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憋了憋,無數次斟酌用詞,就在比楊德等得耐心告罄的時候,來了一句試探性的……
“……義父?”
比楊德:?
比楊德挑眉,濃黑的眉頭在瞬間皺到極致,已經到達暴怒邊緣!
這年頭,管自己親爹叫義父的,他算是見識了!!!
見比楊德已經氣到快爆炸,慕言也終於有了危機意識,連說話的語速都比平常快上幾分。
“不是啊,那個什麼!我是有爸爸的啊,不管怎麼說,再怎麼說,你都是後來的那個,你總得講個先來後到啊,你說是不是?”
慕言無知無覺的在作死的邊緣反複橫跳。
金表情怪異地把腦袋扭到一邊,不想去看小姑娘“淒慘”的下場。
其他專家們也都是一言難儘的表情,對慕言這種膽大包天的行徑,隻能給予由衷的“敬佩”與“祝福”。
“是真的啊!”她再度叫道,“我能叫你義父就已經很不錯了好吧?這已經是我最大讓步了。”
“我不管,反正你愛認就認,不認拉倒,正好咱們一拍兩散,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嗚哇——!!”
慕言突然大叫一聲,跳起來就瘋狂竄逃,【電流神速】直接飆起,嗖地衝出院落。
比楊德,暴怒:可惡!當爹第一天,就想打孩子!!
他身法速度極快,渾身念力暴漲,直追慕言而去。
任誰都能看得出來,慕言免不了要被一頓胖揍。
大夥兒都在心中對她說一聲“珍重”,然後該乾嘛的,繼續乾嘛。
酷拉皮卡有些焦急,也想要追過去,手臂卻被金突然拽住。
“行了,人家父女之間的親子遊戲,你湊什麼熱鬨?”金斜眼看他。
酷拉皮卡:?
這叫……“親子遊戲”?
這是單方麵被揍吧?!
但酷拉皮卡也意識到,他如果加入,說不定會讓矛盾升級,也隻能在原地乾著急。
金又看了他一眼。
幾天不見,酷拉皮卡身上的猶豫、糾結、克製、隱忍,全都不見。
所流露出來,是毫不遮掩的徹底的對慕言的擔憂、喜愛、親近與在意。
金:“……”
“嗚哇——”
“砰!!!”
半空中,就見慕言簡直被逼出了十八般武藝,所有能力在一時之間全都暴露,幾乎打出花來了,引得一群原本不感興趣的專家們都跑出來看熱鬨,還嘖嘖稱奇。
“不愧是老大的女兒。”
“嗯嗯,沒錯……”
然而,就是這樣,還被比楊德揍得七暈八素,哭爹喊娘。
“天啊啊啊——金!快救命!!!”
慕言終於受不了了,朝金和酷拉皮卡所在的方向飛竄而來。
都被喊救命了,金自然不會不管,上去就直接跟比楊德重拳對壘,兩個人乒乒乓乓打了起來,還邊打邊吵架。
“滾!!!關你什麼事?!給我一邊待著去!!”
“你差不多得了,還真動手啊?怪不得到現在都沒老婆,估計很快就會把女兒也打沒掉!”
“你找死!!!”
有人救場,慕言總算能喘上一口氣,渾身感覺跟水裡泡過一樣,汗如雨下。
她好慘,真的太慘了。
比楊德竟然真的打她,太過分了,嗚嗚嗚。
怎麼會有這樣的爹?肯定不是親生的!
她找到了決定性的證據!沒錯!
酷拉皮卡滿臉擔憂與心疼:“還、還好嗎?”
“不好,嗚嗚——你看我!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全都青紫了,都腫了!”
酷拉皮卡立時放出大拇指的【治愈之鏈】,正準備給慕言治療。
就聽到她說:“我都這麼慘了,你還不幫我吹吹?”
酷拉皮卡:?
吹?……什麼?……吹吹?
