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很難唉,你都用鯛魚燒在東京釣了兩次魚,能吸引的咒靈基本都被你調伏完了。”
鯛魚燒咒靈的紅豆餡會吸引一定範圍內的咒靈,夏油傑就用這個方法吞了不少雜魚,最近高專的咒術師比較閒,也有城市裡的咒靈被夏油傑吃完了的原因。
他們剛走到校門口,就偶遇了校長和櫻威遊介。
櫻威遊介一愣,朝他們點頭示意,夏油傑也笑著打了個招呼。
校長和藹地問:“是要出任務麼?”
夏油傑回答:“隻是隨便去東京逛逛。”
“噢,原來是這樣。”校長探頭看了看他們的身後,笑著調侃道:“今天沒有帶奇怪的環保能源吧?”
高中生們:“......”
夏油傑乾笑道:“哈哈哈,當然沒有。對了校長,我能問問您關於最上先生的事情嗎?”
校長臉上的和藹笑容頓了頓,隨後,校長有些鄭重地詢問道:“你想知道什麼呢,夏油同學。”
“我想知道......最上先生他,為什麼會憎恨世界。”
老人沉默一會兒,點了點頭。
“好吧。我其實不愛提起最上君的事情,但你們如今也成為了特級咒術師,那我就稍微說說這件陳年舊事吧。”
他揮了揮手,示意櫻威遊介離開,櫻威遊介朝他鞠了個躬,很識趣地走了。
一個多月了,櫻威遊介已經完全接受了這份職場變動,而且適應得很好,並對將他介紹給高專的五條悟夏油傑心懷感激。
老校長背著手,緩緩往樹林的方向走。
“事情的全貌我並不是很了解,因為到了最後的那幾年,他已經基本不和我們聯係了,所以我隻說我了解的部分。”
“......”
最後的那幾年,是指最上啟示自殺前的那幾年嗎?
兩個少年跟著校長走進了樹林裡。
“最上君出身咒術高
專,卻一直頻繁地出現在各種綜藝節目上,你們也覺得很奇怪吧?其實這件事的起因,是因為最上君的母親得了一種罕見的病,嗯......過了太多年,我已經忘記這個病叫什麼名字了。”
夏油傑問:“不是查不出來的怪病嗎?”
校長搖了搖頭:“最開始的時候還是個叫得出名字的罕見病,隻要支付足夠的費用,就可以在國外進行醫治,所以他開始頻繁地出現在電視上,好賺到更多的錢。”
兩個高中生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
明明是站在了咒術師這一職業頂峰的咒術師,卻無視高專的禁令,不斷將裡世界的存在展現在普通人,原來是為了賺錢給母親治病。
“但漸漸的,他母親的病就轉化為了難以查出原由的怪病,且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嚴重,我曾經去看望過伯母一次,她的身體腐爛得厲害,因為太過痛苦,人也變得陰鬱又暴躁,幾乎無法正常溝通。”
校長臉色沉重道:“那個時候的最上君也很奇怪,似乎承受著某種巨大的壓力,不僅僅是因為病重的母親。我感到有些奇怪,所以留意了一下,才發現他為了給母親治病,私下接了一些見不得人的生意。”
五條悟好奇道:“哦,什麼叫見不得人的生意?”
“比如,咒殺他人。”
“......”夏油傑微微蹙眉:“這是詛咒師才會接的生意吧?”
“沒錯。”
校長輕輕點頭:
“他手裡有好幾個大單子,都是咒殺一些富人或官員的內容。你們也知道,這些人要麼會聘請強大的咒術師保護自己,要麼就是和高專有些關係,所以一般的詛咒師根本咒殺不了他們,於是那些人就找上了當時的最強咒術師最上啟示。”
五條悟笑了。
“所以,最上一直在暗地裡做殺人的生意咯?”
