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粗壯的藤蔓將小轎車擰成了結,完好的車輛在瞬間變成了破銅爛鐵。
牧柏從未想過他再次與賽琳娜見麵是這種情況。
道路的儘頭,白衣醫師緩步走來,她好像看到了他,又好像什麼都沒看到。
“殺了布萊特珂蘭。”她重複自語,“殺了布萊特珂蘭,獲得世界本源。”
就像是一個執行命令的機器,牧柏無法從這個‘人’身上看到一點點曾經屬於賽琳娜的地方。
這個始終執刀左右他人生命,控製怪物的人,成為了被控製的怪物。
市區內,所有人都漸漸從怪物的影響之中蘇醒。特事隊整裝齊發,賀冬雪拿著對講機:“怪物們在有意識的攻擊布萊特珂蘭!”
所有人都能看到天空之中,對峙的一人一怪物。
他們並不知道上方進行了怎樣的搏鬥,但是他們知道布萊特珂蘭來了之後,怪物把施加在他們身上的能力抽走,全部灌輸向布萊特珂蘭。
她一個人吸引了所有怪物的火力。
“好了,剛剛休息也休息夠了,不能一直讓居民認為我們隻會趕在S級身後撿好處。”蘭亭高聲說,“靠近【血族女王】的怪物,全部由我們擊殺!”
婭莎在他們動力十足群情
激昂的時候,又順走了一把槍。賀冬雪看到了但是沒說她,此時婭莎摸著槍把,心裡卻又一種不祥之感一直揮之不去。
同為【惑】屬性,怪物控製人,而布萊特珂蘭也隻能控製人。在於怪物對敵時,布萊特珂蘭是劣勢的。
“這隻S級怪物是【惑】,能壓製布萊特珂蘭,但是如果是她的話,遲早能殺死怪物。”婭莎自言自語。
隻要這裡危險的隻有那個S級怪物。
但是下一瞬間,她不詳的預感成為了現實。
碧綠從天邊席卷而來,怪物變得有序,如同共享同一個大腦。而在怪物之後,是同樣身為S級的賽琳娜。
“她看上去可不是來幫忙的。”婭莎額角一滴冷汗滑落,“有些完蛋哦。”
就在這時,她突然身形一晃。
街角她一人靠著牆壁,旁邊隻有奮力對抗怪物的特事隊成員。她的身邊空無一人,但是此時,她卻像是傾聽般側過耳。
“哦~”她露出甜甜的笑臉,“明白了。”
...
“其實我並不是多想殺死布萊特珂蘭。”神父說。
[我也不想女王死。]
[看那麼久的直播,就喜歡這一兩個潛力者,留下來吧留下來吧!]
[神父記住你這句話!]
怪物領域中的魔物在向他們發起攻擊,但是對於他們兩人來說都無足輕重。
觸須每一次拍擊地麵都將擊散一兩個黑色煙霧,細小的雷電擊落魔物時還會散發出些許焦糊味。
他們就像是閒聊一樣,在外界紛亂時,站在這裡聊天。
隻是隻有神父在說,黑發少年隻是站在這裡,並不開口,也不提出疑問,沒有任何表情。
“她的做法很出乎我的意料。”神父想是追憶往昔一般,好似透過被摧毀的神像,眺望那座城堡,和站在城堡之上,猶如烈火一樣的金發女王。
神父說:“如你所說,這裡是我的故鄉。我曾在這個城池生活,但是並不是教皇,隻是一個無名神父。”
他記憶裡的城池,和怪物領域中的城池好像大差不差,但是他們的國王卻並不是布萊特珂蘭這樣任性的女王,而是一個十足的教廷狗腿子。
教廷的所有安排他都舉手讚成,從不過問教廷所作所為,甚至會帶頭處決異教徒。
整個王國的人都是神的信徒,沒有人懷疑過神是否存在。
直到教廷關押的‘魔物’們,破壞了地牢,殺死了看守,來到了地麵上。
整個城池都被洗劫了,所有人,罪惡深重的教皇,無作為的國王,被蒙蔽雙目的臣民。也許是報應,罪惡的人受到了懲罰,旁觀的人被卷入其中,推手們則死無全屍。
隻剩下因為疫病被關在城外的那些將死之人,他們在城內人看來是忤逆神明的罪民,卻在這場滅城的危機中活了下來。
“我想要去醫治感染者,但是被染上病,同樣被關在了城外。”神父歎息,“也是因此,我在最初的覆滅中活了下來。”
“你現在並不是活人。”江絕說。
“因為我們活不下去。”神父慈悲的說。
在這個曾經的故鄉,他攤開雙手,像是在向自己的過去演講。
“魔物,其實就像是你們世界的潛力者,他們本來是可控的,但是在教廷的實驗中徹底變成了怪物。它們要吃人,吃具有同等能量的人。如果我們不變成怪物,那麼我們隻是會被吃掉而已。”神父說,“很可惜,我們沒有彆的辦法。”
不成為它們,就會被吃掉,被殺死。他們從一開始的避之不及,到最後自願成為怪物的一員。
於是從這所城池開始,怪物開始席卷他們的世界。他們的發展並不到熱武器,在措手不及之中迅速淪陷。
直到他們的世界裡,最後一個人類死亡,這場危機才徹底結束。
“就像是現在,我們也沒有辦法。”神父慈悲的雙目後是複雜的褶皺,他眯起的眼睛帶著衰老的紋路,同時又充滿滄桑感。
它們必須入侵其他世界,才能保住這個因為錯誤而誕生的‘怪物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