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都沒了,哪還有心情營業喲……好在還留個孫子,多少有點希望,好好的一個家,說沒就沒了,秦家老兩口一下子老幾十歲,一夜白頭啊。”
聽他們的意思,白雲溪擰眉,他們說秦家小子死了,還是被打死的,媳婦留下孩子跟相好的跑了。
想想秦家因為那個女人鬨出的矛盾,白雲溪忍不住唏噓,原本好好的一個家,就因為招惹了勾欄院的女人,家破人亡不說,還成了鎮上的談資。
要她說,那個好不容易從勾欄出來的婉娘,好不容易從良了,又遇見個真心帶他好的男人,好好過日子不行嗎?怎麼還招惹人?這下好了,但凡成為衙門通緝的犯人,這輩子算是徹底完了。
路過秦家布莊時,白雲溪還特意看了一眼,就在她邁腳離開時,猛地從旁邊胡同裡衝出個披頭散發的人,嚇了她一跳,連忙避開。
緊接著後麵又追來一人,那人在她撲倒地上時,及時抓住了她。
“老婆子,您這是何苦呢,咱們兒子沒有了,還有孫子呢,你不能不管啊。”
“我不要孫子,那賤人生的孩子我不認,我隻要我兒子。我要讓那賤人賠命。我要去衙門看我兒子,我不能讓他孤零零的躺在那裡……”
“老婆子,你醒醒吧,小寶是咱們兒子唯一的血脈。要是他有個好歹,咱們家就徹底絕後了。”
秦掌櫃雙手抓著媳婦的肩膀,狠狠的晃了晃,一臉悲切。
“都怪我,當初要是狠一些,拆散他們,就算兒子恨咱,也不至於為了那賤人丟掉性命。說到底都是我的錯,是我這當爹的不作為才害了兒子,你要怪就怪我吧。”
說著,秦掌櫃抓著他媳婦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招呼,讓周圍的人都忍不住彆過臉,紅了眼眶子。
“當家的,當家的,不是你的錯,是我是我不該逼他,是我看不慣那賤人作踐人,沒給她好臉色。才讓生出二心,有了相好,害了咱們兒子嗚嗚……”
看著兩人抱頭痛哭,周圍的人都忍不住勸解,讓他們看開點,好歹還有孫子,隻要好好養著,以後就是他們的指望。
對於兩口子的遭遇,白雲溪看的心酸,也很複雜,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具體錯在誰已經不重要了,人都沒了,說再多也是徒勞。
她作為一個路人,除了唏噓,彆的也幫不上忙。
出了鎮子,白雲溪一邊走,一邊注意著前後,希望能搭個牛車省些腳力。
路上,遇到兩個捕快打扮的人路過,腰裡挎著彎刀,想著鎮上出的命案,估摸著是被縣裡派遣下來的。
這個時期,對於偷奸之類的罪行,隻要抓住,懲罰的很重,其中一輪就有滾釘板和鞭刑。
“媽的,折騰一天半了,連口水都沒工夫喝,要是被老子抓住,非扒了他們的皮不可。”
其中一個捕快不滿的罵了一句,啐了一口,
“勾欄裡出來的女人,能是什麼好玩意,誰娶回家誰倒黴,這不應驗了。”
“這荒郊野外的,根本無處躲,除非鑽進深山當野人,也不知圖個啥?媽的,累的老子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錯身而過時,白雲溪聽到兩人不滿的語氣。