他立刻就想通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殺了人,就必定會承受相應的詛咒,但是他太強了,那些詛咒根本奈何不了他,於是就開始詛咒他的母親。他的母親得的根本不是什麼怪病,而是來自死者的詛咒。”
老校長歎息著點了點頭。
“沒錯,她死的時候麵目全非,死後理所當然地變成了怨靈,日日糾纏和詛咒著最上,認為是最上君害死了她。”
原本是為了給母親治病才走上了那條路,但到了最後,他的所作所為反而害死了母親,還被母親怨恨詛咒。
“他原本就承受著殺人的壓力,日漸陰鬱,在母親化身惡靈之後,整個人就徹底崩潰了。”
老校長停下來,看了看夏油傑,又看了看五條悟。
頭發花白的老人歎息道:“越是強者,就越不能濫用自己的力量,因為殺人對你們而言輕而易舉,所以你們才更不能殺人,五條同學,夏油同學,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兩個少年點了點頭。
校長慈愛道:“那就容老人家再囉嗦一句吧,越是強者,就越應該學會克製,克製力量、克製欲望、克製情緒,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要放縱自己的力量。”
五條悟輕哼一聲,“還用你囉嗦?”
校長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對夏油傑說:“記住了,夏油同學,我今天說的這些話,你抽空多跟五條同學說幾遍,他不愛聽老人家說教,但你這個朋友的話還是願意聽的。”
夏油傑乖乖應了一聲,心想還好校長不知道他們在任務地點發瘋的事情,就聽校長幽幽道:“還有,你們才十五六歲,熱吻還是太早了,要克製。”
夏油傑:“......”
救命,到底是誰把這種八卦拿到頭發花白的長輩麵前說的!
他連忙拉著五條悟跑路
,校長笑嗬嗬地看著他們倉皇而逃的背影,感慨道:“唉,真是充滿活力的年紀啊。”
不過好像忘了攛掇他們留校,唉,下次吧。
走出學校後,他們剛好趕上了駛向東京的公交車,一心遠離校長的夏油傑趕緊拉著五條悟上了車。
他吐槽道:“我覺得偶遇校長和剛好趕上公交車這兩件事,也算是我們的幸運事件了。”
想打聽最上啟示的消息時剛好在校門口偶遇校長。
剛要遠離校長,公交車就自己開到了他的麵前。
比起巧合,他更願意相信這是貓頭鷹幸運水的功效。
五條悟打了個哈欠,“都是這種小事的話,就不用擔心不幸反噬了,傑,我覺得世上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哦。”
“我想也是。”
兩個人坐車到了東京,很隨便地進了一家店買五條悟的新墨鏡,出來的時候,一個女人好巧不巧地撞進了夏油傑懷裡。
女人的身後,一個男人提著刀追過來,滿臉都是瘋狂的殺意。
夏油傑冷冷地看他一眼,就有咒靈撕碎空間,給了男人一記頭槌。
砰!
被彈簧咒靈狠狠攻擊了的男人當場失去意識,當啷一聲,那把水果刀也掉在了地上。
夏油傑這才去看懷裡的少女,“彆怕......”
沒說完的話卻戛然而止。
因為撞進他懷裡的女人十分眼熟,漂亮的臉上有一顆蠱惑眾生的淚痣。
夏油傑:“......”
又是你啊!
五條悟直接開口嫌棄道:“又是你啊,川上富江。”
川上富江也是悚然一驚。
“你們認識我?”
五條悟哈的一笑,幸災樂禍地對夏油傑說:“傑,你的24個幸運不會刷出來24個川上富江吧?”
夏油傑:“.......”
夏油傑表情扭曲,發自內心地嫌棄道:“抱歉,富江小姐,我已經不需要更多的你了,麻煩你看見我就繞著走吧,不要浪費我的幸運次數。”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說話也不用太迂回,直接了當一點就很好。
沒想到川上富江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聲嘶力竭地反駁道:“我不是川上富江!我不是川上富江!我、不、是、川、上、富、江!”
她神情猙獰,給人的感覺也瘋瘋癲癲的,五條悟好笑道:“這家夥怎麼了?”
雖然這女的腦子一直不太正常,但他們也沒見過她這副樣子。
“我不是川上富江!”
她又重複了這句話,忽然注意到兩個少年身上的校服,頓時狂喜道:“你們是高專的人?你們是咒術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快,救救我,救救我,快讓我離開這個身體!”
“……”
它們終於意識到了情況不太對。
夏油傑輕輕挑眉:“這位小姐,你不認識我們?”
