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逃出去的詛咒師則狼狽地爬上了樓。
要命,隻不過是順手拐過來兩個孩子,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他們明明馬上就要離開東京了!
他衝上樓,剛好撞上一個醉醺醺的同伴。
同伴打了個酒嗝。
“你們在樓下吵什麼,不是讓他彆在據點研究他的武器嗎?都是最後一天了,把警察招過來怎麼辦。”
“快,快來,把所有人都找過來,樓下有——”
一張白布輕飄飄地擦著他的臉,蓋在了醉醺醺的同伴身上。
“!!!”
同伴一愣,在白布底下用力掙紮,卻怎麼也揭不開,正在詛咒師下意識地要伸手幫忙時,白布上忽然出現了紫色的電流,一起傳出來的還有同伴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片刻後,白布裡的人迅速矮小下去,幾秒的功夫,白布就變得平整,裡麵的人變戲法一樣的消失了,隻剩下一張薄薄的白布。
——小醜戲法。
詛咒師目瞪口呆。
嗒。
他扭過頭,看見小醜出現在了樓梯拐角處,他還是那麼優雅,帶著神秘的笑意,揚了揚手。
小醜手上有一個小小的鑰匙扣,仔細一看,鑰匙扣上的人正是剛才那個被白布裹住的同伴。
大活人……變成了鑰匙扣……還莫名其妙跑到他手上去了……
詛咒師汗如雨下,他轉頭衝向最熱鬨的大廳。
“敵襲!敵襲!都出來!敵襲!”
喝酒吃肉的酒鬼們晃晃悠悠地走出來,有的拿起了武器,有的卻不當回事,隻是醉醺醺地問上一句:“啊,那要提前跑路嗎?”
他們探出頭,看見喜歡折磨孩童的詛咒師驚慌失措地跑過來,嘴裡大喊著“敵襲”,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火焰套圈追上了他,將他一把套住。
詛咒師摔在地上,即便第一時間門用咒力護住了身體,但被火焰束縛住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他疼得哇哇大叫。
同伴們驚了。
“真的是敵襲!”
他們拿起各自的武器迎戰,卻又有兩張白布輕飄飄地飛過來,慘叫聲中,又有三個同伴先後變成了鑰匙扣。
僅剩的三個人背靠著背,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小醜?”
“這是哪來的術士?誰招惹的,不是說了我們馬上就要離開京都,讓你們低調一點嗎?!”
“不、不知道啊,這兩天我們也沒接單子,沒得罪人啊......”
小醜緩緩走上樓梯,再次向他們行了一個優雅的禮。
大家同時渾身一震,意識到自己被帶進了一種很特殊的領域。
——麵具方陣。
“這是什麼?”
“生得領域?!”
“不,不太像!”
小醜一個閃身出現在他們身後,寶劍直接刺穿了其中一個人的肩膀,另外兩個人剛要出手反擊,領域裡就吹起了狂風,他們被風吹得東倒西歪,而這猛烈的狂風完全由小醜皇的意誌,根本不會停歇。
混亂中,小醜皇的身影很隨意地出現在領域當中的任何一個角落,“飛沙走石”、“小醜戲法”、“王牌飛刀”幾個招數輪流招呼上去,還像貓逗老鼠一樣時不時往他們腳下變出幾顆球,讓他們狠狠摔在地上。
最後的結局是,這三個咒術師在飽受折磨後全軍覆沒,統統變成了鑰匙扣。
“彆、彆過來......你到底是誰?我沒有得罪過你!”
最開始帶兩個小朋友走進這裡的詛咒師不斷後退,他的身體裡被火焰套圈燒灼得十分狼狽,卻是僅剩的還能活動的家夥了。
小醜皇一步一步逼近他,隻是微微笑著,黑白麵具下的臉似乎永遠不會輕易變色,充滿了高深莫測的魅力。
這時,兩個小朋友拎著一顆頭顱走了上來。
小小五條悟有點高興地說:“我就說小醜皇很強,它會被主角團打敗,隻是因為主角團有主角光環。”
小小夏油傑一本正經地跟他分析起來:“但是八個被選召的孩子也很努力唉,大結局的時候他們團結了很多數碼寶貝,打的是團戰嘛,但是小醜皇最後卻隻有自己一個人。我覺得如果黑暗四天王一開始就一起上,而不是分開被人逐個擊破,他們搞不好真的能贏。”
妹妹頭的小朋友揮舞著手上的腦袋,一本正經道:“他們的故事告訴我們,同伴一定要團結!”
白頭發的小朋友不高興地翻白眼。
“彆想趁機教育我。”
他覺得夏油傑這個家夥好怪。
小時候的傑和高中時期的傑,還有少部分長大後的傑都在強調“合作”、“團結”、“互相幫助”的重要性,但某些夏油傑——比如斷臂的那個,就恨不得一個人犧牲、一個人獻祭、一個人承擔一切,最後一個人悄悄消失。
明明是最重視同伴和團體的家夥,遇到事情卻滿腦子都是“怎麼樣才能一個人解決這些事”,算不算是長歪了呢?
他很認真的思考起了這個問題。
詛咒師滿臉不敢相信。
“你們、難道你們......”
