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掉提示,因為要刷回好感度,鬆田陣平看了眼屏幕上眼熟的名字,不得不挨個把剩下的幾人都點了一遍。
在這樣的過程中,他慢慢發現,無論選擇先跟誰打招呼,都必定會影響那個人、和其他人對深名朔也的看法。
第一個選擇的人加的最多,足足有4點,之後則依次遞減。
而當彆人被選擇的時候,剩下的人也會相應增減好感。
不過很奇怪,無論做出什麼樣的抉擇,甚至最後一個才去關照,諸伏景光都會增加1點好感,而萩原研二每次好感固定減1。
至於伊達航——
隻要不選他,每次好感度都會減少整整2點。
……等下。
鬆田陣平眼前一黑。
這家夥該不會把眼前的一幕,當成是自己的戀人在向其他人獻殷勤搭訕吧!
結合著遊戲中班長那離譜的替身文學設定,鬆田陣平越想越覺得自己這番推測非常有可能。
他抹了把臉,幽幽看了眼彈窗裡一堆密密麻麻的提示,最終將目光投向旁邊與世無爭的“自己”身上。
一股莫名的驕傲感油然而生。
鬆田陣平心想,哼哼看吧,到頭來果然還是自己爭氣,一直隻在旁邊看戲,完全沒參與這段混亂的好感度競——爭——?
他得意洋洋的想法還沒結束,遊戲中,黑鬆的頭頂上忽然冒出了一個黑紅色的氣泡。
【……哈?那家夥什麼時候認識那麼多人的?】
【說好的跟緊我呢?(嘖)】
緊接著,係統提示刷新。
【「鬆田陣平」好感度 -2】
鬆田陣平:……
謝謝,就當他之前沒說過那些話。
話說這真的是逃生遊戲嗎?玩到現在竟然還有這樣的好感度判定……怎麼看怎麼都像是戀愛模擬器啊!
鬆田陣平還是有點遊戲經驗的,所以真心實意地困惑了起來。
恰巧他餘光又瞥見了屏幕中的“自己”,想到剛剛的事情瞬間來了氣,立刻狠狠戳了小人幾下,恨鐵不成鋼。
還有你!鬆田陣平!
你倒是爭氣一點,至少讓他話誇完再露原形啊!!!
*
深名朔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在這遇見這麼多熟人,甚至連尋找了很久的伊達同學都在這裡。
而且看上去並沒有傷口加重的樣子……真是太好了!
他和幾人陸續打了招呼後,大家似乎都很開心,氣氛也非常融洽。
隻是鬆田陣平的表情稍微有點臭,他雙手插著口袋走過來,在經過深名朔也的時候不知為何,重重地嘖了一聲。
……啊,差點忘了!
鬆田同學好像和降穀同學不太對付來著!
深名朔也慢半拍地想起了這件事,有些愧疚地抿了抿嘴,趕緊擠進兩人中間打了個圓場。
“降、降穀同學、鬆田同學,有話好好說嘛,快上課了,我們趕緊先去排隊吧!”
“……你這家夥,下次叫人,必須把我的名字放在這個混蛋前麵——”
“知道嗎?”
鬆田陣平敏銳地抓住了深名朔也的“漏洞”,他挑起半邊的眉毛,一副“我很不爽”的模樣,還伸手捏了捏青年的耳朵。
可他沒控製好力道,手下的軟肉瞬間紅了一大片。
……糟糕。
聽到深名朔也“吃痛”的聲音,鬆田陣平心裡咯噔一聲。
他打拳擊慣了,之前遇到的也都是皮糙肉厚的對手,基本都是往死裡打,根本不管受傷多重。
所以,至少前二十二年,鬆田陣平完全不知道竟然會有人的皮膚那麼敏感、也那麼容易在上麵留下痕跡。
看著青年委屈巴巴、陡然紅起來的眼眶,鬆田陣平難得有些不知所措。
“對不……”
“管好你的手,鬆田——”
電光火石間,鬆田陣平的話都沒說完,手腕卻忽然被一股大力死死扣住。
他麵前深名朔也的臉,也在這一瞬、驀地變成了另一雙壓抑著暗火的紫灰色眸子。
鬆田陣平有些愕然地發現,自己印象中從來不喜形於色的降穀零,忽然以一種可笑的保護者姿態,牢牢擋在了自己和深名朔也之間。
而那張一向沒什麼表情的麵容,此刻更是冷凝到了極致,一字一句地告誡著。
“不要靠近他。”
哈……?
什麼情況?
屏幕外的鬆田陣平也很想問這是什麼情況,他覺得自己剛剛也沒眨眼啊,劇情怎麼變成這樣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修羅場嗎?
……
反應過來對方說了什麼後,鬆田陣平都快氣笑了。
“我和朔也說話……關你什麼事?”
他冷冷扯開唇角,眉眼上挑,滿滿的挑釁意味,指節也掰得哢哢作響。
說話間,還意有所指地瞥向金發青年肩膀的位置。
“喲,繃帶拆的挺快啊……怎麼?難道你想這裡再被廢掉一次嗎?”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幅桀驁不馴的樣子。”
降穀零不愧是年級第一,絲毫不甘示弱。
他微微揚起下巴,完全沒在意鬆田陣平的挑釁,依舊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雖然我很反感無意義的爭鬥,但是對你,顯然不需要這麼仁慈。”
“嗬,那就放馬過來。”
兩人的爭執很明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新生們雖然沒說話,但都似有若無地朝將目光投向了這裡,而周圍剩下的幾個人,反應就更明顯了。
伊達航眉頭狠狠蹙起,拳頭也在兩側握緊,不知為什麼總有股陰沉暴躁的感覺,眼神一刻不離;萩原研二一臉的興致盎然,似乎迫不及待想看好戲,站在一個不近不遠的位置,身體微微前傾著……
而諸伏景光,隻有他走了過去,伸手拉住了茫然又擔憂、馬上就想衝進戰鬥圈阻止的深名朔也。
“諸伏同學,”深名朔也轉過頭,眼圈還紅著,裡麵滿滿都是擔憂,“他們……”
為什麼鬆田同學和降穀同學忽然就打起來了?