川上富江之間是會共享記憶的,他們都生吞兩個富江、火燒N個富江了,硝子的解剖室裡至今還有一個成年富江晃來晃去呢,其他的川上富江怎麼可能不認識他們?
川上富江也是一愣,隨後警覺道:“什麼?你們認識我?你們也愛我?你們也想分屍我?!”
五條悟淡定道:“不會。他是gay,隻喜歡老子一個人。”
夏油傑:“......”
他已經感受到路人們詫異的視線了!
雖然喜歡五條悟這件事他問心無愧,但也不想莫名其妙就被人圍觀!
黑發少年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左右看了看,便帶著五條悟和川上富江走進了旁邊的料理店。
川上富江左顧右
盼,緊張得要死,兩個高中生卻淡定地拿起菜單,五條悟糾結道:“傑,我想吃蛋包飯,也想吃蝦排飯,啊,他們家居然還有漢堡肉。”
夏油傑笑眯眯地提議道:“都訂,然後一起吃好了。”
“好耶!還有味噌湯!冰可樂!草莓冰淇淋!”
他們愉快地訂了餐,一邊等餐一邊抽空關心了一下明顯不太正常的川上富江。
“說吧,你又怎麼了?”
川上富江摸不清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於是猶豫著問夏油傑:“你......真的是gay?Gay能免疫富江的魅力嗎?”
夏油傑無語道:“我不是gay,我隻親過這家夥。”
五條悟嘻嘻一笑,得意道:“那我來回答你後麵的問題好了,Gay不能!”
麵前的川上富江陷入了沉默。
她不說話,五條悟和夏油傑也懶得理她,沒一會兒,他們點的東西就上來了,放了滿滿一桌子,高中生們愉快地用冰可樂乾杯,開始旁若無人地炫飯。
川上富江:“......”
好家夥,他是幾百年沒跟這麼正常的男人吃過飯了?自從變成了川上富江,就沒有安心炫過一頓飯,吃飯的男人不是用眼神猥瑣地打量她,就是總想對她動手動腳。
忽然變得這麼清淨,她還挺不習慣的。
等高中生們吃得七七八八,“川上富江”才終於開口道:“我不是川上富江。”
五條悟一邊嚼東西一邊敷衍道:“是嗎?”
夏油傑比五條悟鄭重一點,他咽下嘴裡的東西,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我......我真的不是川上富江,我是一個月前才跟這個女人調換了靈魂的詛咒師!”
“......”
高中生們對視了一眼。
女人立刻滔滔不絕地交代了自己的來曆。
“她”是一個活了很多年的詛咒師,術式是能跟彆人調換身體,最初的名字已經記不太清了,反正為了長生,“她”不斷地調換身體,以各種身份活到了現在。
當過女人,當過男人,甚至當過有錢人家的寵物狗,再以寵物的身體調換了主人的靈魂,自己當富人,讓原本的富人給自己當狗。
“她”一直活得十分瀟灑。
直到一個月前,“她”用一個有錢男人的身體遇見了一個叫川上富江的女人,像每一個普通人一樣,被她深深吸引住了身心。
然而川上富江隻愛“她”的錢,對“她”本人的求愛一直嗤之以鼻,一怒之下,詛咒師決定直接占有川上富江的身體,讓那個喜歡仗著美貌玩弄人心的女人嘗嘗失去一切的滋味,最好能痛哭流涕地向自己懺悔。
夏油傑吐槽道:“愛她就要成為她,不愧是詛咒師,腦回路就是與眾不同。”
女人沒有反駁他的吐槽,繼續道:“但是,我進入了川上富江的身體之後,就發現自己出不去了。”
“哈?”
她忽然撐起身體,開始跟夏油傑深情對視。
“......”
“......”
夏油傑一臉木然地跟她對視著,心情毫無波動,忽然,一雙手扳過他的頭,讓他對上了另一雙漂亮的貓眼。
“......”
“......”
夏油傑的臉慢慢紅了。
他故作嫌棄道:“乾嘛啊,悟。”
五條悟直勾勾地盯著夏油傑的眼睛,回答:“看看你被奪舍了沒。”
夏油傑連耳根也紅了,但還是努力淡定道:“我沒有,放手。”
五條悟認真道:“不信,我再看看。”
夏油傑:“......”
