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 傑,從剛才開始,你不覺得那邊很吵嗎?”
DK五條悟悄悄在DK夏油傑耳邊說了這麼一句話。
“......你是指那邊嗎?”
DK夏油傑悄悄指了指另一個角落。
放映廳很大, 他們在最後一排的最左邊的位置,而DK五條悟指著的幾個人都在最右邊的位置,昏暗的燈光下,他們看不清那些人的長相, 也聽不清他們具體再說什麼, 不過——確實很吵。
坐在前麵的那群氣氛組都是一起炒一起鬨然後一起變安靜, 所以沒什麼特彆惹人注目的家夥, 但那個角落裡的家夥們卻顯然非常特立獨行, 總是在彆人安靜的時候發癲,但全場一起吵鬨的時候,他們那邊又沒什麼動靜。
咒術師的直覺告訴他們, 那個角落裡的家夥可能有點特彆。
DK夏油傑了然道:“悟也很在意嗎?”
“嗯。傑也是嗎?”
DK夏油傑猶豫了一下:“那裡的家夥,剛剛笑了一下吧, 我覺得聲音有點像你, 但也不是很確定。”
“哈?像我?我怎麼覺得不像。”
“廢話, 比起你自己, 當然是我更熟悉你的聲音。”
DK五條悟覺得有點道理。
“那倒也是。”
“算了, 悟, 我們也不能離開位置去看他,還是等有機會再一探究竟吧。”
“......”
DK五條悟看起來有點不太滿意,但現在的情況下, 他們確實沒道理得知對方的身份,於是隻能作罷。
而澀穀站三人組剛剛結束了一場慘無人道的炮擊。
被冰激淩瘋狂洗禮的絹索:“......”
奶奶的,這個殼子不能要了!
他捂住鼻子, 忍不住想吐,這種感覺真是比咒靈玉還要惡心。
夏油教祖捂住鼻子,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甜死了。”
蘋果味、草莓味、葡萄味、藍莓味......各種刺鼻的甜香混合在一起,反而變得極度難聞。
絹索狠狠地呼出一口氣:“五條悟,我剛剛可沒有惹你。”
五條老師哈地一笑:“我也沒惹你,還不是被你封印進獄門疆了?”
真有道理。
絹索乾脆脫下外麵的僧衣,用僧衣反麵的部分擦了擦臉,“我警告你,我現在隻剩最後的裡衣了,再廢掉的話,我就會用夏油傑的身體裸/奔。”
“威脅我?區區裸/奔,你以為傑會怕?”
“聽見了嗎,夏油傑。”絹索說:“這家夥根本不‘愛’你,他隻是想醃製我才拿‘愛’來敷衍你。”
夏油教祖冷冷的看他一眼,眼神裡透著“這還用你說”的鄙夷。
要不是使用大炮的規則是說出“我愛你”這個口令,他們之間的對話裡根本不可能出現這三個字。
根本沒有什麼特殊的含義,所以他也不會多想。
「傑,——,——。」
夏油教祖閉了閉眼,將五條悟曾經的聲音驅逐出腦海,將注意力集中回電影上。
五條老師深深看了他一眼,也把注意力轉移回了大熒幕上。
“女仆大戰莫西乾頭”後麵的劇情被判定為“沒那麼重要”,於是隻挑了幾幕剪在一起,表明那之後他們又經曆了如何如何的事情,便直接快進到了融合前一天的深夜。
【溫泉旅店。
淩晨一點,高中生們在房間裡熟睡,某個可疑的白發男人躡手躡腳地走進了高中生們的房間,居然是趁深夜來偷校服的。
白發男人左右看了看,在夏油傑的枕邊看到了他的校服。
他剛剛伸長手臂抓住校服,夏油傑就翻了個身,腦袋從枕頭上掉下來,結結實實地壓住了校服。】
觀眾們發出友善的笑聲。
DK五條悟吐槽道:“哇哦,前麵那群觀眾到底是從哪兒找來的?真捧場,每一次氣氛都很到位,難道是什麼專業的氣氛組嗎?”
