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藍和鐘予在鐘家的山莊上住了幾晚。
自從第一晚蘇藍從書房出來之後, 鐘予就感覺她有什麼地方不對,臉色古怪。
似乎還有幾分欲言又止。
“我母親……跟你說了什麼?”
鐘予看著她順了下半乾的濕發,走到床的一側, 問道。
“沒什麼。”蘇藍揉了揉眉心,勉強頓了頓, “就一些正常的聊天。”
除了最後把她誇得天花亂墜, 原來的“蘇藍”壓根比不過她……之外。
太微妙了。不可說。
蘇藍沉默了幾秒, 她倒是有彆的想說的。
“上次來,我們是不是就住在這個房間?”
蘇藍打量了下房間,坐下在了床邊。
典雅的內設, 窗戶上端彎成拱形, 開了一條小縫,能聞到屋外的淡淡花香。
她還記得通向陽台的那扇門,“我在那裡打了個電話,回來還趕上了你的熱潮期。”
鐘予愣了愣。
“沒想到再來,已經是這麼多年之後了。”
聞言,鐘予稍稍偏過了一些頭來, “嗯……已經幾年了。”
兩個人各自坐在床的一側, 似乎都感受到了時空交錯的奇妙, 對視了一會兒。
蘇藍忍俊不禁, 上手捏了捏鐘予的臉, “那個時候你怎麼鼓起勇氣讓我標記你的?”
“還冷著個臉,裝作一副全是為了我們倆名聲的樣子, 裝得真好。”
鐘予臉上浮起紅暈, 他彆開眼,“我……我那時也不能讓你知道……”
蘇藍笑起來,“那你為什麼乾脆不做得直接一點?”
“……直接?”
“你知道麼, 鐘予。”她手慢慢地撫了下他的後頸,蜻蜓點水一般,卻惹得他僵了一下。
“你的信息素一直對我來說效用很大。”她語調輕飄飄,“那天我可是忍得很辛苦。”
雖然這麼說,但利益夥伴就是利益夥伴,蘇藍公私分明得很。
那天說幫忙就是幫忙,商人蘇藍沒有半點私心。
那時候最過分的念頭,最多也就是她覺得鐘予的信息素實在是太蠱人了,甚至跟她能完美契合。
讓她的道德底線,無限趨近於鬆動。
蘇藍其實一向不太屑於這種所謂信息素匹配兩人一定般配的說法,類似於所謂的宿命說,滑稽地根據血型,生日甚至手掌紋路判斷兩個不相乾的人的緣分。
新世聯邦之後婚姻自由,更沒人太在乎這些條條框框的數據。
但蘇藍那時候,也許就隱約感覺到了。
她和鐘予兩個人,會一直糾纏在一起。
正想著,蘇藍順手摸了一下鐘予的頭發。
眉頭蹙了起來。
“怎麼沒吹乾?”
“……是麼?”
鐘予茫然地仰了仰頭,自己也下意識摸了一下,果然摸到了濕濡的發絲,
“我以為已經乾了……”
蘇藍起身去浴室拿了吹風機,按住他給他吹頭發。
“你現在還懷著孕,著涼了怎麼辦?”
她的語氣並不客氣。
“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
知道是自己做錯了,鐘予乖乖道歉,綠眸盈晃晃的,滿是愧疚。
蘇藍也不可能真的跟他生氣,等他頭發乾了,將吹風機一扔,抱好了他讓他躺下了。
台燈熄滅。
屋內昏暗一片,隻有屋外花園裡的路燈似影似幻地在牆上繪上淡淡的影子。
“晚安……蘇藍。”
“晚安。”
停頓了一下,蘇藍又道,“玫瑰,明天帶我看看你小時候的臥室吧。”
鐘予驚住,一下睜開眼。
“……我的臥室?”
“怎麼,有什麼不能看的?”
“……”
蘇藍好笑,“原來有這麼多。”
看著鐘予糾結的模樣,她心情頗好,吻了下他的額頭,惡劣道,“明天再操心吧,先睡覺。”
鐘予點了點頭,閉上了眼。
過了一會兒,蘇藍感覺臉頰上一瞬溫熱,是鐘予又小心地湊過來親了她一下。
“……晚安。”
蘇藍揉了揉他的頭發。
她也試圖開始入睡。
自從鐘予懷孕的月份多了之後,蘇藍習慣性每晚抱著他哄他睡覺,讓她的作息也健康了起來。
今天蘇藍還收到了地下競技場給她發來的郵件宣傳,她看著那廣告,都有種莫名其妙的恍如隔世的感覺。
蘇藍有點啞然失笑。
本來她去地下競技場,隻是深夜睡不著,Alpha精力本身就旺盛,她就得去找地方待著閒著圖個高興。
現在讓她高興的是……
蘇藍看著鐘予小心地伸出手,似乎希望她沒發現一般捏上了她的衣角,像是偷偷靠近不想被主人發現的小貓。
她的唇角輕輕翹了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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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蘇藍果然“如願以償”地進了鐘予原來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