而且他還總覺得,他們動手的原因是為了自己。
……可是為什麼呢?
深名朔也真的不太明白。
他拚命地想,卻還是不清楚原因。
畢竟在他心裡,自己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努力生活的普通人。
而降穀零和鬆田陣平,無論哪個都比他耀眼太多了,深名朔也絞儘腦汁、完全找不到其中的聯係。
“彆擔心。”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他的心理,深名朔也發現,麵前藍眼睛的青年衝自己露出了安撫性的笑容,眉眼彎彎的,溫柔極了。
“我會幫你阻止他們的。”
說完,諸伏景光轉過了身。
隻能看到對方背影的深名朔也並不清楚,此時青年的臉上,原先那股溫和已然結成了冰霜。
“教官快來了,都安分一點……”
他的聲音很慢,卻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我想你們都不願意,開學第一天就被關進懲罰室吧……當然了,要來的話我也會很歡迎你們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諸伏景光重新揚起了一抹笑,可無論語氣還是笑容都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最後也不知道“教官”和、懲罰室”和“諸伏景光本人”哪個戳中了兩人的點,降穀零和鬆田陣平都停下了動作。
他們各自狠狠瞪了一眼對方,倒真的沒有再針鋒相對下去了。
“好了,不用管他們,他們可能隻是有點緊張。”
等麵對深名朔也的時候,諸伏景光又重新恢複成溫溫柔柔的模樣,隻是不著痕跡地往右挪動一步,擋住了深名朔也試圖看過去的視線。
然後衝他彎了彎眼睛,“先列隊吧。”
“好。”
雖然還是有點不放心,但深名朔也選擇聽從諸伏景光的建議,他快走幾步,站到了對方的旁邊,另一側的位置則由萩原研二搶先霸占。
於是降穀零和鬆田陣平,因為互看不對付,一頭一尾地站在了最外邊,臉上均帶著未散的怒意。
“剛剛謝謝你啦,諸伏同學。”
深名朔也不敢亂動,隻能伸手晃晃青年的小指,在對方看過來時揚起了嘴角,“又麻煩你了呢。”
他剛入學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諸伏景光。
也許是有點雛鳥心態,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站在對方旁邊,深名朔也都會覺得有種莫名的安心感。
尤其是……在看到諸伏同學微笑的時候。
“沒關係。”
諸伏景光聲音打斷了深名朔也的思緒。
他悄悄抬眼,意外發現對方眼神停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這裡是……剛剛……”深名朔也想起了被鬆田陣平不小心捏的一下,正想開口解釋點什麼。
結果諸伏景光忽然冒出一句,“好像有點青了。”
“誒?竟然已經青了嗎?”
深名朔也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沒關係,其實沒看上去那麼嚴重啦,都已經不太疼了。”
“是嗎?”
諸伏景光的聲音很輕,嘴上應著,目光卻還依依不舍地停在上麵。
深名朔也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要被看熱了,迅速往一邊扭過頭,“我、我的體質就是這樣啦,平時哪怕碰一下都可能會有印子。”
“——這點我可以證明哦。”
旁邊,不知聽了多久的萩原研二忽然湊了過來,笑眯眯舉起了手,“上次從牆上跳下來,就是因為撞了一下腿,紫了好一大片呢,朔也甚至都哭鼻子了。”
“根本沒有這回事……誰哭鼻子了啊!萩原同學!”
深名朔也發誓,他隻是為了隱瞞自己的特殊,發揮了一點點演技而已。
否則沒有痛感,就算是當場斷胳膊斷腿,深名朔也都可以不眨一下眼睛。
……但這樣實在太可怕了,他也並不想被彆人當成異類。
不遠處,伊達航看著那邊打打鬨鬨的幾人,眉頭皺得更緊了。
如果說剛剛還隻是露出了隱晦的敵意,那麼現在,他眼中的鋒芒幾乎快隱藏不住。
那眼神看過去,似乎是想直接刀了站在深名朔也旁邊的兩個人。
冷靜。
伊達航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可心中的妒火依舊在熊熊燃燒,他腳步微微一動,幾乎就想朝這邊走了。
可惜淩晨三點的鐘聲在此時響起,滿麵冰霜教官如期而至。
伊達航隻能不甘地攥緊拳頭,最後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深名朔也,沉著臉色,轉身站到了教官的旁邊。
……
新來的教官,是個長得非常凶悍、眉毛很粗的男人,氣勢也非常足。
不知是不是被他嚇到了,訓練場裡本身就不吵鬨的新生們,這下更是死一般的寂靜,隻有深名朔也的頭上不斷跳動著思維泡泡。
【好、好厲害的樣子!】
【感覺光站著就能嚇跑匪徒呢……】
屏幕外,鬆田陣平看著伊達航旁邊眼熟的、頂著鬼塚八藏四個字的大猩猩,嘴角抽搐了一下。
……嗯,確實能嚇跑匪徒,畢竟這個Q版形象差點連他都給送走了。
怎麼會有人惡趣味到,真的把鬼塚教官設計成大猩猩的樣子啊!
鬼塚教官知道會哭的!絕對會哭的!
一邊這麼想著,鬆田陣平一邊默默截了個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