DK夏油傑低聲道:“我觀察過了,坐在第一排的幾個人幾乎不怎麼動,坐最後麵幾排的也不怎麼喜歡出聲,但中間那一圈的人都很活潑,應該比較年輕,而且彼此應該都是熟人。”
畢竟是任務中途莫名其妙人抓進這裡的,不好好觀察周圍的環境可不行。
【白發男人輕輕握住校服的邊角,嘗試著拉了拉,理所當然地沒有拉動。
他捏住了夏油傑的鼻子,很快,夏油傑就難受地把頭轉到一邊,後腦勺卻壓得更實了。
“悟……”
於是白發男人直接上手,用手掌包住夏油傑的後腦勺,另一隻手扶起少年的背,把人搬起來送回枕頭上。
由於這次的動作太大,夏油傑迷迷糊糊睜開一隻眼睛,五條老師便低聲道:“是我,傑,你繼續睡。”
不需要闡述半夜作妖的理由,夏油傑半睡半醒間聽到他的話語,還真的重新睡了回去。
超乖。】
“......”
看著這一幕,五條老師忍不住勾起嘴角。
說來有點矯情,但這種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信任一向最打動人。
他是這麼想的,大熒幕裡的五條悟一定也是這麼想的吧。
啊,對了,雖然這種想法稍微有點不合時宜,但一年前的百鬼夜行裡,傑帶著淺淺的笑意死去的樣子也這麼乖,跟大熒幕裡的傑乖乖熟睡的樣子有六七分像。
那個時候,他抱著自己親手殺死的傑,也是這樣不合時宜地想著——這家夥好像還是從前的老樣子。
傑變了嗎?
或許變了吧。
但五條悟心中的夏油傑從未變過,從前、現在,都是一樣的。
【白發男人順利取到了校服。
他心情不錯地點了點高中生的鼻子,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粉色的蝴蝶結發卡,從夏油傑散開的頭發裡挑出了一撇劉海,哢嚓一聲,粉色的蝴蝶結發卡彆在了夏油傑的劉海上。
五條老師淡定地轉過身,看見高中生五條悟坐在黑暗裡,正用一雙大大的貓眼麵無表情地凝視他。】
學生們紛紛無助小心臟:
“嚇我一跳!”
“這是鬼片嗎,五條先生!”
“雖然一直很羨慕五條先生的大眼睛,但是半夜忽然看到這麼大的眼睛還是怪嚇人的......”
DK夏油傑黑著臉抱怨道:“這個家夥,半夜跑進來偷彆人的校服也就算了,居然還拿發夾夾我的劉海。”
這個劉海,明天肯定就廢了吧!
DK五條悟的關注點卻在另一件事上。
傑潛意識裡很信任他這件事,他既覺得理所當然又覺得得意洋洋,但是......他半夜潛入傑的房間偷東西也就算了,但他會做出點對方的鼻子這種動作嗎?
似乎是不會的吧。
但看見電影裡的五條悟做了這個動作後,他又毫不排斥的思考起了“做這個動作會是什麼感覺”的問題。
電影裡的自己,是抱著什麼心情這麼做的?明明還在跟自己的傑鬨矛盾......不,難道就是因為在跟自己的傑鬨矛盾,所以看見還沒有開始鬨矛盾的夏油傑就會格外高興?
