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馭空心道這小子口氣太過猖狂,可見他神色不似作偽,真有那麼幾分把握,一時又猶疑起來。
陳疏闊擔憂道:“師侄如何能吸取彆人的妖力?不會與她筋脈相衝嗎?不如我來?”
陳馭空後知後覺,跳起來大叫:“對啊!我來!”
傾風已麻溜地將玄武的妖力從龜殼裡吸出來了,指尖正環繞著幾道藍色的流光。剛要開口招呼,林彆敘身形一閃,不知何時挪轉到她身後。
與她靠得極近,從後方握住她的手,掰著她的手指掐住一個決來。
傾風耳邊被他垂下來的長發掃到,隱約發癢,下意識避了一下,林彆敘低聲道:“彆動。”
傾風感覺全身血氣都往耳朵上湧了,一時大腦空白,沒了多餘的想法。
白澤的妖力與她手上的光流相融,驟然擴大了數倍,溢彩的流光璀璨閃爍,陳馭空看得目迷五色,說:“這是什麼玩意兒?”
林彆敘自那一團亂流中分離出最醒目的藍色,握著傾風的手往邊上一指,光流頃刻脫離開去,朝著某處方向飛速疾馳。
“這是玄龜所在。”
季酌泉立即縱身追去,丟下一句:“玄龜我殺!”
“你怎麼殺?!”她跑得太快,陳馭空攔阻不及,在後頭大聲叫道,“小女娃!你心急個什麼勁!那龜兒子埋土裡呢,你一個人怎麼殺!回來!”
林彆敘再一揮:“鳧徯。”
陳馭空追了幾步剛回來,又見謝絕塵跟著一道紅光跑了,氣得跳腳:“謝老二他弟,你連個武器都沒有,過去湊什麼熱鬨!我說你們幾人,都乾看著不攔嗎?”
現場習武的全是傾風這頭的,無人搭聲。剩下一群文弱書生,隻能同他大眼瞪小眼。
最後一道強勁些的妖力剝離出來,林彆敘說:“百幻蝶最擅隱匿,不定準確。袁明師弟,你與柳師弟一同去。”
“好!”袁明應了聲,率先朝著那金光跑去。柳望鬆禮貌朝幾位師叔行了個禮,挺身追上。
陳馭空怒極反笑:“你就這樣放他們去?我看等出了事,你先去救哪個!”
林彆敘鬆開手,在陳馭空要殺人的目光中退開數步,長袖往後一掃,還有閒心替他二人安排:“陳師叔與傾風師妹就留在通道附近,戍衛城外百姓,抵禦妖兵吧。”
林彆敘手心溫度滾燙,傾風的皮膚還在發熱,她垂眸看了眼,將手背到身後,隨口問道:“那你呢?”
“你是見不慣我閒,還是好意替我討活兒?”林彆敘打開扇子,說得很是豪氣,“我自然是,坐鎮四方。”
也就是啥都不乾。
傾風“嘁”了一聲,將手背又在衣服上擦了擦,提起長劍往少元山的投影下走去。
陳馭空沒法兒,隻能去鎮守另外一麵。走幾步壓抑不住爆裂的脾性,回頭宣泄道:“你們這些小輩逞什麼能!找個地方躲起來,跟在妖兵身後趁亂逃出去才是!這點道理都不懂?一個個全都不要命了!老的還沒死,哪裡用得到你們小輩英勇?”
林彆敘充耳不聞,閒庭闊步地跟在傾風身後。
傾風聽見腳步聲,抬起長劍,突然向他掃去,被林彆敘那詭譎莫測的腳法躲過。
她悻悻收回劍身,扛到肩上,抬起下巴問:“你所謂的坐鎮四方,就是跟著我渾水摸魚?”
“自然是因為傾風師妹最為緊要。”林彆敘說得一臉磊落,好像真有那麼回事兒,“我既允諾了你,就還欠著你一刀。”
傾風聽多了他的油腔滑調,漸漸百毒不侵起來,還跟著學了點皮毛。眼珠轉了一圈,冒出個陰損的想法,認真忖量著道:“如果妖兵來了,把我們彆敘師兄往人群裡一丟,能擋住幾個?天道會不會降陣雷,把他們全劈了?”
林彆敘緊盯著她,將扇子轉向朝她輕扇,徐徐說道:“我也是會死的,傾風師妹,省著點用。”
傾風遺憾道:“哦。”
她放下長劍,在空中論了個半圓,還是不放棄地追問一句:“你連點花拳繡腿都沒有嗎?”
林彆敘說:“打起來不好看啊。”
傾風諷刺了句:“是,供起來好看。”
林彆敘不以為恥,竟還笑著反問說:“你供我嗎?”
“……”傾風撇嘴,將他推開,“你做什麼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