他有點懵。
尤其是慕言都把粉白的胳膊舉到他嘴邊。
在離得這麼近的情況下看她的胳膊,確實感覺那抹青紫和紅腫在原本白皙細膩的胳膊上顯得分外刺眼。
他有點暈乎的,下意識地給她吹了一下。
就見慕言露出燦爛笑容的同時,聽到半空中傳來比楊德一聲爆喝:“臭小子!你在乾什麼?!!!”
比楊德立馬甩了金,衝過來就是一拳砸向酷拉皮卡,還十分精準地用【氣】將慕言震開。
慕言一愣,陡然意識到剛才比楊德對付她完全沒用真功夫。
但是對上酷拉皮卡這一下可比之前對她要厲害得多。
她剛要衝上前,又被金撈了回來。
“待在這裡。”金說,然後插入比楊德和酷拉皮卡之間。
早在慕言被金撈住的時候,比楊德就已經和酷拉皮卡交手起來。
極強的危機感,逼得酷拉皮卡在瞬間緋紅眼六係全開,屬於強化係的絕對鐵拳與比楊德對壘,一秒交手近百拳,“砰!!”地砸入院落的地麵上,磚石地麵全都裂開。
縱然這樣,比楊德還不解氣,他才剛找回閨女,就有臭小子想把人拐走,氣得他恨不得瞬間宰了眼前的小鬼。
隻是,當他的攻擊再到時,金卻插手進來。
隻一句話,卻平息了比楊德所有怒火:“你如果想阿言憎惡你,就儘管打。”
“哢噠。”比楊德的拳頭捏響,卻終究沒動手,而是瞬間收回氣勢。
恐怖的氣息在刹那間消失,這種收放自如,也是頂級強者的超然之處。
“酷拉!”慕言立即衝到酷拉皮卡身邊,滿眼的擔憂和惱怒。
很明顯,比楊德與她對戰是真的留手,但隻是這一下,酷拉皮卡的傷勢就比她重得太多。
“沒事……”酷拉皮卡擦了一下唇角鮮血,胸腔的骨頭塌陷一片,秀麗的麵容上卻突現一抹淩厲之氣。
這就是與頂級強者交手的感受。
嗬……其實還挺有意思。
酷拉皮卡的臉上,甚至露出一抹平時絕對不會流露的狩獵者的笑意。
那笑意中,還隱藏了一抹戰意。
慕言一怔,卻在心中失笑。
所以,這就是獵人。
酷拉皮卡也不耽誤,直接用【治愈之鏈】給自己治療起來,很快就恢複如初。
“……”比楊德眉頭一挑,還挺好用的能力。
“言言,過來。”比楊德喊道。
慕言:?
有點生氣了,那是她爸媽才會喊的名字!!
“耳朵聾了?”比楊德皺眉。
“你好凶!!!”慕言喝道,“比誰嗓門大嗎?哼,來啊!!”
比楊德:?
有點頭疼,這就是他平時說話的嗓門啊。
但大概也知道這孩子喜歡哪種類型了,就是她旁邊那種溫柔秀麗的小白臉,說話都跟沒吃飽飯一樣的柔聲細語。
好煩。
但他還是忍了。
“那小子已經沒事了,你過來。”
“乾嘛?”慕言已經察覺出比楊德並不是個脾氣很好的人,一直忤逆他,說不定又要動手了。
她衝酷拉皮卡遞了個“放心”的神色,朝比楊德走去。
“他是你什麼人?”比楊德問。
“朋友啊。怎麼了?”
“朋友?”比楊德挑眉,“哪個朋友會像他那樣做出剛才那種舉動?”他剛壓下去的嗓門又大了起來。
你當我眼瞎嗎?——他差點沒明明白白說。
“是我讓的。我開心,我樂意,你管得著嗎?”慕言頂嘴。
比楊德:“……”可惡,又想打孩子了。
慕言還繼續作死,嫌棄地看他:“真是的,我爸都沒你這麼管著我好嗎?”
“我就是你爸!!!”比楊德終於暴怒。
慕言:“……”
草。——隻想爆粗口。
這天真的沒法聊了。
累了。
真的累了!
