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良心不安 你個窮丘八,活該你他媽的窮……(2 / 2)

顧培點頭:“求婚場景非常經典。”

求婚?

關於顧培的婚事,在醫院是一大八卦,尤其心內的馬秀芹,中醫科的張柔佳那幫女大夫們天天在聊的,譚星國也聽說了一些,聽她們碎嘴,說是那小中醫逼他結婚的。

但譚星國覺得不是,想當初人家姑娘碰巧來醫院治個病,啥想法都沒有的時候顧培一聽中西醫結婚都反應那麼大,能是人家逼著他,他逼著人家還差不多。

他恍然大悟又有點慚愧,剛才誤解顧培了。

他看電影不是因為某些低級趣味,是在學習求婚的經驗。

這不行,譚星國得去廣而告之一下,跟女大夫們好好講一講去。

……

顧衛國雖嘴上說的好聽,但他是把那副金針當成談判條件在爭取的,真要被他拿到金針,他就會挾金針跟她做交易,要中成藥的代加工和銷售業務。

林白青當然不能眼睜睜看著。

第二天她照例在靈丹堂盯裝修,但也一邊緊盯著顧衛國的行蹤。

現在的工地是夜裡也裝修的,林白青遂也不回家,就在外麵買碗粉吃,一直等著,一整天顧衛國都沒出門,直到了大晚上的,他終於出門來了。

先是買了一份炒牛河當宵夜上市醫院看望‘自殺’未遂,剛洗過胃的喬引娣,略微坐了片刻,又從醫院出來了。

估計也沒想到她會跟蹤自己,一路也不遮掩行蹤,溜溜噠噠走了七八公裡路,一直到了外貿街,然後又拐到旁邊一條大路上,這條街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金街,這也是東海市最有名的老牌商業街,街上開的全是金飾,玉器和古玩店。

在一間古玩店門前,顧衛國突然點頭哈腰:“楚哥楚哥,我沒來晚吧?”

有個肥肥胖胖的男人正在店鋪門前上門板,這人肚皮特彆鼓,林白青離得遠,但看他的膚色跟顧衛國完全不一樣,在燈光下,他整個人發著一股慘綠的光。

“楚哥,我呀,顧衛國。”顧衛國點頭哈腰。

這一看就有情況。

林白青一路跟著,但這是大街上,不好往跟前湊,不然顧衛國會發現她的。

她想了想,遂爬上一顆樹,又從這顆樹的枝丫邁腿輕躍,跳到另一顆上,轉眼之間已經在顧衛國和那人的頭頂了。

顧衛國見的這個人,乍一看林白青不認識,不過望著他的半禿頭,以及在燈下蠟黃的臉色,她又莫名覺得熟悉。

仔細一回想,林白青想起來了,這人名字叫楚合,是個搞文玩的。

……

東海幾大家,顧家為醫,柳家經營木料,另有楚家,世代經營文玩玉器。

這楚合隻是小打小鬨。

楚家有個叫楚春亭的,據說坐擁各種珍奇古玩,名家字畫,明清瓷器,每一樣拿出來都價值連城。而最為轟動的,就是他在東海博物館建館之初,曾一次性向博物館捐贈了上百件曆史文物。

但那位楚春亭跟顧明,陸慶坤是一輩人,年齡已經很大了。

這楚合大概十出頭,跟顧衛國是同齡人。

在上輩子,有一段時間顧衛國跟這楚合走的很近。

林白青乍看之下不認識,是因為他後來會暴瘦,瘦的特彆厲害。

而隻要他來找,顧衛國都會熱情接待,跟個小馬仔似的,對楚合鞍前馬後。

林白青之所以對他有印象,是因為他臉色不正常,瘦的也不正常,她曾經提議過,讓顧衛國勸楚合去醫院做個檢查,或者讓她診診脈,看看有什麼病。

但顧衛國是這樣回答林白青的:“青青,這世界上有些人死了比活著好,於自己於彆人都好。”

果然,後來這楚合再沒找過顧衛國,應該就是死了。

在林白青記憶裡成了死人的楚合跟顧衛國看起來才剛剛認識。

楚合指氣頤使:“照規矩,想要東西你得先幫我辦一段時間的事。”

“辦事容易,但您得先讓我看看貨,對吧。”顧衛國笑的畢恭畢敬。

楚合說:“那可是古玩,我好容易收來的,能隨便給你看?”

顧衛國也不傻,說:“你要拿個假東西忽悠我呢?”