不行,再這麼對視下去絕對會忍不住先移開視線的,到時候肯定會被五條悟狠狠嘲笑!
於是夏油傑忽然傾身,在五條悟的嘴巴上猛地啄了一下。
五條悟:“!!!”
隻見夏油傑淡定地直起身,麵無表情道:“放手,悟,不然親你。”
五條悟:“......”
白發少年也麵無表情地放了手。
他們各自鬨了個大紅臉,麵上故作鎮定地轉向“川上富江”,問道:“所以,你的術式在她的身體裡失效了?”
“對,我根本沒有辦法主動離開這具身體。”
其實一開始的日子過得還是不錯的。
“她”利用川上富江的美貌,到處勾搭有錢的男人,跟他們約飯,讓他們給自己買房買車買鑽戒,很是瀟灑了一段時間。
但很快,“她”就發現所有的男人最後都會試圖殺死“她”、分屍“她”,根本沒有一個例外。
“川上富江”崩潰道:
“我前段時間勾搭的三個有錢人現在都想殺我,剛剛的隻是其中一個而已!他們深夜闖進我的房子裡,或者埋伏在我的車裡,甚至直接當街刺殺我,再這樣下去,我會死在這具身體裡的,拜托了,救救我!讓我離開這具身體!這具身體絕對有問題!”
夏油傑哦了一聲,態度有點冷淡:
“你的話是不是真話還有待商榷,不過,如果你真的是多年來一直靠調換身體活到現在的詛咒師,我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沒關係,我已經快要活不下去了!”
五條悟嫌棄道:“我說你啊,好歹也是活了那麼多年的家夥,居然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嗎?”
“......平時遇到危險,我通常會選擇跟加害者調換身體,但這一次,我實在是離不開這具身體。”
“這是當然的吧,這個女人活到現在,早就是人類醜惡欲望的化身了,你的靈魂陷進這麼黑暗的欲望裡,就跟陷進沼澤的人很難自己脫身一樣,除非有人在外麵拉你一把。”
他這麼一說,夏油傑倒是抓住了重點。
“等等,那被你換掉的富江呢?”
“……哦,肯定還在我之前的身體裡。”
那天,“她”跟川上富江調換靈魂之後,他還打算看她歇斯底裡的瘋狂樣子呢,但川上富江的反應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那家夥隻是一臉空白的在地上坐了一會兒,聽完“她”洋洋得意的挑釁就轉身離開了,平時嘴巴明明那麼毒,那天卻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非常安靜地離開了。
其實那個時候,“她”就隱隱察覺到了不妙。
夏油傑思考了一下,問道:“你原來那具身體的名字呢?不。”
他從一個醜陋咒靈嘴裡掏出記事本和鋼筆,儘職儘責道:“來,姓名、年齡、地址,把所有情報事無巨細地寫下來,我們可以去幫你追她,但不一定能找到人。”
“川上富江”眼前一亮:“你們願意幫我?”
夏油傑笑嗬嗬道:“我們儘力。”
於是詛咒師擼起袖子,寫下了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報。
“她”顯然已經走投無路,除了向高專求助,已經完全沒有彆的方法了。
寫完之後,詛咒師神經兮兮道:“等等,你們高專的男人不會看見我就發狂吧?”
夏油傑接過記事本翻看起來。
“我們不會,但彆人還真不一定。”
詛咒師慢半拍地意識到什麼。
“你們——你們為什麼能免疫川上富江的魅力?”
五條悟炫了一口飯後甜點——草莓冰淇淋,自信道:“都說了這家夥是gay了,隻喜歡老子一
個人。”
“不,你明明說了gay無法免疫川上富江吧……”
五條悟得意洋洋道:“哦,那肯定是因為這家夥是悟性戀,隻喜歡五條悟。啊,不過如果有很多五條悟同時出場,他就會變得超花心,這個也要那個也要……”
夏油傑一邊翻看記事本,一邊轉頭親了一下五條悟喋喋不休的嘴。
“……”
順利禁言五條悟後,夏油傑又不好意思又得意洋洋地調侃道:“一股草莓味。”
五條悟:“……”
不行,SOS!他需要緊急進修一下如何應付殺瘋了的夏油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