而酷拉皮卡,在聽到慕言抱臂鼓嘴說“我開心,我樂意,你管得著嗎?”時,整張臉紅了個透。
等回過神來,他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太荒唐了。
但是,每每跟阿言有關的事,總是能讓他短暫的喪失理智。
這其實不是個好兆頭。
因為如果當阿言真的陷入危險時,他如果也像現在這樣喪失理智,會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
酷拉皮卡精致秀麗的麵容上,突現一抹憂色。
金瞥了一眼跟比楊德抬杠吵嘴、氣比楊德氣得不亦樂乎的慕言,又看了看滿臉通紅卻又忽然陷入愁緒中的酷拉皮卡。
他能感覺到,短短幾天的時間,小姑娘和酷拉皮卡的關係有了長足的進步。
少年人的喜歡,都是十分真摯而熾烈的。
他都能一眼看出來,能感知他人情緒、甚至入侵他人意識的阿言,不可能感受不到。
而每天浸泡在這樣純粹的誠摯的喜愛裡……
任誰都會動搖。
因為知道對方非常在意自己,所以就會更加任性地向他撒嬌。
金的呼吸,靜默一瞬。
“阿言,過來。”金說道。
“嗯?”慕言立馬回應,都懶得再跟比楊德“扯皮”了。
“你小子又怎樣?”比楊德不爽。
金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外麵由不規則形狀金屬包裹的水滴形紅寶石項鏈。
“喏。”遞給慕言。
慕言也沒猶豫,直接接了過來。再度惹得比楊德不爽。
慕言翻了個白眼,無視比楊德。
200億她都接了,還怕個紅寶石?
何況,她相信金肯定有自己的用意:“這是什麼?”
“空間傳送門。”金說道,“萬一真的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陷入絕境的危險,可以用念力畫一個簡單的符文。”
金給慕言展示了符文的形貌。
“它會自然開啟空間傳送,把你送到我身邊。”
當然,這樣的水滴形吊墜他自己也有一個,可以反向傳送到慕言身邊。
但這一點,他並沒有說。
“噢。”是個好東西呀,慕言笑道,“謝啦!”沒有猶豫地直接收下,畢竟這等於是多了一條保命法寶啊。
“等等!”比楊德阻止道,“為什麼是傳送到你身邊?要傳送也該是到我身邊!”
金偏頭,很自然地道:“那你自己做一個啊。”
比楊德:?
金:不會做你在這裡嚷嚷個什麼?
“臭小子……”比楊德青筋暴起,又想動手了。
可金完全不買賬,而是問慕言:“記住符文的樣子了嗎?”
“嗯。”慕言點了點頭,事關小命,這必須記住。
“不過……要是萬一出現被封念的情況呢?”慕言又歪頭想到。
沒有念力,就難以激發空間傳送門了。
“這是個問題,回頭我再想想。”金點了點頭,“這個東西,你就先留著。”
“嗯!”
全程目睹金送慕言水滴形紅寶石項鏈的酷拉皮卡,神色冷靜,已不會再被輕易動搖。
畢竟,這是真的在危機情況下或許能讓阿言保命的東西。
那麼,反而應該感謝。
至少,他現在就完全做不出這樣的寶物。
至於金的想法,他大概也猜到了幾分。
金會全心全意幫阿言掃除障礙,去往黑暗大陸,並不是打算從此分隔於兩個世界。
而隻是——
他認為無論在哪裡,隻要他想,他就能找到阿言罷了。
而事實是……
酷拉皮卡想起之前慕言和他抱怨金簡直就是粘人追蹤狂,如果不是有【追魂之鏈】可以隨時確定金所在的位置,差點就要被他抓回去。
但就算是有【追魂之鏈】,也被逼得夠嗆。
因為金摸索到她行蹤的速度越來越快,逼得她不得不給他打電話說明情況。
所以……
酷拉皮卡緩慢地呼吸。
他所需要的,就是不斷增強實力、豐富學識,以及早日找回族人的眼睛。
然後一起和阿言,還有朋友們,一同去看看新的世界。
……
*
夜。
漸深。
明月高懸,夜空如幕。
在繁華的卡金帝都,大多數的星辰都被城市的燈光所遮掩。
慕言在院落裡也看不到什麼星星,還要被煩人的比楊德拎著教訓,索性早早回了房間。
這還是她第一次住在比楊德的居所裡。
還彆說,裝飾真的很豪華。
看得出來很有錢。
慕言噗嗤一笑。
換好睡衣以後,撲的往床上一躺。
撚起脖子上掛著的水滴形紅寶石吊墜。
還挺好看的。
兼具了功能性和觀賞性。
慕言向來不意外,金是個粗中有細的性子。
雖然成天把自己搞得邋裡邋遢,實際上心細如發,全看他願不願意罷了。
噢,明天去勸他刮個胡子吧。
這裡除了比楊德,也就他不打理自己的臉了,沒看到人帕裡斯通都把自己搞得帥得一塌糊塗,雖然性格糟糕,但就憑那張臉,連【副會長應援團】都有了嗎?