“我這麼大的古玩店開著,能為了一副針就忽悠你,你也太小瞧人了。”楚合說:“文玩得講緣份,你先幫我跑一段時間的腿,讓我看看你的心誠不態,心誠則靈,不就個小東西嘛,隻要你跑得好,到時候東西我送你。”

顧衛國顯然不太信,狐疑的盯著對方看了半天,商量的語氣:“楚哥,您讓我乾的事情有點喪良心,東西都不給我看你叫我怎麼幫你辦事。”

楚合抱臂思索片刻,說:“看你態度還算恭敬,我也是誠心想交你這個朋友,給你看看照片吧,但你要事情辦不好,那針我可就賣彆人了,就保濟堂,我開價十萬他們都願意出手。”

顧衛國一聽保濟堂都參於進來了,態度又恭敬不少:“謝謝楚哥。”

楚合左右四顧,掏出一遝照片,輕飄飄的甩給了顧衛國。

顧衛國接過照片,如獲至寶,仔仔細細打量著。

林白青就在他頭頂,也想看看,但大晚上的光線黯,看不清楚,隻隱約看得到,照片有好幾級,而最顯眼的一張上,是個皇帝九針的銅針筒。

她的心怦然一跳,因為這副針筒在五年後會屬於她。

可以確定,這確實是玄鐵金針。

楚合說:“陸慶坤見過針,要問針真不真,他能做保,你要心誠,咱們價格好商量,但如果你心不誠,想要針,門都沒有,所以,想要針,你就得表忠心,先幫我辦事。”

“辦辦辦,我幫你辦!”

要說陸慶坤做保,不但顧衛國信,林白青也有點信了。

陸慶坤比顧明小十多歲,還曾到靈丹堂學手藝,不但有針灸手藝,也是個良醫,但說來挺可憐,他是在六十年代,也是在革命中被小將打斷手的。

本來保濟堂和東海金針都該是他的,但他手廢了,就把金針傳給弟弟了。

也不知真假,反正有傳言說他的手是他弟挑唆小將們打斷的。

他的手還是顧明針灸好的,他不會騙靈丹堂的人。

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此時楚合跟顧衛國倆在竊竊私語,林白青遂準備先回家,明天再觀察,看楚合委托顧衛國辦的究竟是什麼事。

隻要是違法犯罪的,她立刻把顧衛國舉報到公安局,先把他送他進局子再談金針,一舉兩得。

但她才準備走,就知道答案了。

顧衛國有點激動:“驢打滾我可以幫你收,但我是個退伍軍人,我有原則,女人孩子我不能欺負。”

楚合先罵一句:“你個窮丘八,活該你他媽的窮。”

顧衛國搓手:“楚哥,賞點彆的活吧,啥硬茬我都吃下下。”

楚合冷哼:“知道你們這些窮丘八為什麼到了社會上吃不開嗎,就因為你們傻,講他媽的原則,現在這社會弱肉強食,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哪來他媽的原則。女人孩子不欺負是吧,那我換個硬茬,有個開地下賭場的欠老子千塊,驢打滾下來是一萬,先把那筆賬給我收回來。”

顧衛國捏的拳頭咯咯響:“小意思,楚哥等著就行了。”

林白青可算明白為什麼顧衛國讓她彆打聽金針的來路了。

所謂驢打滾,就是高利貸。

楚合明麵上開的是古玩店,私底下卻在放高利貸。

這是個人渣!

他用金針吊著顧衛國替自己當打手催收,也就怪不得將來她每每問及,顧衛國都會說彆打聽,她知道了會良心不安。

“聽口氣楚老板是個闊氣人?”林白青說著,輕輕一躍,從樹上跳下來了。

大半夜的,楚合眼見頭頂掉下個人來,不,不能稱之為是掉,彆人掉是撲通一聲,這女孩是輕輕的,慢慢的飄落,落地既不摔也不彈,穩穩的站著。

昏黃的燈光下小姑娘一襲運動服,圓圓的臉兒,像個中學生。

但楚合給嚇的,肥胖的身子像隻蟲子一樣在顫著蠕動。

顧衛國也給嚇了一跳,但定晴一看樹上跳下個瘦俏俏,腿長腰細的小姑娘來,都不用看就知道是林白青,輕功方麵,女性比男性會更加擅長。

顧衛國想的很美,私底下找著金針,拿回去跟林白青談交易。

但這個他印象中傻乎乎的小姑娘似乎什麼都能想得到。

他簡直要崩潰了,不知道她跑來攪和啥。

在樹上沒法看得太清楚,但從樹上下來,因為有路燈,就能看得清了。

林白青懶得替楚合這種人診脈,隻看他的臉色,大概知道他是怎麼死的了,她說:“楚老板,明天上海軍醫院做個B超加CT,癌症,不在肝膽就在胰腺。”

楚合躲在顧衛國身後:“這他媽哪來小女表子,敢咒老子,有病吧?”

顧衛國緊緊捏著拳頭,差點沒揮楚合腦袋上,咬牙調和:“她是自己人。”

楚合一頭霧水:“這到底誰啊,裝神弄鬼的。”

“要不要去做檢查你自己決定,癌症,早治療就能多活幾年,不過算了,反正你這種人……”活著也隻會造孽。

不想再說更難聽的,林白青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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