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的“許元傑”疑惑了一瞬, 開口問:“怎麼,你們的寢室號碼也是404?”
疏泠一愣。
那顯然不會是路媛媛和韋慧會問出來的話。
可能問出這話的,隻有和她們進入同一個副本的男生們。
“你是?”疏泠問。
“我以為比較明顯。”“許元傑”說,“畢竟我一眼就看出你應該是疏泠。”
這個說話的口吻太明顯, 疏泠鬆了一口氣, 直接點了他的真實身份:“先知。”
“沒想到, 我們好像在書中扮演了一對背德戀愛的主角。”宋見書說。
疏泠:“好好說話。”
“你有見到其他人嗎。”宋見書也不再鬨,開始直奔主題, “我們也被選中了參加經典文學賞析這場考試, 看來, 我們是進入了同一個考試裡。”
“在鏡子裡見到過柳思滿了。”疏泠說, “這麼說,唐凡和金楓也都在?”
“在。”宋見書說,“我們是一起進來的。不過一樣分布在時空的各個位麵, 還沒有見到。”
“有什麼線索分享嗎。”他問。
“第一, 藥要給石佳。”疏泠想到現在的時間,晚餐應該已經結束了, 不禁又問了一句,“你給了嗎?”
“嗯。”宋見書點頭。
“你是怎麼想到要給石佳的?”疏泠問。
“吃飯的時候,她偷偷向我伸了手。”宋見書說,“我直接給她了。”
疏泠:......
你也不怕是你會錯意了嗎?
不過,在餐桌下麵偷偷伸手要東西, 肯定要的不是什麼正當的東西。
“好吧。”疏泠繼續說, “第二,藥是下在牛奶裡的,每天晚上,許靜雨會喝一杯牛奶再睡覺。”
“嗯。”宋見書說, “致死方式呢?”
“在睡夢中無聲無息地死亡。”疏泠說。
都是剛剛從許元傑話中毫不費力聽來的。
“似乎沒有那麼殘忍。”宋見書笑了笑。
“那麼,我們該動手嗎?”疏泠問。
在這個世界裡,她扮演石佳。
現在藥粉已經到了她的手上,這個世界線的走向,就取決於她動不動手。
“都可以。”宋見書說,“許靜雨隻是一個NPC。何況,根據係統給出的材料文本的內容,我們並不清楚故事中的石佳是否動手了。”
“既然這樣,或許我們可以嘗試兩種方法。”疏泠說,“你可以把藥粉原封不動地給你世界的石佳,我看她那麼主動,大概已經決定了要下藥,而我這邊,選擇不動手。我們看哪種方法才能導致最後,被文本記錄下來的結果。”
“嗯。”宋見書略想了想,忽然說,“不過,也不一定。”
“怎麼說?”疏泠皺了皺眉。
“誰說石佳是否動手,就影響了這個故事的結局呢?”宋見書說,“彆忘了,對許靜雨有恨意的,這幢房子裡可不止許元傑一個。”
“你是指,孔珺?”疏泠反應過來。
雖然孔珺在和自己對話的時候確實流露出了對許靜雨的恨意,但要說殺意,似乎並沒有。
“隻是有這個可能。”宋見書淡淡道,“我們更應該注意的是,由於我們每個人都穿成了一個故事裡的角色,我們的行為可以影響到故事的進展。”
“我們幾個人是玩家,對推進故事有著本能的敏銳,可是你們寢室裡應該有NPC吧,我們不能保證,這些NPC在穿進文本裡的時候,也可以做出理智的決定。”宋見書指明。
路媛媛和韋慧......
按照她們倆的個性,應該都做不出殺人的舉動。即使有提示,也不能下手。
疏泠隻怕,這兩個人在副本裡做出了不理智的決定,讓整個故事發生了偏移,如果導致不太好的後果,怕會對這場考試的進程和結果產生影響。
“我們寢室裡有兩名NPC,但是作為高校大學生,她們應該都做不出殺人的舉動。”疏泠說。
“這樣的話,我們無法觀測到準確的行為。”宋見書說,“如果是孔珺殺人,而扮演她的兩名NPC無法做出這樣同樣的行為,那,我們不一定能看到文本中描述的‘許靜雨狠狠地盯著作者’這一幕,也就不知道作者到底是誰。”
疏泠忽然問:“你們答對了幾題?”
宋見書難得噎了一下:“零。”
疏泠笑笑,大方地告訴他第二題的答案:“表達了作者的思鄉之情。”
宋見書默了默。
不知道為什麼,看他因為無語而沉默的樣子,疏泠心裡會有一點開心。
於是打算更慷慨地告訴他:“現在我懷疑公館裡那個叫劉江的廚師。第一,他是從廣南來的,客居他鄉,另一方麵,他的文化程度比較低,可能會寫出眼前一黑、一亮的句子。”
宋見書笑了笑,說:“我可以告訴你,大概率不是他。”
“怎麼說?”疏泠一愣。
她隻是懷疑寫出這篇文本的是廚師,卻沒想到宋見書會這麼快否認。
“第一,因為我已經探查過,他的文化水平可能比你想的要更低一點,因為他並不識字。”宋見書說,似乎在模仿著疏泠的句式,“另一方麵,你有沒有注意到文本的人稱?”
“‘我看到了一個唇邊有一顆小痣的女人’。”疏泠複述道。
話音剛落,她自己就明白了。
如果是劉江,那麼他根本不會這樣稱呼女主人。
這篇文章的作者——像是,還沒怎麼見過許靜雨一樣。
“看來你已經明白了。”宋見書說。
他的麵容開始模糊。
看來這一次時空交錯又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