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發瘋 主宰者(17)(2 / 2)

“被怪物附體之後,能力提升?!”瞬間,賀冬雪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一定要封鎖這個消息!”

如果消息傳出去,會造成什麼樣的亂子,她不敢相信。

或許有人會為了搏一搏自願被怪物附體,也或許有人會開展對怪物的研究,甚至將怪物提取投放到人類身上。

會有人開始圈養怪物,將怪物的危險拋之腦後——

沒有能力的人會嘗試融合怪物,有能力的人會想要變得更加強,這個世界會亂套!

蘭亭低頭,一醒來就因為這件事不敢與外界接觸,他不知道他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麼。

此時他突然問道:“江絕呢?”

...

“你能操控怪物,但是本身不具備任何能力。”

教堂消失的拱頂處投下日光,照射在十字架前。牧柏在手術台前轉了一圈,和閒聊一樣的語氣:“第二人格有點麻煩,但是隻要你不昏過去就行。”

江渺渺望著頭頂的光線,有點發愣。

她好像被騙了,完完全全。

一切都是謊言,這個地方,這些人,包括最開始的暗殺者,都是Zoe的人。他們設局,就是為了抓住江絕,這個擁有棘手不死能力的S潛力者。

怪物的確是【空遊】,但是是融合了【空間使者】能力的【空遊】。Zoe殺死了【空間使者】,利用他來進行人類和怪物融合的實驗。

他們成功了,【空遊】完成了進化。

而這個地方,本來就是Zoe的試驗場,這些居民是Zoe的實驗小白鼠,但是他們卻非常的配合。

剛才看到的那些和善的麵容,全都變了。他們拿著碗碟,看著手術台上的她,眼中是貪婪和狂熱。就好像眼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道美食。

“活下來的人,擁有神賜的能力,所以他們都很聽話。”牧柏趴在手術台前,看著江渺渺的側臉詢問,“還是那個問題,你願意為了拯救世界犧牲嗎?”

他的身後,一個麵容豔麗的長發男人把玩著自己的頭發,他的臉頰上,有些許藍色的魚鱗。

新出現的S潛力者,【塞壬】。他的臉上已經出現了異變,很明顯,他是怪物融合的產物。

“怪物的浪潮時無法阻止的,我們能做的隻有提高人類的能力,讓人類在怪物到來後具有自保的能力。”牧柏說著,眼中無悲無喜,“而你的不死能力,可以給人類更多的機會,更強大的,能夠抵禦怪物的能力。”

他看著手術台上的少年,看著那雙看著拱頂日光的眼睛:“正好你是不死的,我們隻需要不斷的提取你的人體組織,就可以不斷的組建一個抵禦怪物的軍團,甚至我們可以用你的能力,讓全世界的人都完成一次進化。”

“這不是很好嗎?”牧柏說著忍不住鼓起掌,“這可比你一個一個救人快多了呢哥哥。”

掌聲在教堂大廳中回蕩,拿著餐盤的居民們在躁動。

他們聽從Zoe的吩咐,成為Zoe實驗的一環。他們有家人死去,愛人死去,友人死去。但是一切都是為了獲得神的恩賜,恩賜一般的強大能力。

而此時就是他們摘取最後果實的時候。

有一道發音不準的c國語言在人群中發出。

“救,我。”

而後,越來越多。

“救、我。”

“救我。”

“救我!”

“天使,救我!”

他們的確喜愛江絕,他們愛的是江絕能帶來的東西。

他們緊盯著手術台上的少年,日光從缺了拱頂的上方照入,灑在少年的身上,仿佛散發著白色的光暈。

就好像真的是神明賜予他們的天使,帶來賜福的天使。

牧柏背對著那些呐喊,站起來,雙手抵著手術台的邊緣,緊盯著少年有些放空的雙目。

“要拒絕嗎?”牧柏看著少年安靜的側臉,“想要救他們,就把不死送給他們,救人救到底啊哥哥——還是你隻是偽善而已?”