不對,比楊德也很注重打理自己的胡子吧?
否則那麼長的胡子,怎麼可能不打結?還一副豪放帥氣的模樣?
喔——這麼說來,很有點中國古代美髯公的意思哦?
他的打扮也挺像。
審美還挺有我們中國人的風格,讓她都想玩一玩古裝扮相了。
嗯?為什麼要想他?
才不要想。
慕言撇嘴,把比楊德從腦袋裡刪除。
把玩著手中的水滴形吊墜,慕言差點想手賤地試試那個符文。
不行,不行,就她穿睡衣的這副模樣,傳送過去像什麼樣子?
何況這是拿來保命的,也不是拿來玩的。
她得慎重一點。
慕言又不自覺地想到兩個小時前,金對她的發問。
“你還是決意去黑暗大陸,並回到地球吧?”
她當時回複他:“是的,我想找到真相。”
金笑了笑,又揉了揉她的腦袋:“好,長大了。”
躺在床上,慕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感覺,金好像很喜歡這種舉動。
金和酷拉皮卡……真的很不一樣。
酷拉是溫柔的,對她全麵敞開的包容,雖然也有冷厲的一麵,但麵對她時,總是柔和的。
而這樣溫暖的人,總是會讓人忍不住想要依賴。
金的話,太浩大了,她幾乎隻能想到這個形容詞。
慕言忽的一笑。
心胸寬廣、無拘無束的金,其實更多的,是讓她震撼。
就像是個神通廣大、屹立於雲端的“神仙”朋友。
慕言在柔軟的床鋪上將自己擺成了一個大字。
幾天前的糾結、難受、猶豫、彷徨,仿佛過眼煙雲,早已消散。
嗯,現在這樣也還挺不錯的。
——朝著自己的目標前進。
——追隨自己的本心與天性。
那樣才能迸發出最強大的能量,並持續地成長。
像這樣想著,握著手心裡的吊墜的慕言,不知不覺慢慢入睡。
在睡著的瞬間,她腦海裡劃過那抹在廣闊的世界裡,顯得小小的少女的身影。
……
夜夢,寬廣。
繁星,燦爛。
璀璨的天空裡,仿佛有無數形貌各異、多姿多彩的星雲,在不斷變幻。
夜空中,浮雲掠過,星河灑落,偶有耀眼的星辰迸發出無與倫比的光芒。
天地之間,廣袤無垠,一眼望不到邊際。
這既真實又虛幻、顯得浩渺的世界,讓身處夢境中的慕言,微微一愣。
這是一抹近乎有些熟悉的場景。
身處其中,總會讓人感覺自己無比渺小。
直到金的聲音響起:“站在那裡發呆做什麼?過來。”
慕言回頭。
在一片草地上,金雙手抱頭,平躺在那裡。
還是那副自在隨性、沒有拘束的模樣。
“我在你夢裡?”慕言歪頭。
“嗯。不過這次我沒把你彈出去。”金說道。
慕言想起上次無意識入侵金的夢境,被彈出去後頭疼腦漲的感受。
“那多謝了。”受金的恩惠太多,她都有些“麻木”了。
算了,來日方長。
她肯定也能發揮她的作用。
她沒問她怎麼又來了金的夢裡,畢竟上一次,也是十分莫名其妙。
她又四下裡看了看。
“找什麼?”