小小夏油傑歪了歪頭,由衷地道:“你居然還沒有變成鑰匙扣......叔叔,你的生命力好頑強哦。”
詛咒師:“......”
所以,果然是你們???
他難以置信道:“你們究竟是誰?!”
小小夏油傑哦了一聲,指指自己,又指指五條悟。
“我是夏油傑,這是五條悟,我們的夢想是成為世界上最強的咒術師。”
嗯,變成被選召的孩子和寶可夢的夢想他會在十歲時全部實現的,所以他的終極目標是變成最強咒術師——跟悟一起!
最強咒術師?
詛咒師看著眼前的兩個小蘿卜頭,隻覺得一陣荒謬,兩個八九歲的小鬼說自己要變成“最強”,無論怎麼想都太可笑了。
但是、但是......
他看著麵前這個靜靜俯視他、壓迫感拉滿的奇怪小醜,終於意識到了一件事。
這個小醜,恐怕並不是人類,他的身上沒有一絲屬於人類的氣息,也沒有咒力,而且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這恐怕是個被小鬼之一操縱著的傀儡。
傀儡!
想到這裡,詛咒師心中一陣絕望。
小小五條悟指了指詛咒師,表情漠然:“傑,我可以殺了他嗎?”
小小夏油傑遲疑了一下,小聲問他:“悟,小朋友殺人會不會不太好?”
詛咒師:“……”
你們要不要聽聽你們在說什麼?這是正常的小朋友會有的對話嗎?!
白頭發的小朋友聞言,認真想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可以反駁的點。
他理直氣壯道:“但是他也殺了很多小朋友,哪有隻能他殺小朋友,不能小朋友殺他的道理?”
“好有道理哦......”
妹妹頭的小男孩擰起眉毛,認真思考起來。
詛咒師慌忙道:“不,你們不能殺人,隻有高專的正規咒術師才有資格殺死詛咒師!”
兩個小朋友動作一頓,竊竊私語道:
“悟,我們長大後算是高專的正規咒術師,那我們現在能不能算高專的準正規咒術師呢?”
他記得帶他們去數碼世界玩耍的五條哥哥和夏油哥哥都是高專的正式咒術師,很厲害,夏油哥哥還教育他們要做一個強大的好人,不可以用數碼獸欺負弱者,隻能狠狠欺負壞蛋。
所謂強者,不僅要有強大的實力,還要心懷慈悲,憐憫他人。
小小五條悟回答:“恐怕不算。但是傑,偷偷殺了他們然後埋掉,假裝成詛咒師勢力黑吃黑的現場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詛咒師:“......”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那個一身白的小朋友,一直在說一些超級黑暗的台詞!
小小夏油傑自動過濾了小小五條悟的栽贓計劃,遺憾道:“是嗎?看來隻能放過他了。”
他心念一動,火焰套圈就消失了。
詛咒師心中一喜,連忙手腳並用地爬出去,然而他還沒有爬出幾步,一張薄薄的白布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陣慘叫聲後,大樓又重歸安靜。
小小夏油傑走過去,掀開白布,撿起詛咒師變成的鑰匙扣,表情天真無邪。
“他變成大頭人偶之後還是挺可愛的耶。”
小小五條悟哼了一聲,望向窗外:“雨停了。不然把鑰匙扣拿去擺攤賣錢算了,反正我們現在正好缺錢。”
“好主意!但是悟,壞蛋要繩之以法,還是把他們交給高專比較好。”
“可是我們很缺錢,你想嘛,那兩個笨蛋大人本來說要去金店換錢,結果轉頭就忘了,我敢打賭,他們回來的時候百分百會忘了這件事。”
小小夏油傑露出苦惱的表情,他在“賺錢養家”和“將壞蛋繩之以法”之間門左右搖擺起來。
......
五條悟和夏油傑回到房車裡的時候,房車空空蕩蕩,隻有投影儀還在勤勤懇懇地工作,主角正和新的對手展開一場轟轟烈烈的寶可夢對決。
“......”
斷臂夏油傑在座位上坐下,滿身疲憊地歎了口氣。
他懨懨道:“所以,小鬼們又跑了?”
五條悟拉開床底下的抽屜,不出意外的發現雨傘沒了。
“應該是自己離開的,我看外麵有一些咒力殘穢,或許是遇上了什麼有意思的人。”
他隨手打開老板娘給他們安裝的通訊設備,發現上麵有好幾個來自高專的來電。
他們在這個世界沒有通訊工具,離開高專時便留了房車的通訊號。
五條悟不慌不忙地劃掉未接來電的顯示,打開發件人“胖達校長”的郵件。
“壞了,傑。”
“......嗯?”
“胖達說,小鬼們端掉了一個詛咒師的據點,把九個詛咒師全部變成了鑰匙扣,現在正在高專強迫胖達收購鑰匙扣,一百塊一個,九個打包賣一千,胖達說他沒有麵值那麼低的紙幣,讓我們帶錢過去。”
夏油傑:“......”
實在沒什麼精神的斷臂夏油傑沉默半晌,問道:
“他們的數學,是誰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