑色的碎發,將他的雙目隱藏到了陰影中。
與此同時,他腳下的觸手如同最強悍的士兵,突然暴起——
如同無法抵抗的浪潮,又如同撲向敵人的凶惡狼群,在接觸到【無聲之影】的一瞬間狠狠的咬住敵人的喉頭,撕碎。
少年長長的眼睫仿佛在低垂,看向地麵。
而上方,是被撕裂成碎塊的怪物。
無聲無息,粗壯的觸手猶如巨大的枯樹生根發芽,在他垂落的目光中肆意生長,在他潔白的帆布鞋旁為他保駕護航。
黑色的淤泥七零八落,而後在陽光中慢慢變小,直到消散。而少年身邊揮舞的黑色觸手,卻如同永不會消散的最強大的護衛。
而少年隻需要站在原地,緩緩的抬起頭,好像在看撕碎了黑暗的臂膀。
一切都發生的無聲無息,怪物的逝去,飛舞的黑色觸手,和低著頭的,被他的‘護衛’遮擋住清晨日光的少年。
包括現場的目擊者,也包括不在現場,卻通過鏡頭觀察著這一切的觀眾。
[【無聲之影】死了?]
彈幕如同被清空一樣,很久才飄來一句話。
但是在這之後,像是迸發的泉流,徒然暴漲!
[我沒看錯吧?秒殺?【無聲之影】被秒了?]
[開什麼玩笑,那個根本沒法打的【無聲之影】被秒了?]
[這是什麼人?房管!該給出稱號和信息了吧!]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等等,我眼花了?]
[我覺得我也眼花了,這個直播間的主播個人資料是不是出了bug?]
[潛力值S?]
[一個世界隻會有七個S潛力值,七分之一的概率?]
[世界第三個出現的S,c國第一個S,居然在這個又小又破的早餐攤點?]
[我們也有S了!]
[潛力值S,覺醒當天秒殺【無聲之影】!]
[他的稱號是什麼?稱號呢?]
[稱號是——]
[主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