少年的眼睫終於顫動了一下。

“你是這麼看我的嗎。”和表麵的平靜並不同,那道聲音有些發顫。

得到了回應,牧柏眼瞳顫了一下,然後又起身,毫無遲疑的說:“我當然感謝你的幫助,即使你什麼都不做,我也不會死。”

他好像從少年的眼中看到了困惑,看到了不解和悲傷。

“可我能控製好感度啊。”牧柏理所應當的說道,“一個對我好感度爆滿的人,願意為我去死,有什麼可稀奇的?”

他簡簡單單的就把江渺渺的付出化為了泡影。

江渺渺有點想哭。

小章魚似乎在說些什麼,可是【塞壬】的能力讓她腦子有些混亂,她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清。

眼前的日光有些刺眼,可是也逐漸變成了燈光。

她摸索著蓋在身上的被子,發現自己出現在了醫務室。

本體在教室昏迷後,她被送到了醫務室。旁邊是班主任語文老師,她在和校醫說話,臉上表情並不好。

但是此時卻好像非常親切。

“醒了?高燒加低血糖,沒吃早飯?”揮彆校醫,語文老師在擔架旁坐下,“給你的同桌帶早飯沒給自己帶?”

江渺渺的手抓著被子,眼眶忍不住開始濕潤。

“老師,我做錯了嗎?”她有些哽咽道,“我隻是想幫幫他們,我知道我什麼都做不好,我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錯了嗎?”

為什麼要那麼看她?為什麼要把她的付出當做理所應當?為什麼要逼迫她放棄自己去成全他們?

不應該是這樣啊!

語文老師有些驚訝,她上前拍拍江渺渺的背,嘴裡說著:“帶早餐當然沒錯。”

同時她也說道:“但是你課堂測試都給他們抄,這就不對了。”

“他們平時抄你的,高考怎麼辦?你得讓他們自己考。”語文老師能想到的隻有這些事,“幫助彆人是讓彆人變得更好,而不是提供捷徑。捷徑走多了,他們會上癮,不願意自己學習。幫助太多了,就會變成理所當然。”

她說著,歎了口氣:“交朋友也不是這麼交的。”

“而且他們是他們,你該專注的是自己的成績。”她拍著江渺渺的背,說道,“好好高考,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語文老師說的話江渺渺聽得有些混亂,她感覺老師說得好像是對的,可是她做不到。

每次都是,她不會拒絕,不敢拒絕,總是覺得自己沒用,能幫到彆人就會儘全力去做,好像隻有這樣能說明自己是一個有用的人。

她喜歡他們的感謝,喜歡他們因為她再次露出笑臉。

可是她想要的不是這樣的結果,她不想被當成理所當然付出的工具,不想被無限製的擠壓退縮。

她想要的隻是肯定...或者是尊重吧。

好像有聲音在腦海裡回蕩。

“他們怎麼樣,關你什麼事。”

“就算死了,也是他們自己無能啊。”

好像是惡魔在耳邊低語。

“他們隻是在礙事,你有能力自己解決這些事情,所以...”

“把礙事的家夥,全部殺掉不好嗎?”

江渺渺感覺眼前的場景好像在變換,在旋轉。

教堂頂部投下的日光分外刺眼,她方才的沉默好像被當做了否認,那些曾經向她道謝的人仿佛在啃食她的軀體。

“真可憐啊,小章魚。”

好像有聲音響起。

仿佛是幻覺,可是又好像不是。

那道聲音好像是從自己的口中傳出的。

破損的教堂拱頂倒映著天空,光線之中,金色的發絲仿佛在閃爍著耀眼的光。紅色的短西裝外套好似熾熱的火光,黑色的開叉紗裙如同她的翅膀,在身後飄蕩。

仿佛是從天而降的天使,可是那雙紅色的瞳孔中卻好像有著不祥的紋路在轉動。

她在光中捧起了那張濕潤了眼睫的麵容,紅色的瞳孔倒映著少年幾乎破碎的神情。

“收起你那沒有用的軟弱,你毫無意義的同情心。”

她在和自己說,毫不留情的批判那個軟弱無能的自己。

而後嘴角翹起,露出小虎牙。像是個突如其來的風暴,又像是蠱惑人心的惡魔。

金發少女開懷道:“和我一起,掀翻所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