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瑋身為權貴之子, 從小錦衣玉食,他這輩子就算不努力,也有足夠躺贏的資本。
可是他怎能甘心一輩子碌碌無為, 尤其還是有一個皇子表哥的情況下, 整個魏家的氛圍都在無聲的躁動。
所以從很小開始,既是魏家的意思, 也是魏瑋自己的意願, 從小就為魏瑋對外造勢,打造魏瑋天才形象,為魏瑋以後成為三皇子的助力做準備。
這一準備, 就是以十年計。
剛開始還好,魏瑋還能跟得上先生的教導,對外勉強能充當個神童, 可是隨著後麵的學問越來越深, 魏瑋越學越吃力。
那時候魏瑋還小, 魏家也有想過改培養魏家其他子嗣,可誰承想試了一圈下來, 魏瑋已經算是魏家子嗣裡最出色的, 其他的魏家子嗣,根本沒超過魏瑋的。
就這樣,魏瑋徹底被確立為魏家在外的門麵擔當。
尤其是陸家上趕著把真正的神童陸泉送過來,更是解決了魏家一大煩惱。
可實際上, 魏瑋心裡對於陸泉的讀書天賦是很嫉妒的。
憑什麼他鐘鳴鼎食之家出身,卻沒有好一個腦子,而陸泉一個不能科舉的商人之子,卻擁有過目不忘,舉一反三的學習能力。
但好在陸泉已經是賤籍, 就算他再有才華,也隻能為他服務。
等再大一點,陸泉代替他一路科舉,陸泉考的越好,魏瑋心裡的嫉妒就越深,甚至還想把陸泉一腳踢開,好擺脫掉陸泉帶來的心理陰影。
好不容易過了鄉試,他家裡給他送來消息,說已經打通禮部上下的關係,這意味著從今往後,他再也不需要陸泉這個替考了。
看在陸泉這些年也算有苦勞的份上,他以後勉強可以給陸泉一個前途,卻不想陸泉直接悄無聲息的跑了。
說起陸泉,魏瑋又想起讓自己心煩的存在,那就是池雲亭,又是一個和陸泉天賦不相上下的,真正的少年天才。
“對了,之前我在金陵吩咐人去追池雲亭,怎麼這麼久了還沒人來跟我彙報?”他回京後因為要找陸家人出氣,一時倒是忘了池雲亭那邊。
現在算一下,已經幾個月過去,那些人怎麼也該回來複命才對。
“回少爺,他們至今還未歸來,我們還沒收到他們的消息。”下人想了一下,搖頭道。
魏瑋眸光不由一凝,“難不成他們出什麼事了?可是不可能啊,他們那麼多的人。”
要知道他當初派出去的人手可不少,不是一個兩個。
就算出事,也不可能那麼多人一起出事吧。
正想著,突然有人來報,說金陵那邊傳來消息了。
魏瑋心裡一喜,以為是捷報,卻不想來人一臉苦相,沒有絲毫喜悅。
“……稟公子,我們兩個月前,在江邊發現了那些人的屍體,那些人儘皆斃命。”來人硬著頭皮回答道。
魏瑋愣住,心裡升起一股巨大的荒謬感:“池雲亭不過慈幼局出身,彆跟我說這些是他做的?”
“是,我們心裡也遲疑,目前那邊還在繼續調查,我先回來跟公子您彙報。”來人也知道這不是一份好差事,額上直冒冷汗。
果不其然,魏瑋盛怒的踹了他一腳,索性魏瑋年齡不大,沒把人踹飛,“廢物,飯桶,你們都是乾什麼吃的,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去,給我去衙門打探,看池雲亭有沒有登記,他最好沒有,要是有,我絕對要讓他好看。”想到什麼,魏瑋冷笑道。
同時,帝王派出去的親衛也回京,為帝王帶去關於池雲亭的消息。
“你們說那個孩子不光是小三元,還是金陵鄉試的解元,現在已經來京城參加會試了,他才多大啊。”帝王不禁驚歎道,不是驚歎沒有見過池雲亭這樣的神童,而是知道自己兒子是神童,那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畢竟身為父親,哪能不對自己孩子“望子成龍”,可是池雲亭從小在民間長大,他又能有多大出息,所以最初的激動過後,其實帝王對於那個兒子並沒有抱太大希望,隻是想才十來歲,好好教導,還是來得及的。
卻不想那個流落民間的兒子,並不需要他費心思修正,就已經成為一個極其出色的俊才。
抱著最低的期待,卻得到意想不到的高回報,這誰聽了不感到驚喜,帝王也沒有例外。
想到什麼,帝王笑道:“甚好,端王已經請封他的長子為王府世子,這是端王的喜事,現在也輪到朕的喜事了。”
原本帝王還對端王的行為有些感慨,誰能想到當初和皇妃議過親的弟弟已經徹底放下,平時在府裡最疼愛的就是兩個嫡子。
想到這裡,帝王想起已故皇妃,心裡對已故皇妃流落民間的子嗣也更添一分憐愛。
端王府,終於迎來池耀麟被封為世子的消息,全府都很高興。
王妃是王府的女主人,接旨後就開始忙碌慶賀,隻要當夜深人靜之際,她才會稍微露出自己的思緒。
距離她把玉佩給出去已經有一段時間,可是這段時間內京城內並沒有出現新皇子的傳言,因為關係匪淺,王妃反而不敢插手打聽,就怕多做多錯,生怕讓帝王懷疑池雲亭的身世。
直到翻過年,王妃微怔,“耀麟今年就該十三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