嘁,聽起來可真可憐。
【黑暗中,白發男人朝五條悟齜了齜牙,理直氣壯道:“看什麼看。”
五條悟翻了個白眼:“裝酷也沒用,我明天就告訴傑你們半夜偷衣服的事情。”
說完,他撐起被褥,無聲的爬起來,拿著手機蹲到夏油傑麵前。
一大一小兩個五條悟在黑暗裡凝視熟睡的夏油傑,夏油傑睡得毫無防備,胸膛還一起一伏的,高中生五條悟打開旁邊的小夜燈,然後用手機拍下了夏油傑彆著粉色蝴蝶結睡覺的場麵,無聲的笑起來。】
剛剛還黑著臉的DK夏油傑看到五條悟的這個笑容,竟然莫名的有點臉紅。
悟這個家夥......乾嘛要這麼看著他。
被夾劉海的鬱悶也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了。
......算了,悟本來就是這種性格,而且也隻是劉海而已,自己當然不會為這點小事生氣。
天內理子一邊吃棉花糖一邊道:“這兩個家夥,跟我以為的不太一樣呢。”
一開始還以為隻是那種很鐵的好兄弟,但在一起玩耍的這些天卻經常看見夏油傑對著五條悟的側臉或背影露出滿足的微笑,現在又看見五條悟用同樣的表情凝視睡著的夏油傑......
一般的好兄弟會這麼乾嗎?
身為觀眾的五條老師似乎也被這種簡單卻快樂的氛圍感染,心情不錯地看著大熒幕,絹索卻在此時煞風景的開口道:“哎呀哎呀,原來某些人也是純愛,真是失禮。”
“......”
五條老師當場拉下嘴角,麵無表情地看向絹索。
絹索相當能屈能伸的舉起雙手:“饒了我吧,看在夏油傑自己也不想裸/奔的份上。”
身邊危險的家夥冷冷地看他一眼,還是把臉轉了回去。
他確實不打算讓傑的殼子在電影院裸/奔。
絹索嘖嘖嘖地想:真是個麻煩的家夥。
自己心情好的時候,坐在旁邊的敵人怎麼嘴賤都不在意,還能一起說說笑笑,但當自己不想被打擾的時候,就會露出像剛才那樣可怕的表情,喜怒隨心,一點也不好相處。
長大後的六眼性格變好了?
怎麼可能。
隻是表麵上變得好相處了,內裡卻更加冷酷了而已,比起幼年時期的五條悟,成年後的五條悟,內心連一絲能夠插入的縫隙也沒有,要不是利用了他與夏油傑的過去,自己還真沒有什麼封印五條悟的方法。
作為六眼誕生的家夥們,幾乎都是這幅樣子。
大熒幕裡的人渣們穿上高中生的校服,一頓釣魚執法,宰了一波又一波前來找茬的詛咒術,在這樣的熱鬨中,正式融合的那天終於來臨了。
【融合當天。
四人一同走向高專,路上,天內理子哈欠連天:“夏油,我怎麼覺得你今天的劉海皺巴巴的?”
“……可能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給惡作劇了吧。”
夏油傑一邊說著這樣的話,一邊惱羞成怒地拔了拔自己的劉海,試圖把它捋直。】
觀眾席上,DK五條悟忍不住狂拍扶手,發出幸災樂禍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傑,你的劉海卷起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DK夏油傑:“......”
他一忍再忍,還是沒有等到五條悟停止大笑,於是DK夏油傑幽幽地問他:
“悟,你知道我的頭發明明這麼好笑,裡麵的你卻能忍住不笑嗎?”
DK五條悟理直氣壯道:“因為他是幫凶,心虛才故意不笑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完這句話,DK夏油傑怒氣衝衝地捶了一下隔板:“不是!他不笑,是因為他已經笑夠了!”
DK五條悟:“......”
DK五條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混蛋,你也笑夠了吧!”
“我沒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揍你了哦,我真的揍你了哦!”
“來啊來啊,來啊來啊!你有本事就把隔板給我拆了!”
雖然此時的放映廳並不算安靜,但DK五條悟的笑聲還是引起了澀穀站三人組的注意力。
絹索詫異道:“哎呀哎呀,這是我在幻聽嗎?”