“呃……”慕言有些尷尬,總不至於說,之前在金的意識海裡看到過她的身影?
她還真的沒有那麼厚臉皮。
金卻忽然盤腿坐了起來,偏頭帶起一抹了然的笑,看向慕言。
往日明亮的眸子,不知是不是因為在星光漫布的夜空的照耀下,顯出幾分醉人的幽柔。
仿佛星辰灑落,儘收眼底。
讓人無知無覺地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他笑了笑,望著她,聲音低沉而繾綣,說道:“你在我心裡……”
咚咚!
不知是被猜中了心思,還是被嚇了一跳,慕言的心中,猛地一跳。
她感覺自己的耳朵,好像有些發燒。
就聽到金繼續笑道:“難道……還想再進入我夢裡?”
“!!”慕言頓時感覺自己在這裡有點待不住了。
一副想要後退逃跑的姿勢,立時顯露了出來。
“哈哈……”金一笑,“行了,彆怕,過來。”他拍了拍身旁的草地。
慕言一度失語。
感覺金又似在嘲笑,又像在調笑,簡直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結果金還在那裡撐著腦袋,笑說:“嗯,現在算是進入我夢裡了。”
“喂!!!”就算是慕言,也是會炸毛的!
“你誰啊你?誰害怕了?”在這裡說什麼奇奇怪怪的話!
她氣呼呼衝到金的身邊坐下。
腦子裡隻有兩個字:見鬼。
然後一言不發。
金看了看她,卻並未與她多搭話,而是再度抱頭躺下,看著璀璨的無邊無際的星空。
時間溫柔地流淌,神奇而曼妙的星空,變幻出瑰麗的動人的色彩。
抱膝坐著的慕言,仰頭仰累了,索性也學著金躺下。
感受到身下柔軟的草地,覺得金這家夥看似粗糙,還挺會享受的。
她也從來沒看到過,這麼美妙的夜空,也從未感受過,如此寧靜而遼闊的世界。
“竟然沒有螢火蟲,或者蟲鳴蛐蛐聲。”慕言忽然說。
“想要嗎?”
“不要。安靜也挺好。”
不如說,安靜更好。
她本來就累了幾天了。
應該好好休息的。
不,已經累了兩個多月了……
她想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可是,在閉上眼的瞬間,耳朵裡卻回響起金剛才的話“你在我心裡……”
她又忽的睜開眼。
在我心裡……
把你……放進我心裡……
這還真是,與他相襯的說法。
燦爛的星空近在眼前,變幻的星雲有無數的奧妙。
慕言卻沒有想去看身邊金的模樣。
她在想。
她的心裡,又放進了哪些人呢?
爸爸、媽媽、小夢、子簫……
金、奇犽、酷拉皮卡……
或許,還因為魔種的意識侵染,十分奇怪的,能算上半個庫洛洛……
在共享了記憶與情感之後,其實庫洛洛也給她留下深刻印象。
因為魔種的緣故,她對金和庫洛洛,有著天然的沒有來由的親近。
但理智上,她又對庫洛洛無比的防備和抵製。
想到這裡,又再度想起了被一再鑒定為與她有父女關係的,比楊德。
原本安定的心,又有些亂了……
但是,已經很累了。
好好休息一下吧。
慕言再度閉上了眼睛,這一次,模模糊糊的慢慢睡去。
感受到慕言在他的夢境裡安睡,金忽然側過身來,一隻手撐著腦袋,保持著側臥的姿勢。
他一根手指,輕柔地纏繞起慕言的黑發,放到唇邊輕嗅。
他的眼睛裡,滿是讓人沉醉的笑意。
小姑娘……就真的對他這麼沒有防備嗎?
還是說……因為這是他的夢裡?
他的目光,凝視著慕言安靜的睡顏,感受到她輕淺的呼吸。
他中意的珍寶,向來,也會有很多其他人中意。
但,除非他自己放棄。
否則,他從來都沒輸過。
金在慕言的唇邊,落下輕柔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