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潛伏者】聽話的舉起了雙手,臉上的笑容依舊意味不明,在索塔的陰影下,帶著一股讓人不適的涼意。
他舉起雙手,手心朝著【封印師】的方向,開口:“你們真的像是咬住肉骨頭就不鬆口的狗。”
而他的麵前,彈幕也在滾動。
[就這?就這?就這?]
[大哥你來搞笑的嗎?說是等【主宰者】,【主宰者】人呢?]
[為了看【主宰者】在這邊等了半個多小時,結果這就被逮了?白等,晦氣。]
“能咬住你就是好狗。”【封印師】渾然不在意【潛伏者】的嘲諷。
【潛伏者】視線掃過彈幕,入目的全是謾罵和發泄言論。他挑事引來的觀眾自然是喜歡看他搞事的愛看混亂的,自然不存在什麼為他說好話的人。
他眉宇間有一絲陰戾,突然對著緩緩靠近的【封印師】等人說道:“可惜你們咬不住。”
下一瞬,他抬起的雙掌手心中黑色迸發!
與此同時,地下室內,天花板上突然出現一灘黑色陰影。
它是不規則的形狀,就像是濺上去的水痕,而水痕之中,一隻墨色的手臂突然向下伸出,直指昏迷過去的老人!
江渺渺愣了一下,她這次終於來得及做出一點行動——
然後她看到旁邊的蘭亭突然站起,像是踉蹌一樣,向老人的方向撲去。
狹小的房間內,踉蹌的三步足以讓蘭亭把自己的後背暴露在黑色的掌心之下。
江渺渺看到了與蘭亭隻有咫尺距離的黑色手臂。
她下意識的想起身,但是在這個過程中,她突然想到這個人很厲害,他說不定不會有事。
他好像是個警察。她想到。
這個人好像是故意被抓住的,他一定是有把握。
那一瞬間江渺渺遲疑了,她打起了退堂鼓。
她不是專業人士,也沒有多厲害,反正已經有人去抓【潛伏者】了,她這個什麼都做不好的菜菜就算了吧。
她甚至想到,或許直播係統給她看蘭亭的直播彈幕就是因為蘭亭能解決問題,她隻需要在邊上海豹鼓掌。
反正她也不指望自己能做些什麼了,萬一她的所作所為正好給蘭亭添亂呢?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在她出神的時間,天花板中伸出的黑手已經幾乎觸碰到了蘭亭毛衣上的細小絨毛。
但是就在這時。
江渺渺突然感覺有什麼擦過了她的腳腕。
一種黏膩的涼意從背後傳來。
已經碰觸到蘭亭衣服的黑手猶如龍吸水最後被吸到天上的尾巴,瞬間收攏進天花板。已經快要跌倒的蘭亭仿佛意識到了什麼。
他還未站穩就轉過身,目光與江渺渺正好相視。他露出有些焦急的表情,伸出手,想要拉住她。
三步的距離,在咫尺之間,從她背後炸開的陰影遮擋住了她的視線,擋住了蘭亭。
“誒?”江渺渺茫然的發出短促的聲音,而尾音在口鼻被黑色包裹時消失。
陰影如同水滴滴落的水麵,在波紋中伸出細小的手臂,緊緊的扣住她的身軀。
而後扯入牆麵。
就像是沒入令人窒息的水麵,被拉入汙泥之中。
同一時間,魚躍大橋,索塔下,【潛伏者】張開雙臂,對包圍著他的人,和不在此處的彈幕觀眾說:“幫我帶句話。”
“蘭隊,蘭亭,真以為我沒看過你的錄播,不認得你這張臉?”【潛伏者】仰起頭,“今夜最礙事的就是你——你剛剛和這小子聊得不錯,那就,拿他做我送你的禮物!”
而他的視線方向,他的頭頂,索塔的前方,兩側斜拉索的中央,黑色凝聚成細且銳利的鋼繩,如同蛛網一樣連接在兩側斜拉索之間。
黑色的細繩的中央,是全身被刺穿,如同人偶一樣被吊起的少年。
鮮血順著數條鎖鏈下落,就像是為這場盛大宴會開場時綻放,又下落的煙火。
喉嚨仿佛堵住一般無法呼吸,江渺渺頭昏昏沉沉的,她感覺自己好像在燃燒。
那股熾熱感卷席了所有思緒——
直到停止。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那個被高高吊起的少年,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