五條悟的音色不同於漂亮的長相,低沉渾厚,很有個人特色,一般還真找不出幾個像的。
五條老師也覺得有點熟悉,但也不是十分確定,畢竟聲音這個東西,聽在自己耳裡和聽在彆人耳裡是不太一樣的。
“你覺得呢。傑。”
夏油教祖轉頭看向他,兩個人隻對視了短短的兩秒,黑發男人便率先移開視線,繼續專注電影。
絹索挑了挑眉,不明所以,但五條老師卻明白了夏油教祖的想法。
——啊,傑也覺得像啊?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眼看著四個人離高專越來越近,伏黑甚爾焦慮地換了個坐姿,不妙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身旁的伏黑惠注意到他焦躁不安的樣子,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四人走進高專的結界,夏油傑主動介紹道:“再往裡麵就是薨星宮了,那裡就是天元大人所在的地方。”
天內理子問:“那我們接下來——”
夏油傑忽然抬手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他跟五條悟同時轉向樹叢:“出來吧,不要再藏了。”
一陣寂靜後,還真有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從樹叢裡走了出來。
緊身衣,刀疤臉的高大男人從草叢裡走出來,詫異地歪了歪頭,似乎是覺得眼前的場景很有意思。
“居然能察覺到我的存在,高專的咒術師的確有兩把刷子。”
“天與咒縛,伏黑甚爾。”五條悟雙手插兜,姿態閒適,“還是該叫你——禪院甚爾?”】
伏黑甚爾:“......”
來了,還是來了!
可惡啊這兩個二周目的小鬼已經把他的來曆挖的乾乾淨淨了!
他抽了抽嘴角,隨後便感受到一股強烈的視線,伏黑甚爾不情不願地轉過頭,看見了伏黑惠正用一種很難用語言形容的複雜表情看著他,複雜中似乎還有點無語和果然如此的意味。
“......”
可惡啊,這個臭小鬼,明明一句話都沒有,卻愣是表達出了如此豐富的情緒,真不愧是他兒子!
“伏黑甚爾?”虎杖悠仁滿臉“牙白”,“伏黑,這不是你——”
他一扭頭,就看見了正在無聲對峙的伏黑惠和伏黑甚爾,陌生男人的臉勉勉強強映出來半張,臉上的刀疤位置就跟大熒幕上的一模一樣。
虎杖悠仁:“......”
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好友去世多年的老父親正坐在好友身邊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包括吉野順平在內的,幾乎所有學生都意識到這個“伏黑甚爾”是誰,於是紛紛回頭望了過來,幾乎是本能一樣,伏黑甚爾往椅子底下一頓,避開了大部分的視線。
沒想到對方會做出這個反應的伏黑惠:“......”
在同伴們擔憂的視線中,伏黑惠清了清嗓子,平靜地說:“我沒事。”
同伴們沉默幾秒,都很體貼地不再關注他,紛紛把頭扭了回去。
不遠處,米格爾抱著手臂,低聲道:“真是的,那兩個混賬,居然當著孩子的麵放乾掉人家爸爸的影像,到底是怎麼想的。”
拉魯道:“或許是有彆的目的吧。”
五條悟和夏油傑雖然很難說是個一等一的大善人,但都是相當護短的性格,不會故意挖自己人的傷口,除非是有什麼彆的原因。
伏黑惠也終於明白了這個男人坐在自己身旁的原因。
“......”
原來是這樣。
如果隻是坐在這裡看五條先生和夏油老師殺死自己的父親,他或許會很難過,但老爹本人就坐在自己身邊,他的感受就完全不一樣了。
有些混蛋們,總是在這種事情上表現得十分體貼呢。
伏黑惠無聲地歎了口氣。
虎杖悠仁想了想,還是沒有貿然說什麼,畢竟“養恩vs生恩”的場合總是令人痛苦的,更何況伏黑甚爾本人就在這裡,還是......讓他們父子倆自己交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